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入住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柳府,雖說柳府在柳夜銘的管理下整個氛圍還是比較嚴肅的,但八卦之心人人皆有,更不要說是陶夭夭這樣的無雙美人出現在他們視野裡了。
而住在各處的國師“夫人”們,也都得到了消息。
“姐姐,聽說大人昨夜帶回了一個女人?”
其中一個頭挽雲飛髻,手塗丹蔻的女人伸手伏在一個漆紅色的茶桌上,努着嘴氣憤道。
“嗯。”一道較爲冷淡的聲音隨之應下,擡眼望去,首位上一位身着亮色墨綠華服的女人正左手端起瓷白茶杯,右手揭開上面的茶蓋,朱脣往上輕輕的吹了幾口氣。
女人的華服上繡着朵朵精緻的牡丹,頭上戴着金色璀璨的貴重頭飾,輕輕一晃,頭飾上垂下的流蘇就隨着輕顫,尾尖不時碰到她梳的齊整劃一的烏黑亮髮,閃過幾絲異樣的光彩。
她就是柳夜銘現在名分給的最高的女人,湘茹夫人。
“姐姐,我聽說那個女人容貌堪稱絕色,還是由大人親自帶回來,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剛剛問話的女人按耐不住心中的怨氣和怒氣,再一次問話道。
“急有什麼用?”說完湘茹夫人將脣瓣抿在茶杯的杯沿上,無聲的抿了口上好的茶水。
“哼!現在的女人可真不要臉,以爲憑几分姿色跟着大人回來就能入得了大人的眼嗎?”女人不忿的握緊了放在茶桌上的手,白皙的右手因爲太過用力的握緊而隱隱凸出了指頭關節。
“呵呵……”湘茹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輕聲笑了起來,平靜的眸子了閃過幾分無奈,隨即似是嘆氣的說了一句,“苡蔚,我們和她有什麼區別?”
“是啊,我們也不一樣,以色侍大人,認爲憑藉自己的容貌可以拴住大人,可大人何曾多看過我們幾眼?最起碼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還可以吸引大人的注意……”這時一直坐在苡蔚對面的素衣女子也開口了,她垂着眼,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綠瑜,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幅樣子?扮成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哼,大人又不在,你真是搞不懂你這幅姿態作什麼!”苡蔚顯然不滿意湘茹夫人的態度,但是她又不敢直接跟湘茹夫人頂嘴,剛好綠瑜又開口撞到了她的槍口上,她們互相看不慣對方,暗地裡較量了這麼久,她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好好諷刺一下綠瑜。
不過綠瑜不想理苡蔚,她伸手整了整自己膝上的衣裙,閉上嘴巴不再說話。此時一直安靜的裡徽開口了,她的聲音異常甜美,單是聲音就能讓絕大多數男人想入非非,爲其折腰。
“苡蔚,姐姐肯定有了主意,你收斂你那爆脾氣,不要這麼不懂事。”
要是往常,她們四個人根本不可能會這樣和氣的進行談話,但昨晚陶夭夭忽然入住柳府的消息都讓她們上了心,慌了神。大敵當頭,平時的死對頭此時也臨時合作一致對外了。
“我不懂事?裡徽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苡蔚平常最看不慣裡徽,矯揉造作嗲裡嗲氣的樣子讓她多看裡徽一眼都覺得噁心。同樣的,裡
徽也最不喜苡蔚,真不知道當初大人爲什麼會看上像她脾氣那麼差的人!
“你!”裡徽剛想反駁,就被湘茹夫人的一聲輕喝給打斷了。
“夠了!”
湘茹夫人擡眼掃了一下座位上的三位美人,目光沒什麼情緒變化,卻具有一定的威懾力。
“你們一大早過來找我,就爲了互相鬥嘴?”湘茹夫人的氣勢擺在那,裡徽和苡蔚頓時就不出聲了。
停了一會,湘茹夫人繼續說道:“這件事我不管。”潛臺詞就是你們愛怎麼做怎麼做。
本來苡蔚是過來拉助手的,但一看湘茹夫人這樣也沒了這個想法,平時她們之間做點什麼事,湘茹夫人會利用的權勢來管她們。這次既然她不管了,那她就按自己的想法來了!
“既然姐姐不想管,那苡蔚就先告退了。”苡蔚一揮自己大紅色的衣袖,身子筆直,只是拱手隨意的行了一禮就轉身離開了。旁邊的兩位小丫鬟急忙匆匆朝湘茹夫人告退,然後緊跟上苡蔚。
湘茹夫人似乎習慣了苡蔚這般驕縱的姿態,也懶得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她需要做的是如何成爲柳夜銘眼裡的一位合格夫人。
“姐姐,苡蔚也太不懂事了。”裡徽不忘給苡蔚上點眼藥,但此時她心裡的想法和苡蔚是一樣的,湘茹不和她們聯手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只要她不管,那她們自己做起事來也方便多了!只不過裡徽水汪汪的大眼裡彷彿蒙着一層水霧,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她眼裡閃過的一抹鋒芒。
“好了,沒什麼是回去吧。”湘茹夫人不想和這兩個人繞,連一句圓場的話都不願意說就下了逐客令。
裡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依舊掛着淡淡的甜美微笑,好像根本沒有把湘茹夫人的態度放在心上。
“那姐姐裡徽也先回去了。”
“嗯。”湘茹夫人點點頭,並未多說。
裡徽動作輕柔,姿態優雅的從座位上起來,恭敬完整的行完整套禮儀,看了一眼不打算起身的綠瑜,才含笑轉身,蓮步盈盈的離開了。
等裡徽完全消失在溫暖的室內,綠瑜終於擡起了頭,清冷的小臉上佈滿了寒霜,和剛剛悲天憫人的哀愁樣完全不像。
“姐姐就打算這樣看着?你甘心?”
