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過窗戶朦朧柔和,若離壓抑不住的急促呼吸如低吟。
卓逸凡寬闊的嘴脣毫無徵兆的就壓了下來,影子就像一座高山倒塌下來,若離條件反射的滾向一邊,裹着的被子一起落在地上。
她慌忙手忙腳亂的從被子裡抽出身體,聽卓逸凡重重的腳步挪了過來,連爬帶滾的轉向牀邊一張圓形的桌子下。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黑乎乎的,她適應了一下,雙膝跪着爬過圓桌腳,來到了門口。
卓逸凡轉過牀腳,微微彎腰抓起地上的棉被,卻一把抓起了燙燙的暖爐,他隨手扔掉。感覺若離不在被子裡,轉過臉去,若離一身素白的褻衣褻褲,長髮瀑布般的披散,就算是看的不很清楚也能感覺到暖融融的呼吸,軟乎乎的起伏。
若離已經快要挪到門口,一雙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剛纔她想要大聲呼救,張開嘴巴卻沒喊出聲,夜深人靜,也許等甄一脈趕了過來,她早已身首異處。她可聽鮑天麟說起過綠眼王子的的厲害。
卓逸凡兩根手指間已經捏着一根銀光閃閃的銀針,見若離沒有喊叫,悄悄收了起來。
“金若離,你果真聰明。”他無聲地張開大嘴笑了笑:“知道乖乖的不喊叫。”
不能讓他知道她知道他是綠眼王子,要不然也會沒命還會讓他懷疑。
她瞪大惶恐的眼睛:“我喊什麼,我又沒得罪你,,你老是跟我過意不去幹什麼。我一沒錢二沒色的。”
“錢,色。”卓逸凡重複一句,慢慢往若離身邊挪去:“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錢色不重要,什麼重要。難不成是人重要?”若離跟着慢悠悠的往門口挪,嘴裡隨口應付着。
卓逸凡再次露出無聲的大笑:“說你聰明還真是說對了,確實是人重要。”
若離慢慢的以看不見的速度挪到了門後,雙後後背看能不能夠得上門閂,嘴裡說:“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之人,不是什麼公主小姐的,對你有沒什麼作用,你幹嘛老盯着我不放。”
“不是公主小姐,卻很讓人惦記。”卓逸凡滿臉帶笑,粗狂野蠻豪爽中略顯邪惡。
“?惦記什麼。”若離嘴裡說着話好不容易碰到身後的門閂一頭。慢慢用點力一點一點的往外拽。
“當然是惦記你啊。”卓逸凡聲音稍微大了一點,他忽然看出了若離的用心,快速的向前。
若離一驚。猛然用力拔出門閂。轉身一把拉開門撲了出去。
卓逸凡怕若離出門去喊,惹下不必要的麻煩,一個餓虎撲食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已經出了門的若離的褻衣後襟。
若離奮力向前衝去,卓逸凡緊緊地拉着她的衣襟。
若離嬌弱無力。卓逸凡臂力過人,毫無懸念的若離被慢慢拉了回來。
卓逸凡拉着若離的後衣襟,手指觸摸到光潔的腰部,冰冰涼涼的,手感極好。見若離弓着腰使勁往前,像是縴夫。有心和她鬧着玩,將若離拉到眼前手鬆一鬆,若離往前一個趔趄。
若離剛想跑開來去。又被拉回來,如此反覆幾次。
她只好鼓足力氣,?本來她是不敢喊叫的,可是她怕被拉回去,會會受到意想不到的遭遇。張口就喊:“救命啊!”
雖然是鼓足了力氣呼救,卻因爲卓逸凡用的力氣太大。又加上被拽回來放出去,以至於她發不出聲音,聽起來像是貓在叫。
毫無懸念,毫無辦法的被一點一點的拉回房子,退至門口,若離忽然兩隻手緊緊地抓住門框,奮力大叫:“救命!”
這一聲發肺腑丹田,清脆洪亮,驚天動地。
卓逸凡一驚,手一鬆,若離趁機向前跑去,卻是一頭撞在了樓道的護欄上。差點被撞了回來,慌亂中他聽見甄一脈的房門打開,馬上喊起來:“一脈,快來救姑姑。”
甄一脈藉着月光看見若離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驚慌失措,飛快的過來。
卓逸凡一腳跨出門檻,一眼看見甄一脈從旁邊屋裡出來,忙收回腳步退回屋子。
“一脈,有人。”若離捂着被撞疼的頭,飛快的跑到甄一脈前,指着自己的房間連聲喊:“就在我屋裡。”
甄一脈緊走幾步,剛好遇上從外面進來的鮑天麟,和聽到聲音出來的賓至如歸,還有胖胖的老闆娘大廚。幾人一起進了若離的屋子。
“金若離,怎麼了?”鮑天麟一進門就見一堆人亂糟糟的往樓上擠,跟着上來。看見若離只穿着褻衣褻褲站在樓道里,大家都涌進了若離的屋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一把拉過她小聲問:“怎麼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兒?”
