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9章

屈恆至小在海南島長大,自幼錦衣玉食,華服緞帳,珍珠瑪瑙,金碟銀箸,可謂天上人間,海外瑤池,其奢華鋪張之處自是難以細說。各種各樣的美女更是如蜂環蝶繞、鶯歌燕舞一般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可是在屈恆看來,這些環肥燕瘦、奼紫嫣紅的美女無一人能佔據他的心,更不用說配得上他的高貴。總覺得在她們笑靨如花的面頰後隱藏着一顆醜陋的心。這不僅僅是他的一種直覺,而是在一個偶然時刻,就窺破了這些看似清純實則飢餓而又寂寞的美女們那帶着魅惑人心面具的謊言和骯髒的靈魂。

一天夜裡,已近子時。海風撲面,海浪嘩啦啦地響,不停地拍打着礁石。屈恆在海邊練完功後疲憊不堪地往自己的廂房中走去,途中要穿過幾座花園。剛走進第一個曇花盛開、香氣氤氳的園子,一眼便窺見了一幕不堪入目的場景。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正在次第開花的曇花衆中翻雲覆雨,顛鸞倒鳳,盡享人間極樂。陣陣淫聲,盡是男子高亢的喘息。而女子則是燕喃鶯啼,聲音細微,叫得很是剋制和靦腆,還時不時提醒進入忘我境界正激情亢奮的男子小聲一點,免得被島主聽見了不好。而那男子不但不聽,反而叫得更加響亮了,似是有意展現自己的強悍的雄風,將整個葳蕤的曇花羣震得花枝亂顫,淫臭飄蕩。

屈恆看得心下翻滾,眉梢緊皺,恨不得一掌將這對狗男女一下子震死。但轉念一想,這島上規矩深嚴,奴僕與婢女之間被禁忌,連見面都很難困。更不要說彼此發展彼此的戀情了。可是這裡的人也是人,除了上了年紀的老嫗或者老頭之外,各個奴僕、婢女的年紀均是束髮或及笄,最多也不過弱冠或花信。這個年齡正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階段,男人有此慾望純屬正常,而女人的慾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如此嚴厲苛刻的環境之下,奴僕與婢女間偷情,見了面之後,便如干柴遇到烈火,剋制不住,做出苟且之事,倒也無可厚非,無甚責備了。

想到這裡,屈恆也就釋然了,遂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轉身靜悄悄地離開了。

眼不見心不煩,原以爲自已走得遠一點不看見也就算了。

可是等到屈恆走到第二個花園口,無意中又看見了一道靚麗的風景。他的怒氣往上涌,拔出“南海奪命金針”就欲了結他倆的狗命,但在電光石火間的心念急轉之下,他倏然地止住了。

再次嘆了口氣,轉身悄然而去。

這樣該結束了吧,俗話說好事不過三,當然壞事也不過三。這還有第三次,不,最好別再出現第三次了!否則,他是真的控制不住了自已了。

果然,這第三次的風景又映入了他的眼簾,這時他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已,伸出手迅速地拋出“南海奪命金針”,擊斃了兩個正在激情叫囂的奴僕。

“這太過分了!”屈恆恨恨地罵道。“竟然敢在老子廂房外面的柴堆中放浪形骸?這些下賤的畜生,把我的海南島當成什麼了?公共樂園嗎?簡直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第二天,屈恆就將此情況告訴了屈銀華。

屈銀華乍一聽之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瞬間就將精緻的桌案茶几震成了齏粉,厲聲喝道:“從今天起,每個花園派人站崗,輪流值班!如果再發現有人在各個花園裡行苟且之事,一律不輕饒,男女皆處以極刑!”

消息一出,衆人皆驚。大家都誠惶誠恐,提心吊膽,甚至連話都不敢多說。端茶送飯,甚是小心翼翼,連上了年紀的老嫗都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多瞧那些男奴僕一眼,生怕某些好事者以此爲噱頭,大做文章,再添油加醋,發揮天馬行空之想象力,說什麼精蟲上腦,慾火焚身,難以抑制,只要是個雌性動物,都會勇往直前,鋌而走險,換得捨生取義後,便英勇就義,骨肉分離!

