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從中國回來,因爲沒有了籌備新專輯的那部分工作,力尹的生活並不是很忙碌,除了偶爾會去MBC、SBS參加一下像人氣歌謠之類的live之外,其餘的時間依舊是上學、練習,似乎又恢復到了出道前的日子。

已經告訴父母新專輯的籌備工作將會推後一年的事,力尹本以爲他們會很失望。可是他們卻說:“沒有關係,我們的女兒我們很清楚,我們始終都以你爲豪……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努力繼續向前就好了,我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這讓力尹說不出的感動,她以此來勉勵自己,告訴自己:張力尹,無論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你絕對不可以後退。

俊秀的電話依然是雷打不動的,他告訴力尹,他現在已經不用藏在洗手間或者陽臺上打電話了,因爲東方神起已經全員知道細亞俊秀的女朋友是張力尹的事情了。不過從那之後,他們的通話時間也開始與日俱增,最長一次聊了兩個小時,因爲俊秀之後還排着在中、允浩、有天和昌珉,他們非常好心地向力尹彙報:俊秀又跟哪個日本女明星握手、拍照或者講話了,時常搞得俊秀異常抓狂。

力尹已經告訴俊秀她將出演東方神起2007年亞洲巡迴演唱會全部演出的事,她這樣做是希望他可以安心工作。

但卻沒有提起爲此而放棄新專輯的事,她擔心俊秀知道後又會做出一些“荒天下之大謬”的事來,因爲雖然鏡頭前的他帥氣、沉穩、胸有成竹,可是在面對自己、面對這份感情時,有的時候卻執拗的像個小孩子。

不過,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在這個幸福的漩渦中越陷越深……雖然有時也會覺得愛俊秀愛的很沉重,可是她又可以深深地瞭解到這是因爲俊秀愛她愛的太瘋狂。

2月中旬,回到韓國的東方神起馬上投入到封閉訓練中,他們要爲演唱會做最後的準備。

本來力尹在演唱會開始前兩天跟他們合練就可以了,可是允浩作爲隊長,爲了安撫好每一個隊員的心情,確切地說是俊秀的心情,硬是找到了諸多亂七八糟的理由迫使經紀人在前四天的時候就把力尹帶來了訓練室。

力尹扎着吊辮,穿着那件粉紅色的外套,揹着挎包,舞臺下的她其實就是一個很清純的女高中生。

這樣站在東方神起的面前,依然是很禮貌的行禮,“哥哥們好。”可是在與俊秀有了一瞬間的對視之後,臉又是一片緋紅。

“張力尹小姐,是你們這次演唱會的嘉賓,以前也見過很多次了,不用介紹了吧?”經紀人很不滿意地掃了一眼面前的五個傢伙,因爲他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不懷好意”。

“是,之前知道力尹小姐會爲我們做嘉賓,真的非常感謝……那麼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就拜託你了。”允浩使勁兒憋着笑走過來向力尹伸出手。

力尹有些不知所措,正當她想伸手去握允浩的手的時候,站在旁邊的經紀人一巴掌就甩到了允浩的腦袋上,“臭小子,還演還演……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

“是哥你先演得嘛……”允浩捂住腦袋叫了一聲,“已經跟力尹很熟了,哥根本用不着做那麼正式的介紹,多彆扭……”

“那是因爲你們幾個的臉上……啊?昌珉吶……你見到飯的時候也不見得笑得這麼燦爛,我看你們就是心懷鬼胎……”經紀人半真半假地數落着他們。

“哥,難不成你要我們哭嗎?本來演唱會的壓力就很大了……”在中嘟囔着。

“餵你這個臭小子,你是在埋怨我麼?”

