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天已經黑下來了,李遂帶着警衛員、坦蓋爾、敏姬隨即就離開了布爾果園。秦梅利還要留在這裡跟布爾具體交待互相聯繫和培訓的具體事宜。但秦梅利用步話機通知了格桑德吉,交待他帶着武工隊在下一站接應李遂,並在側後護送。
李遂剛走出十幾公里,他遠遠地看到前面大路上燈火通明,並有人在那晃動。這時,在前面探路的警衛跑了回來,說:“老闆,前面有警察設卡檢查!”
李遂皺了皺眉毛,由於不知道警察是在查什麼,便不想去冒險;他朝西南方向指了指,說:“我們繞道從鄉村裡走!”
四個人都不是本地人,又在黑夜裡,從鄉村小道里走是何等地艱難!到天亮時,總算到了一個鎮子,他們在早餐店吃早飯時,一打聽,昨晚一共才走了二十餘公里。當李遂四人走到一個荒郊野外時,他讓警衛員拿出攜帶的那臺微型發報機,跟巴魯阿聯繫。
巴魯阿回電說:查羅正在往這一帶調動兵力,具體原因待查,望你迅速到XX聯絡站去避一下風頭。等待通知再離開。聯絡站地址:XXX;接頭暗號:XXX,XXX。
李遂知道巴魯阿是個穩重的人,既然不知道查羅爲什麼在這一帶集結兵力,那回避一下也是應該的。遂帶着三人找到那個聯絡站。隨後,被聯絡站站長安排到院子裡最裡面的一間屋內。
這間屋只有十來個平方,裡面只有一張牀,但裡面有一個地窖,如果遇到警察來搜查,四人可以在地窖裡臨時躲避一下。
走了一夜,大家都累了。睡覺時,只能敏姬一個人睡在牀上,李遂、坦蓋爾、警衛員要睡在地鋪上。後來,警衛員和坦蓋爾覺得地鋪上睡着也很擁擠,他倆乾脆就鑽到地窖裡睡覺。李遂一看就自己跟敏姬倆睡在房間裡,這樣有些不太好,也要進地窖裡休息。但他看到地窖已經被他倆塞得滿滿的。他只好回到房間,在地鋪上躺着休息。
查羅在次日一早才知道那兩名盯梢土匪的警察失蹤了,並且得知那土匪也同時失蹤了。他判斷土匪已經發現被盯梢,並出手了。他知道經過一夜的時間,賊人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要想攔截到那個賊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事先已經將那個賊人的社會關係和密切接觸的人都暗中調查了一番,確實沒有發現疑點。但他唯一錯過的是那個暗探經常喝酒的酒家!不過,他已經思考了幾天,覺得賊窩子離這個賊人的住家不會太遠!他決定以這個賊人的家爲圓心,以三十公里爲半徑,在南邊劃半個圓,在這個範圍內仔細查找賊窩。
他將自己所能調動的暗探、線人全部發動起來,查找這個賊窩。同時,他又請示羅茲,將已經調往東北的特戰隊全部調往這一帶待命。同時,在這個半圓弧內所有的大路出口處設點檢查。其實,查羅並沒有沒指望這些檢查點能查出什麼名堂,他用的這一招叫打草驚蛇!希望在這一帶製造緊張氣氛,逼迫賊人犯錯,直至露出馬腳!
李遂遇到的正是查羅安排的檢查崗!
布爾在李遂走後,覺得自己雖然參加瞭解放軍,但寸功未立!聽司令的口氣,在第一行動大隊完成培訓之前,甚至不會讓他們去執行任務。這樣,自己的第一行動大隊什麼時候才能立功?所以,他決定去動員師兄瓦拉參加解放軍,一旦成功,也算是給解放軍的投名狀。他說幹就幹,次日一早,在秦梅利離開的同時,他帶着博格倫就出發了。
在中午時分,他就已經到了瓦拉莊園,瓦拉在早晨便接到布爾的電話,已經在大門口等他了。看到師弟來了,瓦拉還是非常高興!當初在國家射擊集訓隊,倆人是住一個房間裡的。那關係當然非同一般!兩人首先擁抱了一下,瓦拉就帶着布爾來到了父親的牌位前,倆人一起向排位行禮。布爾是以紀念伯父逝世一個月的名義來的。
走到客廳,瓦拉說:“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飯,飯菜早已經做好了,再不吃就涼了。”
布爾也不客套,就說:“好啊!不管是在哪裡,我不都是聽師兄的指揮和安排!”
飯後,布爾說:“我有一件私事想單獨請教你!”
瓦拉朝其他幾個人看了看,就說:“有什麼事這麼重要,還要單獨談?跟我來吧!到我書房裡談。”說着,就安排管家陪着博格倫,自己將布爾帶到書房。
兩人坐下後,僕人送來了奶茶;布爾看到僕人走後,說:“師兄,我最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解放軍武工隊找到我,希望我能參加他們的部隊。你看這件事是不是很難辦啊?”
瓦拉還真的吃了一驚!他是莊園主,當然也知道武工隊的事,便問:“你不也是莊園主嗎?是他們要打擊的對象啊!他們怎麼會找到你了呢?”
布爾神秘地說:“他們承諾我,如果我加入武工隊,就可以保留我的莊園。”他朝門口看了看,沒聽到什麼動靜,又接着說:“他們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當過射擊運動員,就跑過來找我的,想要我做狙擊隊長。”
瓦拉皺了皺眉毛,稍稍思考了一下,很猶豫地說:“這件事還真是個難決策的事!他們盯上你了,如果你不答應,他們會對你採取行動嗎?”
布爾故意顯得很爲難,說:“他們沒說,我想要是我不答應,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也是莊園主啊!”