“綠眼王子,他,他……”見到鮑天麟,。若離放下心裡,聲音還帶着顫抖:“就在我的房間。”
鮑天麟眼睛向開着的房間看去,已經進去了一批人,他飛快地脫下衣袍披在若離身上,一把拉住她:“跟在我後面。”
屋裡的燈已經點燃,除了客棧人員,就是甄一脈鮑天麟若離,窗戶好好地,並沒有什麼外人。
胖胖的老闆娘,黎寶根的四娘不耐煩的問:“姑娘,你是不是做夢,我們客棧衝進來出去的人都有登記,沒看見有人進來啊。”
若離驚魂剛定,剛想開口說是真的,見鮑天麟對她搖頭。低着頭說:“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睜眼一看有人就喊了起來。”
老闆娘沒好氣的說:“姑娘看看丟了什麼沒有,沒有的話就是做夢。”
若離跟着鮑天麟進去,不用看也沒丟什麼東西。
客棧的夥計老闆娘很不耐煩的慢慢回去,甄一脈鮑天麟若離一起進了房間,看見掉在地上的棉被,被扔在一邊的暖爐,鮑天麟皺起眉頭仔細一聽,周圍沒人。
“金若離,他沒有將你怎樣吧?”鮑天麟查看一遍,想起若離只穿着褻衣褻褲,轉臉問。
“沒有。”若離便將兩人之間的對話,及最後的逃脫說了一遍。
聽若離有驚無險,鮑天麟放下心來,這纔想起了甄貝兒:?“一脈,你去看看貝兒,看看她有事兒沒有?”
甄一脈敲開甄貝兒的房門,見她面色蒼白卻安然無恙,小聲問了幾句,將外面的事情告訴她就出了門。
鮑天麟在若離房間仔細查看,窗戶有點鬆動,他用手試了試,知道卓逸凡是從窗戶裡跳進來的,對若離說:“金若離,他是從窗戶裡進來的,今晚我坐這兒看着,你睡覺。”
“那個綠眼怪會不會還來。如果不會的話,你也去睡吧,累了一天了。”若離不想鮑天麟和她獨處一屋,又害怕卓逸凡再次襲來。她想要甄一脈陪着她,又不好說,鮑天麟發話,甄一脈也不敢違抗。
“睡你的,怎麼害怕我?”鮑天麟壞壞的斜起嘴角,又跟着解釋:“他認識一脈。萬一動起手來會懷疑。”
“那好,把甄貝兒喊過來,我們三個呆着。”
若離實在不願意和鮑天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說鮑天麟對她有沒有企圖,她自己先就忍耐不住,畢竟是成年人,有渴望,鮑天麟又那麼棒。可是自己一個人卻實在不敢去睡,那個綠眼王子神出鬼沒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出現。
“怕我強迫你?”鮑天麟臉色一變,很受侮辱的黑下臉:“既然我們已經說清楚了,難道我還會出爾反爾?”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我受不了。”若離忙小聲解釋,確實上次之後,鮑天麟並沒有什麼動機,偶爾嘴上開開玩笑,也只是說說而已:“萬一我做出什麼事兒,也不好。”
“你?你能做什麼?”鮑天麟嗤之以鼻,他的意思是隻要他不做,若離根本沒能力做。
“我什麼不能做。好了,把甄貝兒喊過來吧,萬一你被強迫了,面子上也過不去是吧。”
兩人磨了一會牙,鮑天麟對外面喊:“一脈,叫貝兒過來和金若離一起睡。”
甄一脈等在外面,聽鮑天麟說又去敲開甄貝兒的門,小聲說:“二姐,天麟讓你過去。”
甄貝兒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絲爲難,她猶豫着對甄一脈說:“一脈,有沒有發現誰去了金若離的屋子。”
“沒有。”甄一脈小聲說:“不過姑姑被嚇壞了,你過去陪陪她。”
甄貝兒這才放下心來,她剛纔一個人呆在客房裡差點嚇死,噩夢不用閉着眼睛也在眼前上演。看見綠眼王子,她差點被嚇的失去了魂魄,剛纔她戰戰兢兢地躲在被窩裡,暗暗祈禱不要被看見。
直到甄一脈第一次敲門告訴她實情,她才知道他找到了若離。
要是若離被綠眼王子抓走就好了。她心裡暗暗想着,隨着甄一脈來到若離房間。
“貝兒妹妹,今晚你陪着金若離,我也在。”鮑天麟見甄貝兒進來就說:“剛纔金若離被嚇着了。”
甄貝兒答應着,上前問若離:“姑姑你沒事兒吧?”
“沒事,我就納悶了,這個該死的不去找你怎麼找上那個了我。”
甄貝兒臉色蒼白,雖然頭髮凌亂,卻掩飾不住絕色容顏,若離縱了縱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