驪芒只是隨口淡淡唔了一聲,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木青這才醒悟他聽不懂自己的話。但她也不知道怎麼用他的話來表達刮鬍子這個意思。見他已經脫去了她腳上的鞋,手又伸向了她的衣服,一急之下已經扯下了扣在自己褲腰上的軍刀,拉出了小刀。
軍刀上除了主刀,還有把小刀,鋒利程度不在主刀之下,用來刮他鬍子最適合不過了。
驪芒見她突然把刀子拉了出來在自己面前比劃,以爲她調皮又在和自己鬧着玩,捏住她手,刀就輕而易舉地到了他手上,笑眯眯望着她。
木青想了下,伸手抓住他鬍鬚,用手指貼他臉上做出了個刮的動作。
驪芒這回明白了她的意思,頭立刻反射地往後仰去,看起來彷彿有些緊張。
木青衝他甜蜜地一笑,按他坐到了水潭邊的一塊石頭上,從他手上拿回了刀,把冰冷的刀鋒小心地貼在了他的一側臉上。
“乖……,別亂動……,小心割破你的臉……”
木青一邊慢慢地推進刀鋒,一邊小聲地哄着他。
隨着刀鋒割斷鬍鬚時發出的輕微哧哧聲,驪芒的臉不住往一邊側去,神情越發僵硬,看起來恨不得立刻掙脫了逃開的樣子。這神情落在木青眼裡,她雖然笑容更是甜蜜,只是揪住他腦後頭髮的手卻更緊了。
她最後還是勝利了。驪芒架不住她半是強迫半是哄騙,臉上的最後一片鬚髯終於飄落了下來。
她之前有時無聊的時候也想象過他一把鬍鬚下的廬山真面目。這時真的看到了,連手上拿着的刀都忘了收回,嘴巴微微地張開。
他比她之前想象的要年輕。黝黑的皮膚,方正剛毅的下巴,微厚的雙脣,堅硬的臉頰線條,夕陽的映照下,瞳仁變成了一種泛了微微琥珀的黑,沉得彷彿能吸進一切光華。
驪芒在她這樣的注視下,黝黑的臉泛起了一層不自然的忸怩之色,頭微微地向一邊偏去,似乎想隱藏什麼。
她其實早已經看到了,他的右邊臉頰之上有一個小小的紋刺,就在剛剛剃去鬍鬚還泛了青色的胡茬那裡。
剛纔沒看清楚,她雙手掰過了他的臉,靠近仔細端詳了下。
這不是文刺,看起來更像是天生的印記,表面平滑,形狀像一團正熊熊燃燒的火焰。
她突然猜想,他會不會是想掩蓋這個印記才留了這樣的滿面鬚髯?所以剛纔被迫露出整張臉後在自己面前又顯得這麼緊張不安?
但是老實說,她真沒覺得這個小小的火焰印記有什麼醜陋之處。不但不損他的容顏,然而讓她覺得更增添了一絲陽剛之氣。
唔,她的驪芒,不管怎樣都是那麼好看。
她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了下他臉頰上的火焰,看着他眼睛笑道:“它很美,我喜歡。”
這次她是用他的語言說的。
驪芒眼裡的不安慢慢地消失了,擡起手摸了下自己驟然變得光禿禿的下巴,朝她略帶羞澀地笑了下。
木青忍不住往他臉上的那個印記處親了一口。等被他突然緊緊抱住了,掙扎幾下都脫不開身,這纔有些後悔自己剛纔不該這樣鼓勵他。
她身上的遮蔽物很容易就被他強行脫了下去,剛刮過還未完全乾淨仍帶了些許胡茬的臉頰摩過她柔嫩的肌膚,連同炙熱的親吻和他粗糙手掌的撫摸一路慢慢向下,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想避開,卻沒有絲毫力氣。胸口的兩朵在他的不斷舔舐之下,怒放得猶如沾了晨露的玫瑰花蕊。
她被他半仰半坐地放在了潭邊柔軟的一片草地上,修長潔白的腿大半浸潤在了泛了幽幽碧色的水中,隨着瀑布衝下時盪漾而起的水流無力地微微擺動,充滿了誘惑,來自於水中之妖的誘惑。
她感覺到自己的腿被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分握住,站在水中的他正沿着她的大腿內側親吻上去。
他的吻幾乎沒什麼技巧可言,只是充滿了熱量和激情。當他帶了刺感的臉頰貼着她最敏感的嬌嫩之處不斷磨蹭,並嘗試用柔軟的脣舌討好她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發出了含含糊糊的一聲呻吟,又甜又膩,嬌媚得像剛剛從蜜罐裡拖了出來。
