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阿薩姆風雲_第296章 攔截疑雲

趕了一夜的路,第二天上午九點,迪斯、豪溫來到了達卡汽車站,看到了羅伊留下的標記,他倆疲憊地來到指定地點,看到羅伊正坐在那裡。迪斯跟羅伊對了一下目光,羅伊起身離開。迪斯在羅伊坐的地方繫了一下鞋帶,將羅伊留在地上的紙條塞在了鞋裡。

迪斯、豪溫來到羅伊指示的區域,租了一間房,兩人臉不洗、鞋不脫,一下子就倒在牀上。豪溫只覺得天旋地轉,喃喃地說:“哎喲,我的媽呀!這坐馬車還真的累呀!”

迪斯沒有力氣說話,朝豪溫懶洋洋地擺擺手,不一會,房間裡就出現了陣陣呼嚕聲。

到了下午,科達來到聯絡地點,跟迪斯碰了面。迪斯將遇到的情況一一說了個清楚明白。科達回去後,將這個情況向何傑作了彙報。何傑看到沒什麼特別情況,決定今晚動手。三笠隨即將刺殺計劃以及迪斯、豪溫的掩護方案傳達給了迪斯,並帶來了相關的武器、彈藥,要他在下午六點前做好一切準備。

謝赫·拉赫曼的秘書就是一個普通的文職人員,既沒有警察保護,也沒有貼身保鏢。居住地也不是什麼軍事管理禁區,僅僅只是一般的高檔居住區。要想刺殺他,對於何傑小組的人來說,幾乎是易於反掌。根據巴基斯坦內政部情報員提供的秘書的活動規律,他基本上是每晚七點前後回到家裡。他的住所也是單門獨戶,對於刺殺行動來說,這也是個便利條件。

儘管如此,何傑還是制定了一個確保成功的詳細計劃,具體方案是:羅伊作爲第一殺手、何傑作爲第二殺手,具體執行刺殺任務,科達在外圍接應;三笠和租好的馬車在指定地點等候。迪斯和豪溫租另外一輛馬車,在三笠和科達之間接應、觀察,一旦刺殺成功,迪斯、豪溫要在後面觀察是否有人跟蹤刺殺小組。

何傑這次要求巴基斯坦情報部門提供的武器是按照七個人配備的;有七把帶*的手槍,五支衝鋒槍和兩支狙擊步槍,還有大量的子彈、手雷,另外,還有一個炸藥包及起爆裝置。何傑要求這麼多武器彈藥並不僅僅是針對這個小秘書,關鍵是擔心在刺殺任務完成後,萬一被警察發現,以備逃跑時使用。

下午六點半,羅伊和何傑來到離那秘書家二百多米處,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待着。到了六點五十分,羅伊看到一個三十出頭年紀的人拎着一個公文包走了過來。羅伊看到他的面部,又仔細地對照一下在腦海裡儲存的秘書的照片。他覈對無誤,便朝何傑微微地點點頭。羅伊看到路上不斷地有行人擦肩而過,無法實施刺殺行動。

羅伊看到秘書掏出鑰匙,將院子大門打開,進去後,將大門關上。羅伊聽到一聲咔嚓聲,知道秘書已經將大門鎖上。他朝着院子猛跑幾步,一隻手搭上院牆,藉助奔跑的慣性,一個縱身,像一個最基本的跳馬動作一般,雙腿高高地甩起,平行越過圍牆,落在了院子裡。

那個秘書聽到響聲,回過頭來,看到了羅伊冰冷的眼神!好像自己在冷藏室待了幾個小時、血液已經凝固了一般,渾身沒有一絲熱氣。還沒等他問什麼,羅伊已經閃電般地來到他的身邊,羅伊手一揮,那還在愣神的秘書的脖子上深深地展現出一道血痕,頓時,他白裡帶黑的頸部就出現一個紅色的瀑布,血液迅速地蔓延到他的胸口,他的嘴張了張,血泡從嘴裡也滲了出來。

