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輝連忙哄道:“好好,是爲夫不對,以後我再也不說這話了。”正好丫鬟將茶水端了進來,見到夫妻兩個膩歪的樣子也是見慣不怪了,將茶杯放下後就退下了。許長輝親自端了一杯茶遞到安氏手裡:“諾,爲夫以茶代酒給夫人賠罪了,我一定發憤圖強,爭取早日考中進士,將來好封妻廕子,怎麼樣?”
安氏白了他一眼,接過茶杯哼道:“這還差不多。”
許長輝又問:“母親和妹妹今日沒再惹什麼事吧?”一聽這話,安氏頓時又頭疼起來:“實在不是我要說婆婆和小姑的壞話,這,她們的規矩着實太拿不出手了。”說着便將兩人的做派說了一下。
然後嘆氣道:“我瞧着咱們這位表嫂是個豁達通透的,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只是難道咱們一家子人以後都不再出門了?若是相公這科真中了,少不得咱們家就留在這京中了。以往在金州也罷了,橫豎咱們家也不和那些官宦人家來往,大家的規矩都差不多,誰也不用笑話誰。可這是在京城,隨便一塊石頭掉下來都能砸到個王公貴族。若不不慎惹到什麼貴女誥命的,可怎生是好?到時候丟臉不說,我怕會影響相公的前途。”
許長輝想起自己那老孃的性子,也很是無奈,想了半天才道:“這事我會再和母親談的,你就放心吧,交給我好了。只是母親就罷了,她這個年歲,大不了以後少讓她出門。倒是妹妹,將來總要說人家的,只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人家,咱們自己都看不過去。以後還得勞夫人多多辛苦指點她一下。”
聞言安氏嘆氣道:“辛苦我倒不怕,只是有咱們母親慣着,妹妹早晚都會被慣壞的。”
許長輝皺緊雙眉:“這樣可不行啊,就算是回金州,她這個樣子也不成。都怪我,這些年,只顧着離家在書院苦讀。竟然沒發覺妹妹被母親嬌慣成這樣,她的規矩是一定要教的。若不然將來會影響咱們閨女的親事。”
這話題怎麼就扯到自己閨女身上了,她輕捶相公兩下:“你想什麼呢,這閨女的影兒在哪都沒瞧見呢!”許長輝攬過她的肩膀:“早晚不都會有了嗎?”安氏輕笑一聲,心裡卻也是暗暗着急,她和相公成親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只是一直沒有消息。現在還能拿話支應一番,若是轉過年去再沒有消息,怕是婆婆就會給她臉子看了。
悠然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一陣說話聲,便閉着眼睛問:“誰來了啊?”接着就聽到玉蓮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我呢,剛從郡主那回來,給你捎了些東西。你要睡就再睡一會吧,我先回房了。”
說話間悠然已經坐了起來:“那麼着急忙慌的做什麼,我這就起來了,你等我一會,我梳洗一下。”
玉蓮見她還是迷迷瞪瞪的,笑着說:“那你先洗漱吧,我回房裡換件衣裳,待會再過來。”
悠然點點頭:“也好,對了,家裡來客人了,是你妹夫的一個表弟和家眷,要在咱家待一陣子。”
玉蓮疑惑的問道:“妹夫的表哥?你那次不是說他舅家只有一個表哥和兩個表姐嗎?”
悠然回道:“是我們家先老太太的孃家侄孫,金州許家的,你待會過來我再和你詳說。”難得見她這樣頭髮散亂的樣子,玉蓮笑着出去了。
過了約有大半個時辰,太陽都快西沉了,玉蓮才施施然的過來。悠然已經對完上個月的賬本了,見她過來打趣道:“你換件衣裳換了快一下午了,好懸沒換到明早。”
玉蓮輕啐她一下,笑道:“我奔波了大半天了,就不能回屋歇息一下?難爲我還想着給你帶你最愛吃的海棠酥和芙蓉糕。”
聽了玉蓮的話,悠然忙問:“你還帶點心回來了,我怎麼沒瞧見?”只見柳葉從炕桌上拿了一個食盒過來笑道:“剛纔我接過來順手就放這了,還以爲奶奶是不餓呢,原來是沒瞧見啊。”
悠然拍拍自己的額頭惱道:“瞧我這腦袋,真是算賬都算糊塗了,剛纔我還瞧了這個食盒好幾眼呢,愣是沒看到上頭的標記。我這忙活了半天,還真是有些餓了。柳葉,快去沏一壺上好的滇紅來,這點心還得配紅茶纔好。”
玉蓮嗔她一眼:“就你瞎講究。對了,你那會和我說的許家親戚是怎麼回事啊?”悠然撇撇嘴:“就是那麼回事唄,許家大爺的祖父是我們家先老太太的親兄弟,這不他和我們大爺也是正經的表兄弟。只是自我成親後,就沒見兩家走動過。這事呢,相公沒說,我也沒問。但是人家大老遠的從金州找上門來了,我也不能往外推。只好先留他們住下,若是再有旁的計較也得等相公回來做主。”
玉蓮點點頭:“這話是,即使多年沒走動,可是終有親戚的情分在,你們家如今也不差那些東西,咱們只管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說全了妹夫的面子,就是外人看了也挑不出你們的理來。”
悠然笑吟吟的道:“還是堂姐懂我,我可不就是這麼想的。對了,怎麼沒見桃良那丫頭啊?”
玉蓮嘆口氣:“我去看了玉檀,又順道帶着桃良去給郡主請了個安。郡主非要把她留在王府住兩天,那孩子也實誠,郡主留她她就答應了,可把我愁的沒法了。”
悠然拍拍她的手:“郡主自來喜歡女孩子,她喜歡桃良也是桃良的造化。不說別的,就是郡主的行事做派還有她身邊的那些個宮裡老人的規矩禮儀,桃良只要能學個皮毛,就足夠她受用一生了。”
玉蓮苦笑一下:“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是怕桃良年紀小萬一被那王府的富貴迷了眼,再過不慣這平民日子了可怎生是好?”
悠然安慰道:“不會的,我瞧着桃良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郡主也在一旁看着呢。再說了女孩子就是要多開開眼界,你想啊她如今連王府的富貴都見識了,以後還能被什麼迷惑?”
玉蓮聽着悠然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橫豎她那女兒是個有主意的,嘴裡說出來的道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隨了誰的性子。
兩人正說着話呢,就聽丫鬟艾香回說:“許大奶奶過來了。”悠然問:“就她自己嗎?”艾香點頭:“就只有許大奶奶和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