“對了哥,早上不是說上午約了人要談演唱會的事情嗎?時間……快到了吧?”有天“好心”提醒他。

“對啊,差點兒忘了……都是被你們幾個氣的!”經紀人邊拍後腦勺邊說,“允浩啊,你們幾個抓緊時間練習吧,午飯會讓人送來的……不許耍花樣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去吧。”允浩親密地摟着經紀人的肩膀把他送向門口,走到力尹身邊時還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等到他回來時,這個房間就只剩下了東方神起和力尹。

其實,這也是力尹之前最擔心的一種情況,實在是太尷尬了,心不聽控制地亂跳,臉燙的可以煮熟雞蛋。

她一直低着頭,根本就不知道那五個人各自在用什麼眼光看着她。

“幹嗎啊,不說說話嗎?”在中用力推了俊秀一下,直接把他送到了力尹面前。

“那個……”俊秀的情況也不見得比力尹好多少,雖然在日本發瘋一樣想她,可是當着這四個傢伙的面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還要我們集體向後轉嗎?”昌珉也跟着起鬨。

“喂沈昌珉,你想死嗎?”俊秀朝他吼了一句,想以此來掩飾自己難堪激動的情緒。

“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可就說了……”有天說着向他們倆走過來。

“你要說什麼?”

有天笑着站在力尹面前,很鄭重地向她伸出了手,“過得好麼?演唱會的事……拜託了。”

力尹遲疑地看了一眼有天,然後伸出了手。

“哥你要幹什麼啊?”俊秀一把拉回力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裡,又把她擋在身後,一副生怕被別人搶走的樣子。

於是,“哈哈哈……這才正常嘛,還是有天有辦法……”

四人一片笑海。

其實,力尹在東方神起首爾演唱會上的表演時間不過才1分鐘左右,而且還是絕對solo,跟他們五個人沒有任何交集,所以她一直都坐在一邊看着他們練習,而多數時間又是看着俊秀。

而俊秀,本來跳舞的時候就很認真,加上力尹又在一旁看着,因此跳起來就更加賣力。每支曲子結束之後,他都情不自禁會回頭看力尹一眼,看她在笑,那麼下一曲他會更加投入。

很快,一上午的時間就結束了。

從洗手間出來,力尹本想給經紀人打個電話再回訓練室吃飯,可是卻被等在門口的俊秀匆忙拉進了樓梯間。

哐——

樓梯間的門被俊秀用身體倚上了,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力尹擡頭用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俊秀,她在等他講話。

下一秒,俊秀就用力把她拉進懷裡,緊緊擁着她,想用這個擁抱把這一個多月的思念傳遞給她。

“我忍了好久,終於等到現在了,我就想……就想像現在這樣抱抱你,我……實在好想你。”俊秀把下巴抵在力尹的頭頂動情地說。

“我知道……”力尹感動的迴應俊秀。

“那麼你呢?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力尹在俊秀懷裡偷笑了一下,然後說,“沒有啊……哥哥希望我說什麼?”

“什麼?”俊秀把力尹推開懷抱,嚴肅地看着她,“真的沒什麼要說的嗎?”

“你急什麼,我開玩笑的……頭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力尹心疼地撫着俊秀的太陽穴,然後輕輕地抱住他的腰,“每天都會想你,上課的時候沒有辦法集中精神,被老師批評好多次了。”

俊秀吻了吻力尹的頭髮,“真的?”

力尹乖巧地點頭,“嗯。”

俊秀滿足地笑了,又把力尹抱緊了些,“那個……你爸爸媽媽身體好嗎?”他用很清晰的中文說出了這句話。

力尹猛地揚起頭,驚訝地看着俊秀。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可是中文老師說……我講的很標準啊。”

就是因爲太標準,所以她纔會覺得驚訝,更因爲這句話的內容而驚訝。

力尹的心熱乎乎地,也用中文溫柔地回答他,“他們……很好,謝謝。”

俊秀把力尹的頭又按回自己的胸膛,“那麼……你跟他們提起過我嗎?”

力尹點頭,“嗯,他們本來就知道你,看了《Timeless》的mv,他們說……這個男孩子長的真不錯,歌唱得也很好……可惜了,聽不懂他在唱什麼,呵呵……”

“喂,那你沒有翻譯給他們聽嗎?”俊秀着急地低下頭看着懷中的力尹。

“有啊……他們要我跟你說謝謝。”

“謝謝?”

“對……我告訴他們你一直很照顧我,對我很好……他們還說如果有機會能見面的話,會當面謝謝你的。”

“見面……一定會見面的。”俊秀若有所思地小聲自語。

“你說什麼?”

俊秀慌忙回神笑了,“我說……也要謝謝他們。”

“爲什麼?”

