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隨着賓至上了二樓,這座二層小樓依然是幾年前的樣子,只不過重新粉刷過。還是那幾間上房,若離邊上樓想起幾年前躲避黎寶根的樣子,悄聲對甄一脈說:“一脈,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從這裡偷偷溜走,像是做了賊,沒想到今天一切都變了,能大大方方的在黎寶根面前上樓。”
甄一脈笑着點頭,上了二樓,他回頭去看甄貝兒,只見黎寶根傻乎乎的盯着甄貝兒看,甄貝兒羞澀的低頭隨在後面往上走。
黎寶根的樣子傻傻癡癡的,口水似乎都收不住,甄一脈輕輕咳了一聲。
黎寶根這才紅着臉收回目光,他雖然知道有甄珠兒甄貝兒兩人,也大概遠遠的看見過,卻沒有真真實實的見過。現在看到他連想都想不出美的女子。眼睛就收不回來。
甄貝兒心裡暗暗得意,黎寶根比起剛纔街道上看見過的草民百姓,自然高貴的多,再加上這段時間黎寶根在縣城讀書,多了份書卷氣。
三人要了四間上房,吃過晚飯洗洗涮涮後天也黑了下來。
甄貝兒早早上牀鑽進被窩,今天實在是差點要了她的命。
剛剛躺在牀上,門外傳來敲門聲,聲音不大是小二前來查看暖爐。
她穿好衣服打開門,這個客棧配套設施服務都是一流,上房不但牀單被褥乾淨整潔鬆軟,而且還每間屋子配了一個小暖爐。
還是那個小夥計賓至,他臉上帶着溫暖人心的笑容,熱情周到的在暖爐里加進幾小塊無煙碳。
賓至出於職業習慣,並沒有直接看甄貝兒的臉龐,臨出門前無意中看向甄貝兒,只見她頭髮蓬鬆雙目含春,美得不像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
“你叫如歸是嗎?”甄貝兒被賓至看得有點不耐煩,這會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休息,她剛想說就聽見門外一聲熟悉的聲。
這個聲音宏厚中透着粗野,猶如鐘聲在耳邊想起,震得她心臟幾乎停止了呼吸,她慌忙後退一步躲在賓至後面。
三年了,這個鐵塔般的男子總是像噩夢般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如影隨行揮之不去,這些天剛剛纔樹起對鮑天麟的幻想,這個惡魔又出現了。
賓至出了門。眼睛還在回頭看,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門框上,疼得他哎呀一聲。
門口的男子微微回頭。甄貝兒從門縫裡偷偷向外看去,他戴着一頂厚厚的毛帽子遮蓋着眉眼半個臉龐,身穿裘皮衣,比起幾年前更加的魁偉。
她強烈的忍住心跳,偷偷地躲在屋子裡。鑽進被窩裡。
陰魂不散的魔鬼,她心裡暗暗咒罵着,千萬不敢被他看見,要不然免不了又要受一番非人的摧殘。
綠眼王子卓逸凡跟着乖巧伶俐的如歸進了二樓的客房,司馬翼司馬羽銷燬了他的暗道,讓他非常生氣。這條暗道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
好在他們只是銷燬了清苑縣道高坪鎮的那條暗道,從韓丹國到清遠縣城的暗道只是被銷燬了洞口,洞內有兩條暗道。一條在明,只是一小短距離,而另一條隱藏在洞的下面,爲洞中洞。那些捕快官兵並沒有發現。
他剛進了客房,就聽見隔壁門口若離的聲音:“一脈。睡了沒有。”
聲音清脆中帶着嬌柔,他心裡一動。忙走近窗戶口捅開一個小窟窿向外看去,清麗純樸不失甜美的若離站在外面,背靠着護欄。
“人面桃花相映紅。”他嘴裡輕輕吟了一句,微微一笑,這個女子那年這麼一句話曾讓他感慨了很久,他妻妾成羣,卻沒有這樣一個只聞其聲就讓他念念不忘的女子。
就因爲這麼一句話他曾追隨她很久,在林中看過她說不出是跳舞還是跳神的樣子,所以幾年前在清苑縣城遇見她,他綁架了她,原想着等到天黑辦完事兒將她偷偷運出清苑縣,回到韓丹國,誰想到她竟然逃脫。
後面他又去尋找她,卻看見絕色美人甄貝兒,甄貝兒的美讓他瞬間產生了佔有她慾望,而暫時忘了若離。
可是第二次擁有甄貝兒之後,他卻沒有更多的想起她,若離的影子又漸漸清晰起來。
大漢朝是他朝思暮想的大好河山,土地肥沃,地大物博,更重要的是民風淳樸,有禮有數。
而韓丹國地處高原地區,一半是遊牧,一半是農耕,經濟不發達,農具也落後。