她的聲音鼓舞了他。他擡起身來,抓住她的大腿把她往水下又拖了些,讓水浸到了她的腰肢,然後用手託着她的臀舉出了水面,帶出的水花立刻飛快地從她身體兩側落回水面,最後只剩零星的幾點晶瑩仍戀着她平滑如凝脂的小腹不願離開,反射着夕陽,像顆顆璀璨的寶石。
他貪婪地注視了片刻,終於迫不及待地挺身而入了。
和他那麼多次了,木青起先總是對他的入侵有些不適,甚至是痛楚。現在也一樣。
他看到了她彷彿痛苦的表情,很是溫柔地對待她,直到她眼裡溢出了一片水汪汪,連眉梢眼角帶出的風情也像她身下的潭水那樣要流動起來了,這才深吸一口氣,黝黑的大手用力握住她雙腿馳騁起來。
木青身下的水被她幾乎不能自持的後背撞擊得啪啪作響。她全身的感官被這種奇異又新奇的感覺緊緊攫住,之前的羞澀和不適慢慢消散。漸漸地她只想呼喚他的名字,讓他不要停下來,但是好不容易溢出口的聲音卻被他猛烈的進攻撞擊成了斷斷續續的支離破碎,長長短短,高高低低。
她在極度忘情之時,感覺到他驟然離開了自己。她的身子重新被放回了水了。
潭水無聲溫柔地緊密包裹了她的身體,但她此刻更盼望來自於他的緊密撫觸。
她不滿地微微睜開了眼,見他站直了身體,一雙黑得像純淨寶石的眼睛正帶了笑意望着自己。
她咕噥了一聲,但是那聲咕噥還沒來得及消失,就變成了短促的驚叫。
她已經被他翻轉了身子,擺成了她今天燒火時被他撞見的姿勢。
他毫不猶豫地衝了進來。爲了這個讓他偶爾撞見卻遐想到現在的姿勢。
他看到自己身下的她本來結成辮子在腦後的烏黑長髮此刻早已凌亂不堪,從後披覆到前地和她身下碧綠的草糾纏在一起,後背拱出了美麗的曲線,隨着他的韻律而無力地被擺動。
這樣的她讓他覺得快感又滿足,那是一種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暢快呼吸的快感,一種他從小在其間長大曾深深迷戀的的莽蒼叢林也無法帶給他的滿足。
他握緊了她,更加用力,然後再次將她翻轉了過來。
夕陽已經悄悄隱去了光輝,暮靄漸沉。
他的喉間發出最後一聲沉沉的低吼,終於趴在她身上靜止了下來。
木青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睛默默數着他一下下敲擊着她的心臟跳動,感受着剛纔折磨自己的極端快樂過後的全身痠軟。
他太重了,一旦靜止下來趴在她身上,她又有些透不出氣了。
她戳了下他後背,想讓他翻身離開。
頭頂突然被什麼砸了一下,微微有些痛。扭頭看了下異物的來源,她驚得目瞠口呆了。
水潭邊的高高樹叢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十來只猴子,有的倒掛在枝幹上,有的坐着,但十幾雙圓溜溜的眼都一無例外地在看向自己這裡。剛纔那個砸到了她的就是猴子們從樹上丟下的一個果子,估計是覺得他們停了下來,有些不滿。
木青啊地尖叫了一聲,用力推着驪芒。
驪芒擡頭,也發現了樹上的偷窺者。
讓木青感到鬱悶的是他不但不幫自己,反而覺得好笑似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又氣又羞。
猴子們當然不是人,但無論如何,自己和他剛纔的種種竟被這十幾雙和人類相差無幾的眼睛看了個徹底,她覺得自己臉都要紅地滴出血了,胡亂打了驪芒幾下出氣,便慌忙去抓自己之前被他脫下的衣物。
驪芒不忍見她這樣窘迫,強忍住笑揀了塊石頭朝樹上的猴子們丟了過去,想趕跑它們。哪知這舉動卻惹惱了本來正看得興致勃勃的看客們,一陣吱吱亂叫聲中,野果子像雨點般地朝他倆飛了過來,兩人躲避不及招架不住,揀了衣物就抱頭鼠竄。等終於避開了那一羣不速之客,木青看見驪芒手上居然還順便抓回了幾個野果子,說是當晚餐佐點。想想剛纔的荒唐一幕,哪裡還忍得住,越想越好笑,最後笑得差點軟在地上,無奈的驪芒只好抱了她回到了兩人的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