迪斯沒等他倒地,就回身過去,雙手一按圍牆,從裡面跳了出來。這時,迪斯聽到那秘書倒地的聲音,緊接着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羅伊朝何傑看了一眼,稍稍地點點頭,兩人隨即一前一後地朝街角外的馬車跑去。一分鐘後,四人都跳上了馬車,在一陣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後,四人消失在剛剛落下的夜幕之中。

迪斯、豪溫走後,在那間租來的小屋裡就成了伊汗的天下。在吹牛上,洛拉萊姐弟倆哪裡是伊汗的對手,伊汗將天上的、地下的、眼前的、今後的事都吹得神乎其神,害得薩戈一眨不眨地瞪了半天的大眼睛看着伊汗,在睡覺時,薩戈還覺得眼睛痠疼痠疼的。

第三日一早,伊汗第一個起牀,薩戈儘管老不大情願,但看到師父已經起來了,也只好掙扎着起牀。伊汗決定去口岸附近去買點早點,順便偵察一下口岸附近的情況,這是迪斯臨走時交待的,也是他們在長期的地下工作中養成的習慣,畢竟要隨時掌握身邊的情況,以便及時應對。

來到口岸附近,伊汗看到口岸周邊有大批的軍人!這立即引起了伊汗的警覺。要是查迪斯三人打死了那四個打手的事,絕不會是軍人啊!這是怎麼回事啊?他看到有個軍官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看到過往的半大小夥子就攔住,然後打開文件夾看一眼,再揮揮手,讓那小夥子離開。伊汗觀察了一會,看到那些軍人對女人絲毫不管不問。他立即帶着薩戈往住處趕。

伊汗將洛拉萊拉起來,說:“你到口岸去一趟,想辦法看看那些軍人文件夾中是不是照片?如果是的話,儘量看清那照片上人的長相。這個對我們很重要!”

洛拉萊用手指着自己的小鼻子,不相信的問道:“你是說我嗎?我嗎?”洛拉萊重複幾次,最後諾諾的說聲:“我行嗎?”

伊汗堅定地點點頭,說:“洛拉萊,你行!一定行!看到什麼情況立即回來告訴我,我倆在家裡等你。”

一個多小時後,洛拉萊回來了,剛一進門,伊汗忙起身問道:“洛拉萊,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洛拉萊眨巴眨巴美麗的眼睛,說:“我看清楚了,是四個人的照片,三個跟你們一樣大的小夥子,還有一個是年紀大點的男人。”

伊汗馬上就聯想到師父和羅伊等三個師兄!他暗道:不好!是不是刺殺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他立即對洛拉萊姐弟倆說:“從現在起,我們哪裡也不能去,在這裡等待師兄他們,並且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

隨後,伊汗在住所裡低着頭來回踱步,一步也不敢離開,因爲他擔心有可能錯過跟迪斯和師父見面的時機,要是師父他們一頭鑽進了口岸附近,被敵人抓了個正着,那麼,自己就連死的心都會有。

伊汗覺得在住所里老這麼待着,什麼也幹不了,於是他對薩戈、洛拉萊說:“你倆留在家裡等着,哪裡也不能去!可要記住了噢!哪裡也不能去噢。你們在這裡等待迪斯和師父他們過來。”

看到伊汗要走,薩戈連忙問:“那你去哪裡呀?能不能帶上我呀?這裡有姐姐一個人就可以了。”

伊汗一臉嚴肅地說:“你哪裡也不要去!就在這裡陪着你姐姐,我去路上迎接他們。”出了門,看着一臉渴望的薩戈,伊汗就用手指着他,再一次強調:“你在這裡等着,哪裡也不能去!知道嗎?”伊汗看着薩戈點點頭,這才放心地朝大路上走去。

伊汗在大路邊找了個土坎子,自己站在上面,踮着腳朝南看;到上午十點,伊汗遠遠地就看見一輛馬車過來了,他仔細看了看,那不是迪斯是誰?他一邊揮着手,一邊尖叫着喊:“大哥,我在這裡!”

