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接連着不說實話,冷月瑤自然是不信,又看凌風精神相貌都不太好,心裡更是擔心,要不是文母和風遙在場,怕是早就把凌風罵個狗血淋頭。文母就沒有那麼多顧忌,她憂心地問着凌風“柯兒,你要是那麼不舒服,就別硬撐着,你這樣,娘只會更擔心”
然而還沒從噩夢中走出來的凌風,腦子也昏昏沉沉的,他依舊靠着風遙,嘴裡也低喃了一句“娘,你別擔心,我就是睡得不太好,這兩天也很累,你讓我多睡一會兒”
凌風說完就沒聲了,文母雖擔心,也沒有再打擾凌風;冷月瑤心裡則開始不安了,就算前面說得如何不在乎,她還是害怕,害怕凌風會突然離她而去,怕凌風走在他的前面...
可是冷月瑤的不安沒人知道,包括沉沉睡去的凌風。而凌風確實感覺很累,不管是精神上的還是身體上的,前段時間一直操心風遙的安危,時刻都在想着那些殺手會從哪裡冒出來?時刻想着要怎樣才能護風遙平安?
現今他的周圍盡是令他安心的夥伴,他從前面的高度緊張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一放鬆就感覺自己很累很累...只要一閉上眼睛,不出兩三秒就會睡着,但是睡着了,凌風的夢中卻一點都不安穩,他一直都在做噩夢,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做噩夢。
很多次他想要從夢中醒來,可是他都做不到,夢裡的一切就纏着他,讓他無處可逃。回京的一路,凌風都是在這樣的渾渾噩噩中度過的,開始的前一天,大家都以爲凌風累了,就讓他多休息,可是在第二天、第三天都這樣,冷月瑤和狄剎雲都急了,狄剎雲還把聶傾竹抓過來給凌風診了診脈。
在聶傾竹給出凌風的身體只是有些虛弱並無大礙後,他的擔心就跟冷月瑤一樣了,可是面對那個問題,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仍然束手無策,除了眼睜睜看着,焦急着...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凌風狀態不好,狄剎雲焦急,心裡也很煩躁,這個時候他倒是很希望追殺風遙的殺手能多來幾波,讓他能夠發泄發泄。可惜在快到京城了,連一波殺手都沒有,讓狄剎雲更加鬱悶了,整天拉長個臉,讓在他周圍的下屬都過得戰戰兢兢的,就怕一不小心把周圍的這個火藥桶給點炸了而性命不保。
凌風則是有感應一般,在他們快要到達京城時清醒了過來,並且第一件事就是坐到車外,神采奕奕地對狄剎雲下逐客令“追風,都已經到京城了,你就帶着你的人撤了吧”
“風,你還好嗎?你別騙我,我能承受得住”
“我很好啊”凌風莫名其妙地看着狄剎雲“就沒感覺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風,不會是...”狄剎雲語聲都開始顫抖了。
凌風聽不下去了,打斷他道:“什麼是不是的,我好得很,你別瞎想,我前不久那麼累,一下子放鬆下來,當然會疲倦了,這兩天我睡得多,自然也就恢復過來了。你也別打岔,快讓你的人離開,我可不想遙遙和你們有過多的牽扯”
“風,你這是卸磨殺驢”狄剎雲可憐巴巴地看着凌風。
凌風很不客氣地懟他一句“我還殺豬呢!趕緊的,快讓他們走,一會兒,估計就會有很多人過來”
“哦”狄剎雲這次不和凌風貧嘴了,讓藍思風帶着闇冥教的人先撤了。
交代完藍思風,狄剎雲緊接着又對凌風道:“風,讓風遙和傾竹換回來吧,你放心,我會跟着,就算有不長眼的殺了過來,我也會讓他有來無回”
“嗯,好”
凌風說完就往馬車裡鑽,狄剎雲緊忙叫住了他“風,你等等”
“怎麼了?”
“我想留在清風苑,傾竹也會留下,你同意嗎?”
凌風能明白狄剎雲的用意,但他沒有立即答應“追風,你別鬧,你還有闇冥教一堆的事要處理,成天待在清風苑,我怕你教內又有積極分子來除我”
“他們不敢!”狄剎雲臉黑了,還帶着隱隱殺氣,凌風猜測他是想起了二十五年前瀲灩抓他並囚禁折磨他的事了。
他也就有些後悔提這些了,但是他臉上的表情絕不動搖“那這個先不提,你就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雜事要處理”
“沒有”
“那隨你吧”凌風說完就鑽進了馬車,在風遙耳邊低語了幾句,風遙就自己下了馬車,狄剎雲跟在他的身後,往前一輛馬車走去。接着凌風就對文母說了一句“娘,我和冷夫人有話要說,一會兒回來”
“誒,柯兒...”
“娘,今晚我給你解釋,我們先下車了”凌風邊說着邊就拉着冷月瑤下了馬車。待兩人走出很遠的距離了,凌風纔對冷月瑤溫聲說道:“月瑤,你馬上進宮,把司徒叫出來”
“爲什麼?我不想回宮,我...”
“月瑤,別任性,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在今夜把司徒帶到凌王府,要是我沒在清風苑,你們就等着我”
“風,你又要做什麼?纔回來呢,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待着,別操那些閒心了,好嗎?!”
“月瑤,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必須趁熱打鐵,再累都得今天晚上解決”
“真的非得今天做?”
“嗯!”凌風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我去找司徒翰臨,讓他去清風苑”
“嗯”凌風快速親了一下冷月瑤的臉,很開心地笑了“我就知道月瑤對我最好了”
冷月瑤狠狠瞪了凌風一眼,理了理凌風額前的發,說道:“那我就先走了,還沒到凌王府,你們多注意安全”
“好,你也要多注意安全”
冷月瑤點了點頭,很是不捨地盯着凌風看,凌風也很不捨地注視着冷月瑤。兩人互看了半天,都沒有誰先邁動一個步子,還是一見他們單獨密會而跟上來的展演看不下去了,插嘴道:“娘娘,你要是再不走,被人看到了認出你來,皇上會很難辦的”
於是乎,展演這一插嘴,就遭到了凌風和冷月瑤齊刷刷的怒視,但兩人很理智地放棄了要揍展演一頓的衝動。不過經過展演這一打岔,冷月瑤也不留戀了,遮住自己的面容就離開了。
凌風看着冷月瑤遠去的背影,有些擔心地問道:“月瑤不會有危險吧,要不,你去保護她”
“不用,這些年她一直在練武,尋常高手都不能打得過她,就算遇到比她強的,憑她的輕功也能逃脫”
“你呢,也變強了很多吧”
“嗯,我從未懈怠,就是想...”展演深情地注視着凌風。
凌風很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話“什麼都別想了!以前沒有說出來的話,現在也不要說”
凌風這句似是知道一切的言語,成功讓展演愣住了,他心裡也不太好過,最終只能說一句“展演...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