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失蹤案

二人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玩了一路, 這拐角處一個小女孩的哭聲驚到了她們。

藍臻示意去看看,本以爲是小孩子迷路了走丟了之類的,哪曉得那小女孩放下了捂着眼睛的雙手, 六絃一愣, 這不是方纔在糖葫蘆攤前的那個姐姐嘛。

六絃心下一軟, 上前撫着她的肩頭, 急忙問道:“小妹妹, 可是出了什麼事兒,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小女孩吸着鼻子,兩眼通紅, 揉了揉,“我弟弟不見了, 方纔還在我手邊, 這就不見了!”

六絃哄了半天那小女孩越哭越大聲, 連家也不敢回了。

“不如我們幫着找找吧?”藍臻提議道。

六絃蹙了蹙眉,有些擔憂道:“藍臻, 不是說近日很多人口失蹤案嗎,不知道和這事兒有沒有關係,我看我們都去找找,這小女孩一人在這兒也不安全。”

二人把小女孩送到了一個麪攤前,藍臻掏出了自個兒所有的錢給了攤主讓他好生看着, 便急忙忙地拉着六絃分頭尋去。

日落時分, 街上的人羣漸漸都散了, 二人一無所獲。

小女孩瞧着弟弟回不來了, 又放聲大哭, 言下之意是無法向爹孃交代,不敢回家了。

藍臻哄了半天, 這小女孩卻是連家也不敢回。

店主見狀在旁嘆氣道:“這鎮上已經不少人失蹤了,最近小孩子特多。”

“哦,店家,你可知道些什麼?”六絃問道。

“這,聽說都是被鬼給抓走的。”店家有些惶恐。

“呸!胡說些什麼呀!哪兒來的鬼!這世上何曾來的鬼,你倒是抓一個我瞧瞧?”藍臻輕蔑道。

店家放下勺子,擺手道:“姑娘你年紀輕輕莫要胡說了,這鬼神是不能得罪的。這臨近冬至,什麼事不會發生你說是吧?”

六絃阻止了藍臻的話頭,假裝好奇道:“店家,如此言之鑿鑿可是有親眼見過什麼?”

正好沒什麼生意,攤主索性給她們倒了茶,三人坐在椅子上嘮嗑了起來。

“往年每日冬至都有小娃娃生病哭鬧的,小孩子看到的東西和我們可不同,所以你說這大晚上的在街上瞎溜達,被鬼給拐走了有什麼稀奇的。”

“大晚上在街上溜達,這又是什麼事兒?”

“不瞞你們說,就前幾日的事情。那日我這攤子前來了幾個醉鬼,擠擠嚷嚷的鬧騰到半夜才離去。那日天氣又不好深更半夜好大的雷聲,我正在忙着收攤,看見一個婦人牽着個小娃娃。心想真奇怪怎麼這個時辰還會有人在街上,而且還帶着幾歲的小孩子。等收拾完走到了街口,只看到這小娃娃一人了,剛想上前看看情況,這一陣大風一吹,再定睛一看的時候這小娃娃已經不見了。”這店家說得那叫個懸乎,藍臻聽得越發的不可信。

“這也太唬人了吧,我說店家你應該改行去當說書的還差不多。”藍臻略嘲諷道。

“嘿,我說你們這些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是說什麼都不信,我跟你說這鬼神之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正值壯年哪有老眼昏花之理,我確確實實就是看到了這些!”

這小女孩突然開口道,“姐姐,難不成我的弟弟真的讓鬼給抓走了?”

“別胡說,現在是大白天呢。”六絃拍了拍小女孩的頭,安慰道:“姐姐們一定幫你把弟弟給找回來可好,天不早了,先送你回家吧。”

那小女孩一臉驚恐,連連往後退着,大喊道:“月兒不要回去,把弟弟弄丟了,爹孃會打死我的!我不要回去!”

“這不是你的錯啊,姐姐們陪你回去。”

“不要。”小女孩已經嚇得面色蒼白,比不見了弟弟更是驚恐。

“藍臻,你不懂,這爹孃八成是重男輕女呢,我想月兒一定是怕回去被爹孃責罰。”

二人商量了半晌,又沒有其他法子,拉着又哭又鬧的月兒往她家裡帶去。果不其然這戶人家一聽到寶貝兒子不見了,她爹立馬拿出條鞭子上來就抽,她娘更是當即倒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的。

無論藍臻和六絃怎麼說,他們一口咬定就是月兒這個禍害搞沒了弟弟,夫妻兩個責罵完當下決定立馬去報官。

六絃覺得這情況也不能留月兒一個人在家了,和藍臻商量了下決定帶她回客棧,反正這夫妻看上去也對這女兒絲毫不上心。

前腳還未踏入客棧,就聽到李元低沉略帶憤怒的聲音,“你們兩個上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們是在完成任務!不是讓你們遊山玩水的!”

