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深想,走了過去,坐在他旁邊。他遞了一杯茶過來,將自己那杯一飲而盡。盈束仰頭,把自己那一杯喝掉,想着如何開口問出心底的疑惑。
他專注於泡茶,並不想被打擾到的樣子,她忍着,去看他。漠成風並不特別講究生活品質,泡茶或許是他唯一算得上上檔次的活動。茶杯水盞在他指尖流動,生生滾出一種指點江山的霸氣之感,盈束逐漸看呆。
兩人默不作聲地喝了許多茶。不再冷眼相對,不再彼此傷害,安靜下來時才發現,生活竟是這樣的竊意。沙灘、大海、青山、怪石,美麗鬱金香,被這些環繞着飲茶,感覺都不一樣了。
她有些陶醉,一頓茶下來,喝得臉蛋兒紅撲撲的,比晚霞還要撩人。
肚子喝到鼓起來時,他終於停止了給她泡茶,擡首看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她環顧四周,到處是美景。
“每個地方都想去看看呢。”
他微微勾起脣,似笑非笑,而後站起來,“走,先去看花。”
她跟出去。
兩人沿着一條小徑走出去,出了後院,直接撞入了巨大的花田。這裡,一束又一束的鬱金香連綿不絕地開着,直開到天邊。花香撲鼻,惹人沉醉。她低身,握着一朵捨不得掐下,就着杆子聞了又聞,陶醉地閉着眼。
他靜立在那兒,並不對她這幼稚的行爲發表評論,也不着急,只看着她,像一個縱容孩子的家長。待她棄了那朵花走向別處,他纔跟上,不覺間,她便成了主宰,那個向來高高在上,只會被人簇擁着永遠走在最前面的人成了她的跟班。
花太多了。
一朵比一朵漂亮。
她索性不再一朵一朵地聞,把張臉探出去,聞整片空氣。
粉嫩的臉龐,嬌美的容顏,不愧被評爲四萬萬年難得一見的美女,落在這花田裡,能與花爭豔。漠成風看得有些呆,脣上勾着的似笑非笑最終轉變成了笑意。
花田與花田之間存着溝壑,盈束太興奮,也不去注意,就那麼跳過去。溝壑裡有水,因爲太寬,她沒跳過去,跌在水裡。
涼涼的水浸透過來,冷得她直打激零。背後,一隻掌壓過來,握住她的腰輕輕一提。她被提起來,順勢落在另一邊。
這個過程中,漠成風的氣息撲入,毫無阻力地侵入她的鼻息,沾染她的肌膚,她的身子一顫,有種電流襲過的感覺。她不自然地紅了一下臉,快步跑向另一邊。跑了老遠,終於停下,或許因爲太過歡悅,她在花田裡轉起圈圈來,那條及膝的裙子也跟着飛。
她越轉越興奮。
腰,又是一緊,轉動着的身子生生停下,給一股強力阻止住。
“再轉,要暈了。”
耳邊,傳來低聲,又沉又滋。
她的背,貼緊了他的胸,他的雙臂自然地落在她的腰間,兩人束成了一團。
真有些暈。
沒力氣掙扎,她抿脣耐着那股暈眩感。
脣瓣兒粉粉的,這麼一抿,比鬱金香還要誘人。他的喉結滾了滾,片刻,滾燙的脣瓣印了上去。
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而她似乎也沉醉其中,忘了兩人間的不可以,忘情迴應。她的迴應猶如一桶澆在火上的油,滋啦一聲,火苗狂猛竄起。他挑高了她的下巴,幾乎整張臉都與她貼在一起,脣
間肆無忌憚,餓狼般品償她的美味。
這吻,不同於下水道里的溫柔如水,簡直就是火山爆發,盈束感覺自己正一點一點被岩漿浸透,心甘情願地熔成血水……
許久,他才放開。
盈束呆呆地去摸自己的脣,感覺臉燒得厲害,胸脯無盡起伏。他們……接吻了?
漠成風的眼底帶着濃濃的渴望……還有不滿足。他眼底的赤紅隨時都能將她吞噬……
心臟突然扭緊,緊張得她快要吐不出氣來。
“呼吸。”他低語。
她這才記起吸氣。
呵呵呵呵呵呵。
他沉沉低笑,眼裡閃過一抹明顯的玩味,還有寵。
盈束有些迷醉,總感覺一切都變了樣,自己彷彿沉入夢裡,又似乎真的進入了桃花仙境,連漠成風對她的態度都不同了起來。
吃過晚飯,漠成風將她帶到了海邊。海風吹來海的味道,淡淡的腥,風不是很大,吹得她的髮絲和裙襬都在飛揚,又不過分。
漠成風拉着她,雙雙躺在了沙發上。眼底就是浪花,一波一波地襲來,捲起的白色差點就吻到了他們的腳。他擡頭看天,她也去看天,天上灰濛濛的,看不出什麼來。實在無趣,她轉臉來看他。
他的五官精雕,深邃又好看,高挺的鼻染薄削的脣,抿着的時候,別有一種性感。指,在不知覺中碰上了他的脣,那兒,軟軟的。
脣瓣突然一張,她的指被他咬住。
“呀。”她低叫一聲,要抽回。他咬着不肯鬆,她扯只會扯壞皮肉。他的目光轉回來,灼灼地看向她,這姿態,絕對性感致命。她緊張得要死,急轉了臉,“好疼。”
他鬆了嘴,卻在下一刻翻身,側對着她,臂越過她的身子落在另一側,將她鎖在身下。
“知道痛還惹事?”