這次俊秀沒有回答力尹的話,而是抿起嘴滿足而幸福地笑了。

力尹吶,我當然要謝謝他們。

謝謝他們把你帶來這個世上,謝謝他們讓你喜歡上唱歌,更謝謝他們捨得把你送來韓國,不然……我們又怎麼會相遇呢?

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他們呢?

從樓梯間出來回到訓練室,剛進門,俊秀就拉起了力尹的手,嚇得力尹連連掙脫,他卻死活不放手,一直把她拉到餐桌旁坐下,“怕什麼,反正他們都知道了。”

“俊秀哥……”力尹有些抱怨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昌珉嘿嘿笑了兩聲,“沒錯力尹,反正我們已經知道了……在這裡你就當沒有我們,把我們完全視爲空氣,二位……自由,放鬆……想幹嗎就幹嗎。”

“不是的,昌珉哥……”力尹急着辯解,卻被在中打斷了。

“喂有天啊,現代化樓梯間的用途果然不同凡響,呵呵……約會的好地方,有機會我也想試試……”

“哥想跟誰去試試,允浩哥還是韓庚哥?”

“餵你這傢伙!”在中把一個塑料口袋搓成一團用力扔向有天。

“別這樣,開個玩笑嘛。”

力尹滿臉通紅地坐在椅子上,一直低着頭,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俊秀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又頭疼地看了那四個傢伙一眼,“喂,你們這是幹什麼,不要再說了……別理他們,他們就是嫉妒,來吧,吃飯。”說完就把一碗米飯放到力尹面前,又在她身旁坐下。

允浩也有些不忍心再逗力尹了,終於正了正色,“力尹吶,你別介意……我們平時過的太枯燥,遇到這樣的事就忍不住想開個玩笑,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吃飯吧。”

俊秀感激涕零地看了允浩一眼,開始吃飯。

力尹也笑了一下,搖搖頭。

“不過,有件事哥哥我……想問問你。”允浩吞了一口飯又接着說。

“什麼事?哥哥你問吧。”力尹擡頭看着他。

“就是那個……”允浩朝俊秀之外的其他三個人遞了個眼色,壞壞地勾了勾嘴角,“俊秀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足球隊的事?”

噗——

俊秀把剛纔扒到嘴裡的那口飯全部噴了出來,接着便咳個不停,便咳還邊向允浩遞去一個哀求的眼神,要他不要說。

“水……快喝口水……”最開心的就是昌珉了,他努力忍着笑把水端到俊秀嘴邊。

力尹看了看俊秀,又看了看其他三個人,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

在中和有天一直抱在一起笑,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在中又接着問,“真的沒有說過嗎?”

力尹很認真地又想了一下,很確定地,“沒有啊……怎麼了?足球隊……是什麼?”

有天輕咳了一聲,擦掉臉上笑出來的眼淚,一本正經地對力尹說:“力尹,其實我們俊秀這一生一共有兩個宏圖大願,一個是東方神起能成爲亞洲第一的歌手,另一個就是……”說不下去了,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俊秀的臉憋得通紅,慌忙站起來捂住有天的嘴,“你不要再說了。”

“按下按下……”在中向允浩和昌珉打了個手勢,兩個人立刻上去把俊秀又按到椅子上,然後他接着說,“另一個就是……他想擁有一支足球隊!”

“足球隊?”力尹奇怪地看着俊秀,她沒想到他還有這種想法。

“怎麼?他真的從來都沒說過嗎?”在中還是不死心。

“沒有……只知道俊秀哥喜歡看足球比賽,喜歡踢足球……原來還想當足球教練啊。”力尹天真地回答。

俊秀被逼得一句話也講不出,而其他四個人幾乎笑到氣絕。

“可是力尹啊……這支足球隊他一個人可能沒有辦法……做到,必須要有一個人幫忙纔可以,你願意幫他嗎?”大笑過後,允浩再接再厲地“誘導”力尹,而俊秀乾脆放棄了,由着他們去說吧。

“我……我能幫忙嗎?”