室內一時安靜了下來,湘茹夫人喝着茶一直沒有說話,不大的室內,就剩下兩個美貌的女子無言以對。
良久,湘茹夫人才發出一聲輕嘆,無奈又包含哀愁。
“靜觀其變。”
“呵呵,姐姐,你這樣遲早有一天會輸的,即使你現在的位置比我們高又怎麼樣?”綠瑜的臉上滿是嘲諷,嘴角的譏笑又透着幾分自嘲,“姐姐,你可別忘了,除了這個新來的女人,還有木良畫那個人在。”
湘茹夫人端着茶杯的手頓了頓,垂下眼瞼,金燦燦的首飾逆着光線,頓時黯淡了不少。
“木良畫……”
細語輕聲,除了她自己,沒有一個人知道。
*
苡蔚的手段比較直接,她深覺和對手過招要先知己知彼方能百
戰百勝,不管府內將陶夭夭傳的多麼玄乎,她都打算去會上一面。於是精心打扮過一番的苡蔚氣勢十足的帶着一批丫鬟下人,不管玲瓏閣外的阻攔,硬是來到了陶夭夭面前。
陶夭夭那時正抱着雪音狐準備去找柳夜銘,剛走到硃紅色迴廊上的她,就看到一位衣着華貴的,顏色豔麗的女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在來之前,苡蔚想過各種措辭,無一不是冷冷的嘲諷。但在見到陶夭夭的那一瞬間,苡蔚卻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愣和不自信。
隨之而來的是藏在眼眸之下深深的妒意。
“你就是大人新帶回來的那個女子?”苡蔚眼冒寒光,盯着陶夭夭,不由自主的攥緊了自己的雙手。丹蔻色的指甲刺着柔軟的掌心肉,濃濃不斷的刺痛不斷刺激着苡蔚的神經,苡蔚卻毫不在意。
陶夭夭疑惑的看着苡蔚,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雪音狐一看這種陣仗就知道八成是柳夜銘的女人前來找麻煩了,於是雪音狐輕聲的對陶夭夭提醒道:“主人,她口中的大人就是柳夜銘。這個人應該是柳夜銘的女人,估計聽到你來的消息坐不住就來找我們麻煩了。”
“她爲什麼要來找我麻煩?”陶夭夭知道了苡蔚的身份,但純情的她對女人爲愛生妒,耍盡手段的事情並不清楚。
“當然是怕柳夜銘喜歡上你,然後搶走柳夜銘,不再去她們那。”雪音狐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伸出爪子掏了掏微微彎下的萌耳,隨意的說道。
陶夭夭瞭然的點點頭,雪音狐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這個女子估計和她一樣,也是爲了引起柳夜銘的注意。當然,陶夭夭不知道的是,苡蔚和她不一樣,苡蔚是真的喜歡柳夜銘,一直想要得到柳夜銘的真心。
“那她是我的競爭對手?”
“可以這麼理解。”
苡蔚看陶夭夭不理她,而是一直逗弄着懷中的金黃色小狐狸,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她鬆開緊握的右手,指着陶夭夭道:“你以爲你憑藉這樣一張臉就能得到大人的喜愛嗎?你真是太天真了!”
苡蔚不知道自己是氣氛比較多還是嫉妒比較多,總之她現在非常不爽。
陶夭夭的仙裙自落下黑荒地界以來一直未曾換過,縹緲的白在初升的陽光泛着柔美的流光,陶夭夭站在那,窈窕的身姿妙曼無比,就像是一朵盛開在暖陽下的潔白雪蓮,又似是三月裡含苞待放的灼灼桃花,乾淨而不高遠,魅玉而不豔俗。
她看着苡蔚,認真的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
苡蔚本想好好刺一下陶夭夭,好搓搓她身上莫名散發出的那種尊貴,但陶夭夭認真的肯定回答讓她一時怔忡。還沒等她將下一句話扔出來,陶夭夭接下去的語氣又讓她傻了。
用現在話來說,就是心中一萬匹神獸呼嘯奔騰而過。你本以爲對方是個實力強悍的對手,爲此做足了充足的準備,攢夠了絕對的感情,但倒頭來卻發現對你的攻擊對對方完全沒有效果!而且對方的表現也完全出乎你的意料,讓你直接懷疑自己的判斷能力。
“那怎麼樣才能讓柳夜銘喜歡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