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人?”雲初從密室往外看,發現十個黑衣人倏然出現在嶽芮帆的房中,當下撇撇嘴說道:“我說帆兒,你當時爲什麼要告訴嶽常是你阻礙他的升遷,你看看,人家可是下了狠手要弄死你了。”
“他若是不來,我還覺得奇怪呢!”嶽芮帆笑着說道:“幸好今日我沒回府裡,要不然我娘估計會帶着那些女兵直接殺進嶽府去!”
“那可是,就伯母那個脾氣,知道嶽常竟然有心要殺自己的女兒,能饒得了他?”雲初笑着說道:“不過,你跟蘇沐月都安排好了嘛?”
“那是自然,咱們就在這裡看戲就行了。”嶽芮帆笑着說道:“難不成你還想出去露個面?”
“我本來以爲來這裡能活動活動手腳,自從雲末走了以後,我天天都快閒的發黴了。”雲初有些抱怨道:“我就說雲末那個人是個瘋子,蘇沐月不過讓他建個商隊,他結果一走就不回來了,我上次聽父親說,他來信說自己弄了個船隊……我發現,蘇沐月真的是物盡其用。”
“你把你哥說成物?”嶽芮帆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有些好笑地說道:“怪不得你們倆從小打到大。”
“拜託,那是切磋好不好?”雲初剛說完,就看到那黑衣人直接竄進了內室,立刻說道:“這羣沒禮貌的,進來也不打個招呼。”
外頭,黑衣人剛剛衝進內室,就看到了齊晃晃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這內室中竟然藏着十幾個高手!
當他被押着回過身,才發現身後自己帶來的人全都被放倒在地,而不遠處則站着嶽芮帆三個人。
“閣下這麼晚了來拜訪我,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嶽芮帆看着那黑衣人,不禁笑着說道:“嶽常給了你多少銀子,我出三倍如何?”
“你到底想怎麼樣?”黑衣人聽到嶽芮帆這麼說,頓時有些緊張地說道:“你放過我這些兄弟,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
“呦呵,挺有膽量!”雲初笑眯眯地說道:“那位大哥,麻煩你把這人的遮面布扯下來啊?”
押着黑衣人的暗衛點點頭,隨即點住了他的穴道,這才扯下了他的黑紗。
“清山窮到這個地步了,大當家竟然親自帶人來殺一個世家小姐?”見到那人的真面目,阮鳳歌瞬間來了火氣,一把抽出自己腰間的軟鞭,指着對方說道:“你可還認識這個?”
“小……小小姐……”看到軟鞭的那一刻,對方竟然猛然大喝一聲,隨後衝開了穴道!
那些暗衛剛要出手阻攔,卻被嶽芮帆擡手阻止,隨後衆人就看着那大漢直接衝到了阮鳳歌面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三個頭,略微哽咽地開口道:“陳豐愧對小小姐,還請小小姐責罰!”
“還認識啊……”雲初有些驚訝地看向嶽芮帆,結果被嶽芮帆使了個眼色,連忙閉上嘴巴,不再多言。
“陳豐。”阮鳳歌站了一會,終究還是彎腰扶起陳豐,有些失落地說道:“這些年,是我苦了兄弟們,不怪你。”
“小小姐,不是的……”陳豐到底是個粗人,聽到阮鳳歌這麼說,一時間着急地滿頭大汗,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我們一直都在清山等着小小姐回來,兄弟們都相信小小姐一定會回來的……”
“咳……”嶽芮帆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後沉聲道:“既然大家都認識,那就坐下來說吧!”
那些暗衛本來就是蘇沐月派來的,這會自然聽嶽芮帆安排,於是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什麼時候能變得這麼厲害就太好了。”雲初看到方纔還滿屋子的人,這會竟然瞬間就空蕩蕩的了,當下有些感慨地說道:“這些都是你的兄弟們嗎?這迷藥的解藥我沒帶,所以可能要睡很久……”
陳豐略顯尷尬地拱手說道:“讓他們在這裡躺着也無妨,姑娘不必掛懷。”
“那倒也是,我還是回去拿解藥吧!”被嶽芮帆瞪了一眼,雲初不禁嘿嘿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了。
“陳豐,清山大當家?”嶽芮帆等到他們坐了下來,才擡眸問道:“嶽常怎麼會找到你們呢?”
“我們……”陳豐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阮鳳歌,低着頭說道:“我們是來找小小姐的。”
“來找我?”阮鳳歌一愣,隨後看向陳豐問道:“有什麼要事嗎?”
