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維在門口掀了很久的門鈴,葉宅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仔細看看門牌號,沒錯,就是這裡,但……還是有不同,原來掛着的葉寓的小牌子不見了。
怎麼回事?陳維有些慌亂,他站在門口努力地跳起來往裡面看,同時大喊着:“密斯葉,密斯葉,你在家嗎?”
“喂,你在做什麼?”一個巡警拎着警棍站在他身後,皺着眉頭問。
‘我是這家的朋友,找人。“
這家?巡警看看門牌號:“這房子早都沒人住了。”
“沒人住?怎麼可能?我昨天還送密斯葉回來。”
陳維近似咆哮了。
巡警也不生氣,上下打量着她:“小子,你怕不是遇到拆白黨了吧?這家早都搬走了,你送人回來,確定就是這房子的主人,而不是臨時租幾天的嗎?”陳維愣住,他看看巡警,跑到圍牆下就要往上爬。巡警搖搖頭:“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你能爬上去……纔怪。”
陳維實驗幾次,都失敗了,還摔了一跤,弄得灰頭土臉,回頭看到那巡警幸災樂禍的眼神和笑容,他氣的轉身就跑。
他瘋了一樣衝到葉二公子的辦公室門口,卻看到那門是鎖着的。
陳維氣急了,用力推了幾下門,大喊着:“葉先生,葉先生。”
走廊裡有人經過,看了看他又走過去。
“先生,這個公司……”
陳維喊住那個人,那人看了一眼那門,反問道:“你找那電影公司?”
電影公司?怎麼是電影公司,葉先生開的是貿易商行啊!
就聽那人說:“不過是租幾天拍電影用,早走了。”
租幾天拍電影?
陳維貼着牆沾着,腿發軟,心發虛,整個人都要癱軟下去。
拆白黨,剛纔那巡警說他遇到了拆白黨,密斯葉,那看着高貴美麗的密斯葉是拆白黨?
不!
陳維痛苦地大叫一聲雙手抱着腦袋,慢慢地滑下去,蹲在地上痛苦萬分,忽然間他想起來,拆白黨爲什麼要騙我?是……股份,我手中的股份!
陳維拿股份做抵押跟着葉二公子炒黃金的,那拆白黨看中的一定是自己的股份。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去哪裡找人?去哪拿回自己的股份?去警察局報案嗎?
陳維茫然地走出寫字樓,神情木然像是失去了魂魄。
不過一天的功夫,昨天還拉着密斯葉的手逛百貨公司,奚落候潔兒,看着她和樑新濤反目成仇,自己躲在樓上得意極了。誰能想到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愛情事業還有毒害了親生母親纔拿到手的股份都成了鏡花水月一場空!這到底是爲什麼?
對面樓上,貼着玻璃窗有一個紅色的影子晃動。
葉限靜靜地看着這年輕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來,輕輕嘆息一聲:“哎,好可憐啊。”語氣卻絲毫不見內疚。
“是不是太無情?”召南也走過來,陳維已經走不動了,蹲在牆角,雙手抱着頭,看起來很不好。
“我一直勸說他不要做投機生意,是他自己貪心,揹着我拿股份做抵押。”葉限轉過身,背靠着窗戶,她一身正紅色錦緞旗袍,背朝陽光站着,豔光奪人。
召南錯開眼神,盯着一邊說:“我……總覺得牽扯到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你可知道候潔兒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我說不惜傷害他人的話價格可以壓低點,三十萬元,她同意了。她從你那拿到了五十萬,後來拿出三十萬給我,還有二十萬可是自己私吞了,我是從不做賠本買賣,我多給的這二十萬就是爲了買自己心安。所以現在我心安,你還有什麼不安的?”
葉限看召南有點神情恍惚,走到他面前,伸手擡他下巴:“莫不是,你真對那侯潔兒動了心?哎呀,想不到原來你喜歡這樣的,三十歲的少婦,那裡功夫定是很好吧。”
召南別過臉去:“別鬧了,我們得準備一下去收利息。”
葉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拍手笑道:“怎地,你臉紅了,哈哈,你竟然臉紅了。”
不錯,在她的手觸到他下巴的那一刻,召南的臉紅了。
“懶得理你。”召南轉身就走,葉限忽然一把摟住他的腰:“喂,我說你不會對我動心了吧?”
召南噗嗤一聲笑出來:“姑奶奶,我是趕着去投胎嗎?對你動心,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輕輕掰開她的手。
“混蛋。”葉限狠狠地掐了他腰間一把,“滾吧,去做事,找個律師收股份去,不是拿到百分之十了嗎?可以去樑家鬧鬧了。”
“你怎麼會對書商感興趣?”召南問。
“閒着沒事,我想印春宮不行嗎?”葉限嬌笑道,“這不廢話嗎,誰嫌棄錢多啊。”
樑新濤就接到他一個侄子的電話。“三叔,出事了。”
那侄子聲音慌張。
“怎麼了?”昨晚氣火攻心他睡得不好,用力按着太陽穴。
“一家律師行的人來了,說持有咱們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百分之十都是誰的?”樑新濤嚇得一下子精神了。
“三嬸的還有兩個叔伯的,那倆叔伯我已經聯繫不上,聽說好賭躲債不知道跑到哪了。”
這侄子口中的三嬸指的就是陳哲瑩。
樑新濤大怒,一定是陳維,這小子竟然拿着股份送人!
“你等着,我馬上到。”
樑新濤掛了電話,起身換了身衣服,匆忙走下樓,老傭人上前說二太太一早就拎着箱子帶着孩子走了。
“我叫她滾的。”樑新濤臉色很不好,擺擺手叫傭人下去。
這時門開了,陳維站在門裡一臉茫然。
“孽障,你的股份呢?”
樑新濤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陳維的衣領。
“先生,先生。”傭人擔心父子倆吵起來,急忙來拉架。
“沒了,什麼都沒了,我上當了……”陳維失魂落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繼父,“你說,她爲什麼騙我?爲什麼?是爲了梁氏公司?爲了錢?”
“果然是你!”樑新濤一把推開傭人,一拳打在陳維臉上。陳維也不躲,哈哈大笑着,血從他鼻子上滴落下來。
“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這孽障,野種!”
“我兒子不是野種!”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只見陳哲瑩踉蹌着一步步從房間走出來。
她臉色蒼白,步履還有些不穩。
“媽媽,你好了?”陳維撲過去,抱住陳哲瑩,眼淚落了下來,“媽媽,我好擔心你。”
此刻,他忽然間覺得這世間只有他母親是最愛他,不會騙他的。
“樑新濤,你給我下毒?”陳哲瑩盯着丈夫,眼淚掉了下來,“你是不是很驚訝,我竟然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