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一方面來說,唐燁其實也是挺容易知足的,比如,她就認爲老天對她還是有一絲絲眷顧的,若沒五阿哥忙前忙後,她不就得破產清算了嘛,因此,在最初的震驚後,唐燁倒也不認爲自己有多倒黴,反而慶幸有貴人相助…
接到蜜兒派人送來的銀票,唐燁心態更好了,不想,這邊心態剛調整好,蔬菜鋪子竟然又出了點小問題,真的是小問題,不是食品安全這類大事,而是接到房東通知,房東急需用錢,要賣掉鋪子,問唐燁是否願意購買,如若不願,就找中人四處打探了。
房東人真的不錯,還特意告知,鋪子轉讓後,也不知買主是否會將鋪子拿來自己做生意,請唐燁做好兩手準備,他真的是急需用錢,否則一定會專門挑只收租金的買主的…
房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唐燁不僅不能怪人家,還得給人說聲謝謝…鋪子當然是沒法接手的,哪找錢去啊,只能請房東在儘可能的找個收租金的買家。
蔬菜鋪子雖然不是日進斗金,但收益卻也穩定,加之分店也開了幾家,積少成多,一年的收入也挺可觀的,更關鍵的是,自家田莊以及附近的好些農家如今都成了菜農,因此,這可不是關一家分店那麼簡單,影響的人多着呢…
因此,唐燁便趕緊叫蔬菜鋪總店的大掌櫃在附近尋合適的鋪子,得做兩手準備不是…
然後,唐燁便將承載着自己厚厚的期望的股票---唐燁可夢想着靠這些股票一夜暴富呢--交給了四牛,讓四牛去股票行出售。
雖然五阿哥和蜜兒都在籌錢,可唐燁作爲股東,不可能一分錢都不出,若真這樣,那簽字畫押的合約不就成廢紙了嘛…
四牛接過股票,問道,“三嫂。急不?若不急,可以再緩緩,沒準過兩天,價格又會漲更多…”
唐燁搖搖頭。“今明兩天就賣了吧,如今漲幅都小,多拖幾天也多了不幾兩銀子。”
四牛沒再啃聲,拿着股票就去了股票行,沒耽擱多久就將銀子交到了唐燁手上。
“今兒股價是多少?”唐燁數了數銀票,覺得不大對,怎麼多了些呢。但又多得不是很多。
“俺的股票留着也沒啥用,”四牛道,“就一併賣了,好歹能支付幾個乘客的賠償金。”
四牛並沒存到多少錢,以前當小工,工錢並不高,攢下來的錢大部分還送回了老家,後來工錢漲了。攢了幾個銀子,李真繼父去世,四牛回了一趟老家。也花去了不少,因此,買股票時,四牛能拿出來的銀子很少,還不到二十兩。
“謝了。”唐燁沒推辭,這份心意肯定得收下。
唐燁算了一下帳,還差得多着呢,唉,剩下的看來只能給五阿哥打欠條了,利息還不能少…
在商言商。唐燁會很不喜歡自己這類股東的,完全沒抗風險的能力嘛,說得不好聽點,就是隻能跟着分錢…就一佔便宜的…唉,莊親王說得沒錯,自己還真是一厚臉狐狸…
想到雅朗。唐燁纔想起,自己還沒給莊親王府說明,自己打算將海運行海船的理賠放到最後呢…
於是,趕緊的,唐燁急忙派了個夥計去莊親王府找管家,請管家給雅朗福晉通報一聲,自己想去拜訪一下福晉,---唐燁可不認爲莊親王會見自己,就索性不去碰那釘子了。
本來吧,生意上的事,告知管家就行了,管家自然知道去給莊親王和福晉彙報,可這事卻是唐燁代表保鋪向海運行的股東討個情面,若只告知管家,未免顯得有些託大,因此,唐燁便去申請見雅朗福晉去了。
忙了一整天后,晚上回到唐家,唐高林兩口子吃完晚飯,又開始詢問唐燁,五阿哥將銀子籌到了沒…
唐燁笑着撒謊,已經籌得差不多了,---五阿哥今兒一整天都沒露面,想來是銀子籌集得不大順利,---唐高林和唐王氏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唐高林語氣輕鬆了起來,“我這幾天後悔慘了,老家修祠堂,出那麼多銀子幹嘛呢,唉,這個房子又不好意思拿出去賣,幸好你娘還有了點首飾喔,就是有些是宮裡的,不曉得拿出去賣好不好,我還專門問了一下同僚,回來將有內務府標識的又給清出去了,唉,就沒剩個啥子了,將我們愁的喔,我和你娘還吵了一架,我埋怨她捨不得自己買首飾,這回遭了哇,你娘呢,自然就是說不該拿那麼多錢去修祠堂,吵得個烏喧暄的,興全聽到了,將他這些年攢的壓歲錢啊也給拿出來了,莫說,他的私房錢還不少,上回過年四爺就給了他五兩銀子的嘛,你又給了他一兩銀子,蜜兒成親的時候他又得些紅包,總共還有十兩銀子,兩吊多錢呢…”說到這,唐高林白了唐王氏一眼,“哪像你的那些侄兒嘛,問都沒的人問一聲。”
“他們手頭有幾個錢嘛,曉得拿出來也頂不到用塞,專門問一下,不是顯得假惺惺的嘛,”唐王氏還是很護短的,“唐燕還不是沒問葉子缺錢不?”