迪斯也看到了伊汗,他讓馬車停了下來,兩人跳下馬車,豪溫向馬伕付錢,迪斯朝伊汗這邊跑了過來。

伊汗顧不得問任務執行得怎麼樣,就說:“師父他們呢?口岸附近有軍人高度戒備,可能是在抓師父他們四人。”

迪斯聽到這話吃了一驚!他說:“師父他們乾得很順利呀?怎麼會有人在抓他們呢?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伊汗一聽就急了,說:“我親眼看到口岸附近已經被軍人控制了,他們在對照照片抓人。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們想抓誰,就安排洛拉萊去口岸偵察。洛拉萊說軍官手裡有四個人的照片,三個小夥子、一個大人。你想想,哪有這麼巧?要抓的人正好跟師父他們四人的特徵相同?”伊汗看到迪斯還在思考,就說:“要不這樣,等師父他們來了,讓洛拉萊看看,是不是跟照片上的人一樣。”

迪斯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小心無大錯。就點點頭,說:“好,師父他們馬上就要來這裡了,我們在這等着他們。”

這時,伊汗像起了刺殺任務,問:“這次刺殺是大師兄出馬乾的,還是師父?”

迪斯搖搖頭,說:“還沒來得及問,他們在前面走,我們一直跟在後面,防止他們後面有尾巴。直到前面不遠,我們才超車提前趕過來。你看,他們不是來了嘛!”說着,就往大路上一指,一輛馬車衝了過來。

何傑跟伊汗見了面,聽到伊汗所說,心裡也打起了鼓:這是怎麼回事呢?他說:“這樣,我們去見見洛拉萊再說,不知道她對照片是不是還有印象?”

見了洛拉萊,伊汗連忙說:“洛拉萊,這是我師父和三個師兄,你看看,在口岸看到的照片是不是他們?”

洛拉萊首先看了看何傑,她沒有印象;他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科達,也不能肯定;最後,他看到了羅伊,便睜大了眼睛,說:“照片上肯定有他!”

聽到洛拉萊這樣說,何傑判斷事情敗露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出境。他決定不顧疲勞,搶在東孟加拉軍隊的前面在別的口岸出去。他立即安排伊汗到附近去租兩輛馬車,其他人抓緊時間休息。

伊汗走後,何傑躺在簡易的牀上怎麼也睡不着;我們這次執行任務差錯出在哪裡呢?軍隊裡這麼快就有了自己跟三個徒弟的照片,這很不正常!那就是說軍隊裡在昨晚就知道是誰刺殺了拉赫曼的秘書,但是他們怎麼能拿到我們的照片呢?即使是現場有人監視,那也拍不到三笠的照片啊!他可是不在現場啊!難道說是接頭人向敵人提供了照片?他們又爲何這樣做呢?何傑腦子裡是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頭緒。

一個小時後,伊汗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地對何傑說:“師父,馬車已經租好了,大家趕快上車走吧!”

何傑從牀上坐了起來,說:“你跟迪斯五個人在前面探路,我們跟在後面。”

伊汗馬上就趕出去安排,不一會,這一行九人就坐着馬車朝北面的口岸跑了過去。

何傑一路上無法讓思緒安靜下來!他一直在思考軍隊到底是如何拿到他們四人的照片的!這個問題不解決,就意味着這一行人籠罩着較大的危險。

下午三點多,伊汗從前面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師父,不好了!前面的口岸也有軍人把守着。”

何傑大腦中的閃現出一個念頭:那就意味着從常規的口岸根本無法出去了!他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下了馬車,走到馬路邊,他突然想到第三旅的駐地跟東巴邊界僅僅是一山之隔,何不從山裡過去,回到阿薩姆後,再請其他方面解開這個謎團。想到這裡,他對伊汗說:“你去告訴迪斯,你們車上的五人從這個口岸裡出去,我們四人從東北面翻山回到阿薩姆。”

伊汗一聽,怎麼能丟下師父、師兄們不管,自己三兄弟先回去呢?他連忙說:“師父,這怎麼可以呢?我們不能丟下師父和三個師兄不管,我們一起翻山回去吧!路上,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啊!”