瓦拉喝了一口奶茶,又站了起來。布爾看到他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瓦拉轉了幾個身子後,他停了下來,對着布爾說:“如果要是能不答應,還是儘量不要答應!畢竟現在警察局對武工隊查的很緊!一旦發現你是武工隊,你就會有牢獄之災!“
布爾看到瓦拉不是太熱心,他還是想試探一下,說:“師兄,他們也知道你在集訓隊幹過,還向我打聽你的情況呢?說不定,他們也會來找你。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處理?”
瓦拉聽到這話心情顯得很沉重,他想到了那些被解放軍槍斃的莊園主、被洗劫的莊園!他有些擔心自己的莊園,不能因爲自己拒絕他們,在自己接手的短短的時間內被解放軍奪走;但也不能由於自己參加瞭解放軍,而被政府制裁;說:“我也是一樣,能不參加儘量不去參加。除非迫不得已,我是不會答應的。”
布爾現在已經大概明白了師兄的意思;其實,他是知道的,師兄沒什麼政治抱負,雖然對這個社會也有不滿的地方,也就是平時發發牢騷;他屬於那種講義氣、夠哥們的公子哥,爲朋友兩肋插刀哪怕是有可能進號子也在所不惜。但要他冒着生命的危險去幹那些革命,可能他想都沒想過!現在,自己可以回去跟秦梅利說一下瓦拉的具體情況,最後,由上級決定是否繼續做瓦拉的工作。接着,就跟瓦拉談了一些別的,隨後就告辭了。
布爾沒想到的是,他們談話的時候,在門外有一雙耳朵正貼着門一直在聽着。
查羅布置警察在指定的區域內掃蕩、檢查了兩天,也沒有查出現什麼戰果;不過,他並不着急,他在等待,等待他的對手犯錯誤;他知道只要自己在這個區域內折騰一段時間,總會有收穫的。
果然,瓦拉莊園的線人報來消息:有人在動員瓦拉老爺參加武工隊!
聽到這個消息,一向沉穩的查羅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一再確認了這個消息後,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興奮得直搓手!這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武工隊!你終於讓我抓住了你的尾巴!
查羅立即趕到瓦拉小鎮上,並讓警署的人秘密安排他跟線人---瓦拉莊園的管家在旅館裡見了面。查羅看到這個四十多歲的管家還有點緊張,說:“你別緊張!你這次爲我們立了一個大功!警署是不是已經獎勵你了?”
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細小的汗珠,說:“警署已經獎勵我不少了。這位警官,因爲我這些報告,你們不會對我們家老爺怎麼樣吧?他可是沒有答應參加解放軍啊!”
查羅向他笑了笑,他的笑給人感覺很純真,能緩解對方的緊張,說:“你放心!正因爲你的報告,纔是真正地挽救了你家老爺!他將來一定會感激你的!”查羅知道這些管家對主人的感情都是很深的!如果他感覺到自己的行爲會傷害到主人,就會影響他做線人的積極性,必須先給他灌幾碗迷魂湯。他還是保持着迷人的微笑,繼續說:“你將聽到的原話給我複述一遍!”
管家就將布爾和瓦拉談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查羅,查羅問:“解放軍怎麼會想到去爭取一個莊園主參加解放軍呢?你是不是聽錯了?”查羅有疑問,他也要趁機激將一下這個管家,看看他說的話的真僞。
管家急忙說:“我絕沒有聽錯!剛纔說的都是他們談的原話。因爲我們家老爺和布爾老爺都是從射擊隊退役出來的。解放軍可能是看中了他們的槍法!”
這樣說,查羅覺得也很合理,他思考了一下,問:“你們家老爺是從射擊隊退役的?他平時在家還練習射擊嗎?”
管家一昂頭,一臉自豪地說:“練習呀!經常練習!他的槍打得可準啦!”
查羅皺着眉毛,在大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問題,但馬上就消失了!他仔細尋找這個閃現出來的念頭,還是沒有找到;他接着問:“那你的槍法怎麼樣?”
“我也經常跟着老爺練槍,槍法也還好,但比起老爺來,那是差的很遠很遠!”
查羅沒有再猶豫,用肯定的語氣說:“這樣,你回去後,儘量勸瓦拉參加解放軍!”
管家有點發愣,他眨了眨眼睛,問:“動員老爺參加解放軍?警官先生,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查羅擡起右手,朝他擺了擺,說:“你沒聽錯!是動員你家老爺參加解放軍!你也要想辦法參加進去。你這件事如果做成了,我會重重地賞你!”
管家開始猶豫了,一旦真的動員瓦拉老爺參加瞭解放軍,他不知道這個警官將來會怎麼處理老爺。他小心翼翼地問:“那要是老爺參加瞭解放軍,你們會不會將他判刑?”
查羅上前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笑着說:“不會的!這些都是我安排的,怎麼會判你家老爺的刑呢!你儘管去按照我的意見做吧!對你和你家老爺都會有好處的!”查羅不想再跟這個管家多囉嗦。他現在已經是強壓着內心的厭惡,他討厭賣主求榮的人!儘管他需要他們。
管家走後,查羅總感覺到內心裡還有點什麼沒有被挖掘出來!他將手下都招呼出去,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旅館的房間內。他仔細搜索自己的靈感!哪怕是一絲一毫也不放過!並且,將那個管家複述的話在大腦中一遍又一遍地過濾,他突然想到了那個管家的一句話:我們老爺和布爾老爺都是射擊隊退役出來的!射擊隊出來的,還在練習槍法,那麼槍一定打得很準。而那個被滅門的莊園裡原來有幾個神槍手護莊隊員,結果都被一槍爆頭!他們是被另外一批神槍手擊斃的!也就是說,瓦拉和布爾具備這個極其苛刻的條件,他倆有重大的作案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