由是,島上倒也清靜了三個月時間。三個月,每個花園晝夜間都派有專人把守,無人有逆天之膽敢再來此行苟且之事。

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任憑風吹浪擊,電打雷劈,也依然有膽大之人乘風破浪,劃過滄海,笑傲江湖!時日已久,什麼規矩啊,制度啊,統統計都不管用了。

站崗的人是奴僕,他們也需要發泄啊!於是,某個晚上,一個勇敢的婢女率先出擊,走過他的身邊,回頭拋一個魅惑的微笑,做出要倒之狀,站立不穩,那人趕緊下來將之扶住,纖纖玉手順勢摟住了那人的脖子,於是乎便輕易地勾住了他的魂!衆婢女一看之下,身心備受鼓舞,於是絡繹不絕,浩浩蕩蕩,前赴後繼,一浪高過一浪,將一個個站崗人拽下來,到各個花園角落裡,盡情地發揮。到最後直幹得腿酥腳軟,渾身無力。幾天下來,個個身體虛弱,腎虧嚴重。不要說站崗,就是正常的站立都成問題了,對於工作職責,即使是有此

心,也無其力了!至此,所有的站崗人員都屈服在這羣容貌姣好但卻如狼似虎的婢女們的石榴裙下,花園裡在每個夜晚都變成了“人間天堂!”

屈恆直看得渾身發毛,衣襟亂舞,盛怒之下不停地將“海藍奪命針”拼命地狂舞,直擊各個奴僕婢女們的要害部位。是以,親手刃了不知多少奴僕、婢女,可是即使所有的金針都用完了。那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畫面、一聲聲不堪入耳的聲音卻終是揮之不去,久久不絕。

翌日,他又將此事告訴了屈銀華。

屈銀華氣得險些吐血,再次頒發一條禁令:檢查褲袋。褲袋上有污穢不堪之物者,梟首示衆!

這個污穢不堪之物,分界線甚是模糊。

有些人的的衣褲中不小心留下了殘羹冷炙的印記,經檢舉揭發後也被梟首示衆了。

天,你錯堪賢愚枉爲天;地,你不分好歹何爲地?

不管是冤假錯案也好,真憑實據的也罷,在這次如火如荼的大檢查中,衆婢女、奴僕十分之九最後都被處以極刑,屍體紛紛被拋進大海餵了鯊魚。如此多的屍體,估計連鯊魚也吃得打飽嗝了吧。

這次的斬首行動,最高級別的奴僕竟然屈家位高權重的第一管家,他就是左行雨!

衆人紛紛納悶兒,這位左行雨,已娶有三房妻妾,爲何還要冒這麼大的風險跑出來偷情呢?

就連島主也想不明白,曾問過他,可他卻一直沉默是金,三緘其口,無論用什麼招術,他就是不說一個字。屈銀華無奈,只得搖搖頭,手一揮,這位“憨厚朴實”的左管家便身首異處了。衆人悲涼,心中的狐疑始終不得而解,但還是不了了之。

奴僕報銷的人數衆多了,以往熱鬧的海南島轉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再也沒有往日的喧囂,也看不到鶯歌燕舞了。只有那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和呼呼刮過椰樹林的風聲。屈氏家族百無聊賴之際,頓覺此等做法有失顏面。海南島來堂堂海島第一門派,即使未曾入流中原武林,但因其特立獨行,在江湖中的名望也是響噹噹的。爲了擴充門派之面,屈銀華最終決定重新添定婢女、奴僕。

屈恆反對。他覺得沒必要搞這種虛假的面子,而且就算重新買進,情況也依然不容樂觀。

可是沒有用,少數還得服從多數。除了屈恆一人反對之外,屈氏家族的其他人都一致贊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