所以從他記事起就開始絞盡腦汁的尋找侵略霸佔大漢朝的方法,他覺得大漢朝剛剛纔改朝換代不就,根基不穩,所以發動了很多次侵略。可是每一次都是信心滿滿的前去,灰頭土臉的回去。他不明白爲什麼他精心策劃以爲勝卷在握結果卻失敗而歸,最玄的一次明明已經打進了大漢朝,卻遭到了一支看似烏合之衆,實則實力超強的隊伍的阻擊,元氣大傷。他只好暫時偃旗息鼓重振旗鼓。
經過仔細調查,並有潛伏在大漢朝的知情細作密報,這支並非大漢朝在冊軍隊的隊伍叫三義軍,和大漢朝的三位異性王爺有關。
至於有什麼關係,三義軍到底是什麼軍隊,究竟在哪裡駐紮,就再也沒了下文。
他曾經派人僞造密令誣陷三王,意思是三義和韓丹國私通,是三位異性王爺私自秘密建立的軍隊,目的是和韓丹國裡應外合謀權篡位。卻不知後面怎樣了,因爲他的奸細被殺,探子失蹤。
雖然野心沒有實現,陰謀沒有的呈,十幾年的反反覆覆,也讓他獲得了韓丹國戰神的稱號。
經過幾年休整,他的心裡又充滿希望,幾年前他在國內召集來幾十位能工巧匠,專門研究暗道,並用了三年時間挖通到韓大漢朝的通道,並從離韓丹國最近的清苑縣城,又挖到了有好幾座山峰堆起來的高坪鎮。
前段時間暗道被毀,他心裡隱隱的感到威脅,回到韓丹國他通過反覆琢磨,決定鋌而走險,再來一次清苑縣,看看能不能找到守關駐軍的詳細情報,縣城有什麼突破口,還有那親自領教過卻似傳說中的三義軍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並不知道三王被審查,第三代被流放的事情,所以一點不懷疑若離鮑天麟他們的身份,以爲就是本地小康人家。
所以他以爲若離甄貝兒屬於深山出的金鳳凰,還暗自感慨過大漢朝真是福天洞地,一個貧窮偏遠的山村,能出兩位絕色美女。
再次看到金若離,他微微斜起厚實的嘴脣,眯起銅鈴般的眼睛。
若離是來告訴甄一脈晚上將靴子放在暖爐邊上烤着,並拿過他的襪子,幫他洗一洗。
她拿過甄一脈的襪子,囑咐他燙過腳再睡,就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坐在凳子上,用小夥計送來的熱水洗完腳。又找夥計要來牙粉,用綁着棉花的牙籤刷完牙,幫甄一脈洗完襪子,就上牀睡覺,懷裡不遠處放着暖洋洋的暖爐。
大漢朝的暖爐還是比較先進的,最起碼在她看來還算是一件像樣的東西,一個圓柱形的銅皮。裡面可以放幾塊木炭,外面是稍微帶點螺紋的銅蓋,這點傾斜盤旋的螺紋和銅蓋就像是螺絲般。只要擰起來很緊。
走了一天也實在是累了,躺在牀上就閉起了眼睛。
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人靠近,她猛然睜開眼睛,輕柔的月光剛好從掛着的窗簾空隙鑽了進來,月光下一張粗狂卻不失英俊的臉龐,一雙圓乎乎的大眼睛。
▲ttkan ▲C 〇 她嚇了一跳,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這個男子是誰,很面熟。
幾年前卓逸凡綁架她的時候,她只看見他一會兒,印象最深的是男不男女不女彎腰駝背的梅媽。這麼多年過去了,卓逸凡比以前滄桑了一點,鬍子拉碴的。她沒認出來。
見若離沒喊沒叫,卓逸凡站在牀前小聲說:“金若離,別來無恙?”
“綠眼王子。”若離忽然反應過來,心裡一驚,眼睛稍微側了側想要藉着月光再確認一下。
若離的臉龐在月光下恬靜而柔美,脖子微微一側露出光潔優美的脖頸。
卓逸凡輕輕一笑:“金若離,三年前你逃走,在下以爲再也難見到你了,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
若離腦子飛速的一轉,身份沒敗露,綠眼王子就算是再厲害也是別國的王子,強忍着內心的害怕,眼睛看着他:“你和我又無親無故,無仇無怨,你一介民女,你抓我幹什麼?”
卓逸凡張大嘴巴卻沒發出很大的聲音:“抓你,自然是因爲你特別啊。”
“我有什麼特別的,每個人都很特別。”若離見綠眼王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手悄悄地拿起暖爐,小心翼翼的旋者蓋子。
“可我看到了你。”綠眼王子子居高臨下的看着若離:“能讓小爺我一眼看上的女人不多,你是最特別的。”
“你有很多女人嗎?”若離心裡發慌表情卻很鎮靜,她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和鮑天麟說話,暗暗祈求鮑天麟早點回來。
鮑天麟不回來,她就是有機會也不敢求救,怕剛一張嘴就被滅口了,另外據說綠眼王子號稱戰神,甄一脈估計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