她乾巴巴地笑着,笑容裡無盡討好,這軟綿綿又服弱的樣子,勾動着他的心絃,他壓身,再次鎖住她的脣。
他依然只是吻她,沒有再進一步。他的身體雖然火熱,但並沒有別的反應。吻盡興後,將她拉起來,“想去哪裡明天再去,現在回去睡覺。”
她被安排在了客房,而漠成風的主臥在走廊的另一頭,兩間房隔得極遠。她理不透他爲什麼要這麼安排,聽話地進了屋。
爲自己衝了個涼,衝完才記起,沒有帶換洗的衣物。裡面有浴巾,但總不能裹着浴巾到處跑,而且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別的人用過。草草地擦了一下,她走出來,準備拿白天的衣服將就一下。
只是,才踏出門,就得得卡一聲,臥室的門開了。
進來時沒有別的人在,只有她和漠成風。果然,她看到漠成風的臉露出來,手裡端着個盤子。高高在上的漠成風一改平日的霸氣,端着盤子的樣子別有一種親和感,讓人不敢忽視。
他的眸子也深了起來,落在她身上,有着明顯的情預的味道。情預?
盈束這纔想到自己的處境,迅速扯過那條裙子,也不穿,只堪堪擋住身體。只是,裙子終究不夠寬,只能勉強遮住重點部位。其餘地方,一覽無餘。這樣做,反倒起到一種欲蓋彌彰的效果,漠成風的眸色更深一度,他的呼吸都亂起來。
她只能退一步,想要逃進浴室裡去,卻偏偏腳下一滑,跌倒在地!
腳磕在門坎
上,鑽心地痛,再也爬不起來。漠成風快步走來,甩了手裡的盤子低身將她抱起來。這會兒連遮重點部位的東西都沒有了,她只能正面極力轉回去,貼上他的胸口。他穿得並不厚,這麼軟軟一頂,立時繃緊了身子,下子燙得火!
他甚至悶聲一哼。
“我自己來。”
他的反應讓她緊張到了極點,伸手去推他。
“不要亂動!”他警告,胸膛起伏得厲害,聲音都是啞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她真的沒敢動。
他三步奔作兩步將她放在牀上,快速扯過被子將她圍得緊緊的。她躺在牀上,他壓着臂,太陽穴上的青筋繃得高高的,像經歷了一場即若的攀登,耳後有着不一樣的紅。
不用碰,都知道,一定是滾燙的。
漠成風尤爲激動的時候,都會這樣,跟了他不少年,這點她一直清楚。
“你……”
她只敢露出兩根手指來攏着被子,一臉緊張地看他。
他橫了她一眼,“非得弄到擦槍走火不可?”
這語氣,無比責怨。
只是沒記錯的話,不敲門進來的是他吧。
她委屈地抿了抿脣,哪敢在這當口說話,只能承了這個過。
他按着被面用了會兒氣,目光纔再度落在她臉上,看她時已經沒有那麼火熱,“餓不餓?”
他這一提,她才覺得肚子餓得都快貼上後背了。
他這纔去拾碗,遞了一碗有些砣的面,“湊合着吃吧。”
她看着那面,嚥了咽口水,“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又是一瞪,“剛剛不是膽子挺大的嗎?都敢光着身子看我了,這會兒怕什麼?”
她剛剛是給嚇壞了嘛。
他到底沒有和她強到底,把碗放在牀頭櫃,邁開步子出了門。
生怕他再轉回來平添尷尬,盈束快速起身,把髒衣服套在身上,這纔敢去吃麪。麪條雖然砣了,味道卻還不錯,她一口氣吃了個精光。
漠成風再進來時,手裡多了一套衣服。那綿軟的布料拎在他手裡,滑滑的,在他的指下一捋,別添一股曖昧。
他將衣服遞過來,順眼看了眼牀頭櫃上的碗,滿意地扇了扇眼。而後把衣服丟在她身邊,半點不願意跟她有身體接觸的樣子,轉身就走。
盈束換好衣服。布料柔軟,又幹淨,被髒衣服強多了。她這才下樓,把碗送到廚房。回身時,正好看到漠成風倚在陽臺上抽菸,背對着她,偉岸修長,頂天立地。
淡黃的煙點在他指尖舞動,舞出一圈圈的煙霧來,無比性感。
沒打擾他,她悄悄上了樓。
海邊的天總比別處亮得早。
才五點,各處都泛起了白,什麼都看得清楚了。盈束先清洗了一番,把昨天弄髒的衣服洗掉,晾好。她知道,漠成風向來早起。他昨天給自己做了麪條吃,自己也該回報他點什麼,知道他向來不喜洗衣,於是躡手躡腳地走向他的臥房,打算把他的髒衣服收過來洗一洗。
推開臥室門,她最先邁向門邊的洗手間,那裡只有一條底褲。她拎起,往外走,卻突兀地看到平靜的牀上騰起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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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成風!
竟然沒有起牀!
他懶懶地射來目光,帶着幾份癡愣看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