“當年阮老將軍臨終前讓我特地在兵營之中選出了三十人在清山紮營,是希望未來給小小姐一個保護。”陳豐提及阮老將軍,眼眶不禁微紅,忍了又忍才繼續說道:“後來我得知小姐在華府過的並不好,曾經讓人去教訓過華銘。”
“然後呢?”阮鳳歌有些迷惘,她根本真不會到有這些事情。
“結果華銘跟順天府說清山有匪,那個時候的順天府尹徐鶴帶人圍剿清山,我帶着兄弟們抵抗,結果死傷嚴重,後來我們就逃了出來。”陳豐說起這件事,仍然耿耿於懷地說道:“當時如果我早帶着兄弟們逃走,他們不會死的……”
“你……爲什麼不來跟我說?”阮鳳歌顫抖着雙手,紅着眼眶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失望,可若是你們來跟我說,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小小姐。”陳豐嘆口氣,低聲道:“阮老將軍說的意思,是隻要小小姐需要的時候我們才能出現,若是您不需要,那我們就永遠都不能出現,我答應了阮老將軍,所以在風聲過後還是回了清山,只是一直沒有再出過山。”
“這一次呢?”嶽芮帆發現氣氛有些凝滯,當下開口問道:“你們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清山上出現了鼠疫。”陳豐想起這件事,不禁有些緊張地說道:“小小姐,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所以纔來京城的,嶽常並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只知道我們缺銀子,我派下頭的兄弟去跟他談,所以纔會變成這樣的。”
“鼠疫?”阮鳳歌一驚,猛地起身說道:“那你還愣着做什麼,帆兒,咱們趕快去請石先生!”
……
此刻,蘇沐月還不知道所謂的暗殺已經變成這樣,因爲她糾結了一會,終究還是選擇了說出口。
“焱哥哥,你知道我是盜夢師,所以也應該知道有的盜夢師是可以預知將來發生的一些事,對嗎?”蘇沐月坐在司空焱對面,認真地看着他說道:“當初在獄中遇到你之前,我曾經做了一場夢。”
“就如同你之前被人築夢一樣?”司空焱看着蘇沐月,輕聲道:“那場夢對你的影響很大,對嗎?”
“是。”蘇沐月將自己上一世的經歷歸結於一場夢境,這樣應該更好能接受吧?
畢竟,就連蘇沐月其實也想不明白,那究竟是真實的經歷還是夢境一場。
“夢裡,都發生了什麼?”司空焱伸出手握住蘇沐月的手,察覺到她的手冰冰涼涼,不禁輕聲道:“若是你不想說,那就不必說的。”
“焱哥哥,我知道其實你一直都在疑惑我爲什麼如此憎恨蘇家,憎恨司空勝哲。”蘇沐月搖搖頭,緩緩的說道:“如果我說的太過於讓人不敢相信,焱哥哥你就當做夢一場忘掉就好。”
“小月兒,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司空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你永遠不必擔心我這一邊,知道了嗎?”
“焱哥哥。”蘇沐月反握住他的手,有些失落地說道:“那場夢裡,沒有你。”
司空焱看着蘇沐月,好似在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那場夢裡,我依舊被陷害入獄,但是並沒有碰到焱哥哥,冬至爲了保護我不受那獄卒欺辱而死,幸好王振言及時出現,救了我一命。”蘇沐月緩緩的開口,語氣平靜地好似在描述別人的故事,“後來,司空勝哲出現了。”
“所以,你相信了他?”司空焱想起當時自己殺了那獄卒,心中頓時有些遺憾,如果早知道他的小月兒曾經遇到過這些事,他一定不會那麼輕易的讓那個獄卒死掉。
“是,我相信了司空勝哲,將虎符交給了他,甚至將自己可以入夢的秘密也告訴了他。”蘇沐月嘴角牽起一絲苦笑,淡淡的說道:“我以爲這樣的坦誠可以換來他的憐惜,卻不想回到京城以後,陳氏諸多造謠,讓我的名聲盡毀,而司空勝哲當衆毀掉了血玉,還說與我根本未曾有過婚約。”
司空焱雖然只是聽着蘇沐月這麼語氣平和的講述着這個夢,可是心底好似有一團火在燒,雖然他之前告訴自己,也許這只是一場噩夢,可是想到小月兒遭遇如此多的痛苦,他的心就痛的不能自已。
“但是,我相信了他的解釋。”蘇沐月低下頭,嗤笑一聲說道:“我以爲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爲了幫他對付異己,甚至不惜透支自己的身體來入夢,結果他將我送進了宮……”
“他讓你去對付皇兄是麼?”司空焱眯起眼睛,沉聲問道:“小月兒,我且問你,在那場夢裡,你是不是也入過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