“李元師兄,我們可沒有遊山玩水,我們是出去找線索了,你瞧線索都給你帶來了。”

衆人目光落在躲閃在她們身後的月兒身上,月兒探出半個小臉,哆哆嗦嗦地望着一屋子人。

“這,她是誰,你怎麼怎麼帶回來個小女孩兒了?”順子不解道。

“這話可就長了,但是和那失蹤案絕對有聯繫!”藍臻斬釘截鐵地說道。

“哼,再長的話也等回來再說了,我們總不能讓陸縣令乾等着像什麼話,快快隨我一起去吧。”

六絃讓月兒呆在自己的房內又讓小二給她煮了碗麪條,囑咐她千萬不能外出,這才隨着他們去了縣令府。

陸縣令爲了今日的失蹤案急得放佛老了十幾歲,畢竟鄰縣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只是這豐都城最爲嚴重,這重擔自然而然落在了他頭上。

一瞧見他們就好像看見了救星似的,擺了一桌子宴席,連敬了幾杯酒,就差沒磕頭言謝了。

李元一本正經地舉着酒杯,聽着陸縣令說着事情的來龍去脈,六絃藍臻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旁若無人似的大快朵頤。

這些失蹤案都離奇得很,都是突然失蹤了毫無任何線索,就是被旁人瞧見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六絃正在認真地吃着一條魚,聞言突然想起了那個麪攤店主那話,說道:“今兒那個小男孩也是突然就不見了。”

細細地把月兒還有那個攤主的話說了一遍。

柳玄伶垂目低聲道:“看來這羣人不簡單,活生生地把人劫走了卻是半點線索也未留下,不僅如此連目擊者也很少。六絃,你方纔說的那店主就這樣看着那個小男孩不見了?”

“是呀,他還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看花眼。”

“那可就奇怪了,他是看着那個婦人牽着小孩,連那個婦人也不見。”

“會不會那個婦人就是作案人?”藍臻問道。

“這深更半夜的牽着小孩,小孩也不哭鬧,應當是熟人吧,只是這麼多案件也不太像她一人所爲。”

衆人談到深夜還無任何頭緒,李元和陸縣令還有事兒要商議,便讓他們先回客棧休息。順子想盡早破案便說要在附近街上再走走,柳玄伶和六絃藍臻先行回客棧。

“這案子恐怕不好辦啊,這動機手法都不知道,連一丁點兒的線索也沒有。”藍臻伸了伸攔腰,皺眉問道:“柳玄伶,你先前下山歷練的時候,可比這次棘手?”

柳玄伶沒有回答,只是出神地望着前方,好像有很多事兒想不明白似的。

“一般來說,人口失蹤不是被賣了就是被殺了,這大面積的出現這個情況,殺人倒不太像,這些人都來自不同地方,有誰會跟他們同時有仇呢,倒是被賣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只是奇怪的是也不拘泥於性別和年齡,似乎有種看到誰就出手的感覺。”

這六絃隨意的一句哈讓柳玄伶一個激靈,剛想說話,卻聽到藍臻驚奇道:“你們瞧,那不是月兒嗎?”

這裡離客棧已經不遠了,月兒正從客棧裡走出來,一個人往前走着。

“月兒。。”六絃喊道。

“噓,別喊,我們不妨跟着她。”柳玄伶提議道。

三人緊緊跟上,想看看月兒會去哪兒。

此時街上已沒什麼人了,挨家挨戶都房門緊閉已然進入夢鄉,四周一片昏暗。

“這,她是要去哪兒,是不是要回家?”藍臻輕聲說。

“這不像是回家的路,我覺得有些奇怪啊,這月兒彷彿沒了神兒似的。”六絃擔憂道。

的確,月兒在前方走着,放佛沒了魂魄一樣,就這樣一直一直往前走着。

突然空中一道閃電劈過,六絃嚇了一大跳,這天又要下雨了啊!四周開始起風了,就在衆人疑惑的瞬間,突然一個人影閃過,這月兒便不見了!

柳弦伶揚聲道:“你們別動,我去追!”言罷風似的不見了。

“喂喂,這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六絃擰着眉頭,心裡頭有些氣。

“他一定覺得是有些什麼不妥,我們別輕舉妄動再看看情況。”

風沒多久就停了,這天空半點不像會下雨的樣子,哎,這陰晴不定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