何傑知道這些徒弟對自己的感情是真實的,但眼前的情況比較特殊,不能將他們五人也捲入危險之中,便正色道:“這是命令!你們沒有參加行動,不在暴露的範圍內,可以很方便地出去;並且,還帶着洛拉萊姐弟倆,要是翻山,或者遇到追捕的敵人不是給我們添麻煩嗎?”

伊汗急眼了,慌不擇口地說:“那要是遇不到敵人呢?”

何傑一聽,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上前拍了拍伊汗的肩膀,說:“要是遇不到敵人,我們不是很安全嘛!你們跟着又有什麼作用呢!”何傑看到伊汗還要說什麼,便拉下臉嚴厲地說:“這是命令!立即執行!”

伊汗無奈地朝何傑看看,又朝坐在馬車上的羅伊三個師兄看看,說:“你們稍等一下,我去把那車上的東西搬過來。”說完,扭頭便朝口岸跑去。不一會,伊汗趕着馬車過來了,將車上的一個麻袋搬到何傑的馬車上,然後,朝大家揮揮手,又趕着馬車迅速地朝口岸方向跑去。

何傑看到伊汗已經跑開了,他來到馬車邊,對着馬伕說:“向東走吧!”這輛馬車就載着四人朝東邊奔馳而去。

離開口岸三個小時了,天已經黑下來了,一行人找到一個小飯館吃了點便飯。何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既然東巴軍隊已經介入,在東巴境內待的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必須搶在軍隊封鎖邊界前出去!他咬着牙,將大家趕上車,繼續向東前進。

天亮時,何傑看到馬路已經崎嶇不平,馬路兩邊已經有山巒出現,便知道已經快到邊界了,就叫停了馬車,向馬伕付了租錢。科達、羅伊扛着麻袋朝山裡走去。麻袋裡裝着衝鋒槍、拆開了的狙擊步槍、手雷、炸藥和帶*的手槍,這*在阿薩姆解放軍裡還沒有,何傑師徒覺得這是個好東西,要是以後在夜間執行任務,有這玩意可就方便了很多。科達問:“大師兄,有了這種手槍,我們今後是不是不需要練習飛刀了啊?”

羅伊將麻袋換了個肩,笑着說:“那也還要練啊!平時攜帶手槍畢竟容易暴露身份,而我們帶着飛刀可以在大街上大搖大擺地走啊!”

三笠這時湊過來說:“二師兄就是想偷懶,這下不行了吧!”

科達上前朝三笠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說:“去去!我跟大師兄說話,你亂插什麼嘴啊!”

這時,身後出現卡車的響聲,何傑情知不好!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一輛卡車,而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爲何有幾輛卡車趕了過來?莫非是爲了追捕我們的?他迅速地朝兩邊看看,這裡正好是在一條峽谷之中,左右都是山,大家跑上山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他便喊道:“快,打開麻袋,將武器拿出來,做好戰鬥準備!”

羅伊放下麻袋,麻利地解開了捆着麻袋的繩子,將裡面四把手槍遞給了大家,又掏出幾枚手雷,一人發了兩顆。隨即迅速地將麻袋繫好。扛在肩上,若無其事地向前走着。何傑和科達故意拖在後面,四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剛走幾步,一輛卡車風馳電掣地開了過來,卡車強勁的後輪捲起了濃密的灰塵。第一輛卡車剛開過羅伊,就急剎車停了下來。這時,從卡車副駕駛室裡跳下一名中尉軍官,他走到羅伊的面前,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臉上露出了疑問的神色。他從口袋裡掏出四張照片。拿出一張照片在跟羅伊比對,他隨即張開了大嘴,正準備大喊。

在卡車停下來時,羅伊就朝車上看了看,車上有大約二十多名士兵。他便做好了準備,現在一看那中尉掏出了照片,就知道這夥軍人是追捕自己四人的。決不能坐以待斃!他將麻袋往地上一放,在直起腰身時,已經閃電般從褲子口袋裡拔出了手槍,還沒等那中尉軍官喊出聲來,就朝他胸口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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