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司華悅猛地回頭看向毛盾,“在哪兒?”
“隨我來。”毛盾對李翔和司華悅說完,當先向健身器械所在的區域走去。
當初健身房在此經營的時候,二樓共被劃分爲四個區域,有氧區、功能訓練區、休閒區和辦公區。
力量訓練區、操房、淋浴室和更衣室在一樓。
現在二樓只剩下兩個區域,女子初級武術訓練班和健身器械庫。
骨頭經理遺留下來的那些健身器械,司華悅賣出去了一些,剩下賣不出去的,多少都是有毛病或者太舊了。
小區裡偶爾有居民過來免費練練,也沒人管他們,就當提供一個便宜場地和設施打好鄰里關係了。
不過,多數情況下,這個存放器械的區域成了小學徒們課間休息時的遊樂場了。
儘管如此,三個和尚依然會每天清理擦拭一遍,最大程度地保養好這些器械。
毛盾帶司華悅和李翔去的就是健身器械庫,這是一間約合一百平米的鋼化玻璃房。
進去後,他繞來繞去,來到幾臺推肩椅前。
這些推肩椅都是些有毛病的,不是少螺絲就是皮革有皸裂的痕跡。
毛盾指着最外圍的一臺傾斜着的獨腿推肩椅,小聲說:“就在這椅背裡。”
之前司華悅和李翔曾叮囑過他們,發現異常物品不要擅自觸碰,必須先報告。
一件非常危險的不明物,他們唯有小心謹慎地對待。
會是什麼東西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如果是大物件老早就會被發現了,當是小東西。
李翔和司華悅同時探頭看過去。
椅背處開裂了一道不大的口子,這口子邊緣齊整,一看就不是健身時磨蹭或拉扯出來的,倒像是用刀剪等利器割出來的。
當初割這椅背的人應是下了一番工夫,割的時候留出一部分皮革,將東西藏進去以後,再把皮革塞進原位置,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被動過手腳。
扯開那個割開的縫隙往裡看,裡面的海綿有明顯人爲摳挖的凹洞,看不清洞裡放沒放東西。
毛盾用手指戳了戳椅背中間靠上一些的位置,說:“這裡有個硬東西,要不要拿出來看看?”
“行,小心點。”李翔說。
在毛盾準備伸手時,司華悅攔住他,“我手比你小點,我來。”她擔心那東西有毒,會傷害到大和尚。
說完,司華悅直接將手順着那個縫隙伸了進去。
東西塞得太靠下,幸虧她手指長,指尖觸摸到一個袋子,她用食指和中指將那個袋子給夾了出來。
平平無奇的一個黑色塑料袋,裡面裝着兩個小瓶子,一個瓶子裡裝着純白色的粉末,另外一個是乳白色。
瓶子特別小,外觀跟醫院裡用的針劑曲頸安瓿瓶特別像。
不同的是,它這不像是普通玻璃製造的,看厚度有些像是鋼化玻璃。
瓶子是一個整體,需要用那種專門開瓶用的砂輪片才能打開。
現在別說手裡沒有開瓶器,就算有,他們仨也不敢輕易打開這個東西,誰知道這藥粉有沒有毒,會不會傳播傳染。
“先收好。”李翔說完拿出手機,司華悅問:“你要給誰打電話?”
“我爸,讓他派人過來拿去檢驗下。”李翔如實回答。
“行,我也給我爸打個,之前他有問過我。”說着,司華悅將黑塑料袋揣進上衣兜裡。
然後分別給司文俊和顧頤打了個電話,將這邊的發現告訴他們。
經過司文俊和顧頤的同意,一個小時後,司華悅將東西交給趕來的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員。
回到武館,司華悅和毛盾被李翔喊進辦公室。
進去後,那束搶眼的紅色玫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恰好肖主任出去送家長回來,經過辦公室往裡看了眼,不走心不走腦地來了句:“呦,誰這麼有膽量,敢來追求咱們家的司教頭啊?”
嘿,這話說的,難不成我是頭母老虎?司華悅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待回頭,人已經走遠了。
經過剛纔找瓶子的事,李翔把送花給司華悅這件事給忘了。
聽到肖主任的這番話,他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總覺得肖主任是意有所指。
司華悅本來還在心裡琢磨着會是誰給她送花,瞥見李翔那張跟煮熟的螃蟹似的臉後,她便明悟地抿了下脣角。
毛盾對這些凡俗的事根本就不感興趣,他急於知道李翔喊他進來有什麼事。
李翔努力調整好心神,走到沙發坐下,這個角度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大街。
“剛纔我們仨只顧得高興找到了那個東西,卻忽略了一些別的問題。”李翔說。
其實不用李翔說,司華悅也覺得這裡面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她看向毛盾問:“你是怎麼發現那個椅肩上有個破洞?以前怎麼沒發現?”
毛盾摸了把禿腦殼,說:“那個板凳平時也沒什麼需要維修和護理的地方,來鍛鍊的人,也沒人往那地兒坐。”
原來,今天大和尚在維護器械的時候,瞥見推肩椅的坐墊上不知被誰粘了塊口香糖上。
他擔心一旦有人坐上去會弄髒褲子,就用手指頭去摳,結果不小心把椅子給碰倒了。
扶的時候,他的手恰好放在那個小瓶子所在的位置,他就順着那個位置摸索,結果就被他給發現了。
“口香糖?”司華悅不禁有些疑惑,放口香糖的人到底是故意放在那臺推肩椅上的,還是無意識的無公德行爲?
如果是故意的,那就表示那個人是用口香糖做記號,事後讓別的什麼人過來取走裡面的東西。
“口香糖呢?”司華悅問。
“丟垃圾桶了。”毛盾問:“要去找出來麼?”
司華悅嗯了聲,毛盾忙起身去二樓。
武館裡有監控,司華悅對李翔說:“走,我們倆去監控室看看昨天的監控記錄。”
李翔凡事依賴司華悅慣了,聽話地跟在她身後,出門前,偷偷看了眼司華悅桌面的花,爲自己的傻帽行爲感到懊惱。
負責內勤的江哥本來是被安排在辦公室裡跟李翔和司華悅在一起辦公,大概發覺到了什麼,他藉口監控室裡空桌子多,就搬到這裡辦公了。
這樣一來,倒也省了專門聘請一個看着監控的人了。
“誒,司教頭、李總。”聽到門響,正在悶頭整理賬冊的江哥將花鏡摘下,忙站起身跟李翔和司華悅打招呼。
“江哥,你給調出昨天的監控來。”司華悅說。
快進,除了早上開門時有兩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來騎過一會兒動感單車,其他時間都是些小學徒進去玩耍,並沒有人靠近過那臺推肩椅。
切換到今天早上的監控,他們所見的跟毛盾講述的一致。
從這段監控錄像中,他們唯一收穫到的信息便是,那臺藏東西的推肩椅起初並非放在外圍,而是在中間位置。
毛盾發現上面有口香糖,摳倒後,給搬出來的。
司華悅不死心地又看了再前一天的錄像,還是沒有發現是誰放的口香糖。
這就奇怪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毛盾的聲音,找到口香糖了。
司華悅只得離開監控室,找一個乾淨的塑料袋將髒兮兮的口香糖裝進去。
李翔的手機響,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後接通。
“爸,怎麼了?”
司華悅清楚地聽到那邊閆主任在問:“他們去你那兒拿到東西了沒有?”
此刻距離疾控中心車離開已經過去了接近兩個半小時。
司華悅直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