“當然,他一個人做不來的,必須有你參與……”允浩點頭認真地說。

“可……可是我不大懂足球。”

“沒關係,你不需要做什麼,一切交給俊秀就行。”說完允浩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中和有天有抱在了一起,昌珉則笑着豎起了大拇指。

力尹轉頭看了一眼痛苦的俊秀,她實在也猜不出這些哥哥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只好順從地點點頭,“我……我會幫忙的。”

“啊……成功成功!”

那四個人擊掌相慶,俊秀則孤零零地看着一臉純真的力尹,可是那眼神裡卻滿是溫柔與愛意。

“俊秀啊,足球隊……你一定要努力,絕對不可以放棄,知道嗎?哈哈……”

整個訓練室又充滿了誇張的笑聲和起鬨聲。

就這樣在嘻嘻哈哈中,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後天,首場演唱會就要開始。

雖然只有短短1分鐘,可是力尹卻準備的異常認真,她不要自己有任何閃失,她把曾經用在新專輯的熱情全部都投入到這短短的1分鐘時間裡了,對於她而言這一分鐘便是她的新專輯。

東方神起五個人看得出她的努力,第一次在現場聽到她那部分solo時,五個人全都驚呆了。她平時看起來是那麼文靜柔弱,可是現場的爆發力卻達到了讓人歎爲觀止的地步。

俊秀甚至開自己玩笑說,她到底還藏了多少不爲我知的一面啊。

而昌珉則說,聽到力尹唱歌,讓他想起了聖鬥士的小宇宙。

在前臺,東方神起碰到了來接力尹的她的經紀人,今天的練習已經結束,明天再走一遍場就可以了。

“力尹呢?”她問。

“啊……剛出來的時候,舞蹈老師還有幾句話跟她交代。”允浩說。

經紀人:“嗯……那我在這裡等她一下好了。”

在中:“其實姐姐用不着天天過來,我們結束了可以送她回去。”

經紀人:“還是不要了,你們的時間也很緊……最主要的是如果被歌迷發現,說不定又要被anti.”

在中點點頭,“也是。”

“那個……”有天想了一下才問,“我聽說公司年初不是預備給力尹製作新專輯嗎?演唱會結束之後應該就會開始了吧?這段時間真是辛苦她了。”

經紀人苦笑了一下,“什麼新專輯啊,工作已經暫停了……而且今年一年都不會發行。”

俊秀聽後大驚,“爲什麼?”

經紀人嘆了口氣,“因爲那丫頭選擇了你們的演唱會。”

昌珉:“這跟我們演唱會有關係嗎?”

經紀人:“本來公司是確定BOA出演你們的演唱會的,可是後來樸老師說力尹的聲線聽起來更好一些……公司也有顧慮,不可能同時既讓她出演你們的演唱會,又發行新專輯,所以要她二選一……她選擇了你們的演唱會,而BOA即將發行最新的日文單曲。”

允浩:“一年的時間?”

經紀人點頭:“對……一年的時間。”

俊秀的胸口悶悶地,幾乎快透不過氣,他想起了一個多月之前力尹對他講過的話。

“沒關係……雖然不能天天見面,可是偶爾見一次面還是可以的……哥哥,你不要擔心。”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原來,你那個時候就決定了。

犧牲一年的時間,換來幾次與我見面的機會。

俊秀顫顫地向力尹的經紀人行了個禮,“對不起,我剛剛想起來有東西忘在後臺了。”說完他就往回跑。

其他四個人也猜到了力尹這麼做的因由,也都跟着俊秀跑回去了。

俊秀杵在門口,看着在裡面跟舞蹈老師交談的力尹。

她朝舞蹈老師笑着,把舞蹈動作又做了一遍……之後不知舞蹈老師說了什麼,她又笑了起來。

俊秀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轉身貼到了允浩的肩膀,“哥,我發誓……我以金俊秀和細亞俊秀的名義發誓,我要和她在一起……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在一起……”

允浩拍了拍俊秀的肩膀,“我知道,我都知道……放心,一年的時間,我們不會讓歌迷忘記她的……我們會讓更多人認識她,記住她……”

允浩在心裡又補了一句:我以鄭允浩、瑜滷允浩和東方神起隊長的名義發誓。

“謝謝你哥,真的……”

允浩嘆了口氣,他感到肩膀上一陣被液體浸溼的溫熱,他知道……俊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