“別爭了,”唐燁忙勸道,“興全和虎子他們人都不錯,都是實在的人,興全要不是聽到你們吵,他也不會想到拿自己的私房出來,對吧?不是他們不樂意,而是他們真的認爲,這個窟窿太大了,他們手裡的那點錢,扔進去一個響聲都聽不到,真的,我絕對相信他們是這麼想的,這事你們就別爭了,堂弟堂妹人都不錯,表弟他們人也好…”
“對了,真娃子還不曉得啊?”唐高林有點納悶了,按說蜜兒派人去通知了,李真應該早回來了啊,怎麼還沒見到李真的人影呢。
“我派人去送信了,結果他們作坊外頭全是兵丁守着的,哪個都不讓進,”唐燁想了一下,依舊撒了個謊,這些事鬧得這麼大,房山肯定也會聽到些消息的。“好像是作坊在做啥子機密事。”
“這樣索…”唐高林恍然大悟,“又不是西山火器營,咋也這麼機密喔。”
“不知道,日後問李真吧。”唐燁強笑着。
“他不說。就算了,”唐高林咋呼道,“有些事也許是朝廷有規定,曉得不?”
唐燁點點頭,心裡亂如麻,李真,你如此態度究竟是爲什麼?
第二天。回到京的蜜兒不顧已是傍晚時分,第一時間就到保鋪找到了唐燁,剛坐下,蔬菜鋪的總掌櫃就過來了,彙報了一下找鋪子的進展,附近幾條街上都沒人打算轉讓鋪子…
唐燁皺眉想了想,“將範圍擴大點吧,只要不和別的分鋪捱得太近就行。”
等蔬菜鋪的總掌櫃走後。蜜兒便問了,“姐,蔬菜鋪要搬?”
“也沒什麼大事。”唐燁簡單的講了一下緣由,卻見蜜兒神情有些怪異,便問道,“有哪兒不對?”
好像只是姐夫不能過問這事,並沒說姐姐不能知道,蜜兒想了一下,將荒唐事如實說了,末了還心有慼慼道,“姐,我覺得那人算得挺準的。你瞧,我前腳剛給姐夫透了點信,後腳蔬菜鋪就出事了…”
唐燁聽得氣不打一處來,再聽蜜兒這麼一說,當即就沒好氣道,“你是什麼時候見到李真的。我可是上午就接到房東的信了!”
“也是哈…”蜜兒尷尬的笑了笑,“姐,你別生氣了,姐夫自己也覺得荒唐,可他不是怕萬一嘛…”
對於算命說兩口子相剋,要分開纔好之事,唐燁並不是第一次聽說,在前世時,唐燁就聽北京一同事說過,說算命的給批過八字,說他和他老婆就得分居兩地小日子纔會紅火,因此,他還真就和他老婆一個北京一個上海的分居了將近十年,瞧那架勢還有繼續分居下去的趨勢…
可是,真要深究下去,說穿了就是兩人誰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事業,誰都不樂意去另一個城市重頭開始,與其說他們信算命的,還不如說他們是借算命人之口來說服自己相信,他們的選擇是對的…
可是,後世交通通訊都方便啊,人家職位高,工資高,不在乎給航空和移動做點貢獻,每週換着飛,電話天天打,得,還換了個距離產生美…
可這是在大清啊,李真那笨蛋若真信進去了,得,等着兩口子成陌生人吧!
見唐燁在那咬牙切齒,蜜兒訕訕笑着勸道,“姐,姐夫要知道蔬菜鋪子又鬧這一出,肯定心裡更發憷了,別說他,就是我,都覺得挺玄乎的,雖然時間不是完全合得上,可也太巧了…”
“行了,我有分寸,”唐燁道,牙齒依舊咬得咯咯響。
等蜜兒一走,唐燁就派了個夥計給李真捎了個封信,信裡瞎編着說,八爺找李真…然後便打算知會四牛第二天去八爺府外候着,將李真給攔截下來!
送信的人剛走,莊親王就來了個小廝,通知唐燁,明天下午時分,莊親王福晉略微有空…
而德兒此時正在和九王爺辯論着,利息到底要低到什麼程度才叫做低息貸款呢?…“九伯,比內務府的利錢少一文錢,這就叫低息?”
“一文錢難道不是錢?”九王爺斜眼道,“你少一文錢,看能不能多坐一站公共馬車?”
“九伯,”德兒叫道,“當初內務府要收哥哥們的利錢,你可是頗有微辭的…說自家骨肉,收什麼利錢啊…”
“此一時彼一時。”九王爺悠然道。
“我得罪你了?”德兒湊近問道。
九王爺白了德兒一眼,“不然你以爲呢?”
“我哪兒得罪你了啊?”德兒忙叫起了屈,“我們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得罪九伯還不自知的,那只有皇阿瑪啊,我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