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轉身,淚眼朦朧地看着狄剎雲“追風,你不需要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如此低聲下氣,那不像你,是我讓你變得不像你!而你再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順着我,久了,我怕我會將你對我的所有的好,當做是理所當然的”
狄剎雲愣了愣,溫柔笑了“那不正好嗎,風,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願意寵你愛你”
“算了,追風”凌風搖了搖頭“我不想欠你太多”凌風說完便又要邁步。
狄剎雲死死抓住他,不讓他前進一步“風,我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我愛的,只有月瑤!”凌風還是這個答案。
狄剎雲聽了無數次這樣的答案,可是唯有這次,讓他感覺如此的絕望。凌風看着狄剎雲突然間失魂落魄的模樣,便拉了他坐下“追風,從我回來,我們一直沒有好好談談這個問題,今天,我們就說清楚吧”
“還要怎麼說清楚”狄剎雲苦澀地笑着。
“你認真地反思,當初我在玉清體內,和你相識也是女子之身,那時你對我的喜歡,很正常,可是現在”凌風直接將狄剎雲的手放在了他的胸上“你看清楚,現在的我不是女人,不管是我的靈魂還是身體都是男人,那時的錯覺該糾正了”
“不是”狄剎雲反將凌風拉入懷中緊緊擁着“風,我看得很清楚!這二十五年來,我也想過你回來了,或許不再是女子,我也曾試着去接受男子,可是不管是哪種類型的,我都不感興趣。那時候我想我果然接受不了男子,可是”
“追風?”
在凌風的輕喚中,狄剎雲接着說道:“我放棄了,我想我是喜歡女人的,但是接着我又發現,不管多美、多純、多媚的女人,我也對她們提不起一絲興趣,直到你回來了,我內心的情感,當初的那份感覺,我對你的喜歡,怎麼都壓不住了,我想把你直接綁回孤峰,我想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可是,我怕”
狄剎雲說着說着哽咽了起來“我怕你討厭我,我怕你用厭惡的眼神看着我,我怕你不再笑,甚至不再哭,我怕...我怕我會讓你成爲一具行屍走肉,不再有任何情感...”
狄剎雲是真的在害怕,他顫抖着,雙手越發用力,他等了二十五年,可人生有多少個二十五年,他等於是用一輩子在等,終於等到了,可卻也像泡影一般,隨時都會消失...
凌風則就這樣任由狄剎雲擁着,狄剎雲的手勒得他很痛,可是他沒有出聲,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欠了狄剎雲,欠了司徒翰臨,欠了風遙...他欠了太多太多的人,可欠下的也是他這輩子無論如何也還不完的!
凌風閉上眼睛,靜靜等待着,他的答案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他也愛着一個人,狄剎雲的心情他懂,可是就算懂,他也不可能迴應他,不是每一份感情付出了就有回報,而他又是何其幸運,他愛着的同樣也愛着他...
良久之後,狄剎雲纔將一直壓抑着的情感發泄完畢。等他放開凌風時,他已經恢復了常態,並且還正襟危坐,開門見山地問凌風“是風遙讓你來找我的,他想要利用我”
凌風訝然出聲“你在說什麼?”
凌風的驚訝不似作假,狄剎雲困惑了“難道不是這樣嗎?昨晚我雖然沒有暴露出我的目的,但是憑風遙的聰明,應該會懷疑會有我這樣一個人,會有所猜測,那麼...”
凌風聽着狄剎雲理所當然的話語,然後沒有耐性地打斷狄剎雲,佯裝溫怒道:“遙遙想沒想那麼多,我不知道,但是我沒說你,遙遙也沒說,你別自作多情!”
迎接到狄剎雲再次變得委屈的目光,凌風想到狄剎雲雖沒有和這羣小輩見面,可是關於他們的事,他一定很清楚。凌風想着也不給狄剎雲埋怨他的時間,直接問了出來“追風,遙遙懷疑我,是因爲他被人刺殺,我恰巧救了他,遙遙他,有很多敵人嗎?”
“敵人算不上”狄剎雲不太樂意地耐心解釋道:“司徒翰臨的兒子可不少,而且太子之位空缺,現在的這個皇后又不能生育,所以他就沒有嫡長子,可風遙算是皇長子,也是一個聰慧深受器重的皇子,雖然身體弱了些,但要他命的,整個朝野至少有大半”
凌風聽着,神情漸漸變得不安而擔憂“也就是說,也有過先救他再殺他的刺客”
“嗯,還不止一起,若不是他身邊高手如雲,恐怕早就沒命了,昨晚我能輕易得手,不過是有阮曉在身邊,他沒有帶太過厲害的人”狄剎雲眼中寒芒一閃“不過就算帶了,也攔不住我,只不過會很麻煩”
聽到狄剎雲後面說的話,凌風才稍微放心一點,不過隨即他就想到一個疑點“那藍思風是怎麼回事?你是他的師父,他又怎麼會在遙遙身邊”
狄剎雲神情一僵,接着也僵硬地笑着,牽強地解釋道:“在有能力的皇子身邊安插眼線,不是很正常嗎?”,凌風一聽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心裡暖暖的,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自從再見凌風,凌風從未如此明媚笑過,一時之間,狄剎雲竟看得呆了。還是凌風先回過神來,就正事說道:“追風,我想讓你幫個忙”
狄剎雲在凌風聲音中回神,並不帶絲毫猶疑地接道:“你說,就算是辦不到的,我也會辦到”
狄剎雲此話一出口,凌風的心忽然間又沉重了起來,但是他還是將在王府地牢中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說完還猶豫不決地說道:“追風,我不可能利用惜柔爲風遙辦事,所以,只能來...請你幫忙,如果有難度的話,你可以拒絕,我也不會怪你...”
凌風思考着,說着自己的想法,狄剎雲盯着凌風不停蠕動的脣,忍不住問道:“我明白你所做一切都是爲了保護風遙,若是風遙不會有危險了,你可以跟我回孤峰嗎?”
凌風一怔,隨後沒有猶豫地搖了搖頭“在我打算守在遙遙身邊的時候,還沒有見到他,更不知道有人想要殺他”
凌風擺明了態度,狄剎雲也不多說了,他轉移話題道:“你餓了嗎?想吃什麼?我讓人做”
凌風搖頭道:“還不餓,追風,剛纔...”
擡手輕揉着凌風的頭頂,狄剎雲溫柔笑道:“你別操心,不管風遙讓你做什麼,思風都會告訴我,我也會讓思風將結果直接交給風遙,你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