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着傾盆大雨,沉重的雨珠子彈般打下來,嬌嫩一些的樹葉子都被打穿孔了。莫說濺起樹汁,就連碎裂的樹皮也飛不起來,白箐箐的擔憂是多餘了。
很快,一株巨木轟然倒地。
帕克一躍跳上幾米高的樹幹,用斧刃劃開樹皮,文森就在他身後徒手將樹皮剝開。
……
石堡裡,白箐箐站在大門口,望夫石一樣看着外頭。
風一股一股地吹來,白箐箐身子輕,經常被吹得往後退幾步,撐一把傘,非得飛起來不可。
白箐箐的臉被吹得愈發的白,如無瑕的白雪,粉脣微張,眼角下垂的大眼不時眨巴兩下,立即給這張於獸世而言完美得不像真人的面容添了幾分靈氣。
她失神地看着遠方,卻不知自己也正被人目不轉睛地注視着。
穆爾呆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終是失了神,下意識地朝她走了過去。
鷹獸的腳不比獸足,沒有絨毛和肉墊,走在石面上立即發出明顯的腳步聲。
白箐箐轉頭看向穆爾,淡淡一笑:“你怎麼出來了?”
穆爾這纔回神,也不好轉身,只好走到白箐箐身邊站定。
身旁的人兒似乎有些冷,在一陣風出來時身體哆嗦了一下。穆爾翅膀僵硬着往外撐了幾分,又收攏,再張開,如此猶豫許久,還是徹底張開,將人護在了翅羽之中。
暖意襲來,白箐箐舒服得想要呻-吟,偏頭禮貌性地道了聲謝。
穆爾心中一片柔軟,把人又往身邊攏了攏,將她全然包裹住。
鷹獸的翅膀就像一張電熱毯,不僅黨風,還帶着剛剛好的暖度,實乃寒季一大必備品。
白箐箐想到這兒,忍不住想笑,不好意思把身體靠在人翅膀上,她就伸手揪住帕克的一把羽毛,以穩住因爲不自在而有些晃的重心。
穆爾鳥臉上的表情微不可見地變了變,翅膀下意識收緊,被那隻力氣輕柔的小手撩撥得全身發麻。
呼吸間盡是從雌性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馨香,只要待在箐箐身邊,穆爾就覺得呼吸也是一種享受。
白箐箐察覺穆爾那一瞬的顫動,忙鬆了手,抱歉地道:“抓痛你了嗎?對不起。”
她心中懊惱,不該把雄性看得太強悍,再厲害的人物也是有軟肋的,她剛纔好像抓到了細軟的絨毛?那一定是鷹獸很敏感的毛層了吧。
穆爾忙搖頭,見白箐箐低着頭沒看自己,心中着急,把身體往她那邊擠了擠。
白箐箐會意,問道:“你讓我繼續抓着?”
“咕咕!”穆爾立即點頭,生怕白箐箐不肯繼續抓。
白箐箐連連搖頭:“不了,會弄痛你。”
不痛,一點也不痛!
穆爾心裡大聲解釋,心裡後悔極了。沒讓箐箐繼續這樣親暱的對待自己就罷了,還讓她誤以爲自己弱小,這太冤枉了。
瞥見穆爾急得快變身了,白箐箐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傷及了穆爾的自尊心,忙扯住他的羽毛。
“我抓,我抓就是了。”白箐箐連忙道,只是這一次的力道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