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茲發現會場所有的高官都看着他,心裡有了一絲滿足感!不過,他也沒有得意。在阿薩姆邦警察局,他本身就是首席刑偵專家。再說,這個案子事實比較清楚,只是大多數人沒有把這個案子跟解放軍聯繫起來而已。他適時揭開謎底:“這個破綻就是兇手一定會跟外界聯繫!”
羅茲剛纔賣了個關子。大家都是同行,級別也差不多,互相之間本來就有競爭。大家聽了心裡就有點嫉妒、吃味,都以爲羅茲這個謎底有可能又是石破驚天!哪知道是這麼個“破綻”!有些不服氣的人就在心裡不以爲然,其中很多人就把這種想法表露在臉上。
這些,羅茲都看在眼裡。他也不屑跟每個人解釋,就接着說:“我爲什麼判斷他們急於跟外界聯繫呢?”羅茲又停頓了一下,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他要把這些人的胃口吊足;然後,他輕輕地將茶杯放下,說:“這些人本來就不是過來跟我們警察署過不去的。只是碰巧遇到了強姦案,纔不得不出手。那他們來這裡是幹什麼呢?我分析他們是路過,是送一個人路過這裡!我們再來看看這幾個人的組成:三個孩子,一對大人。三個孩子絕不會是孤立地出來,一定會有一個人是他們的師父,或者是負責人。考慮到這些孩子年齡小,我更傾向於是師父。這一男一女誰是師父呢?根據警察同行的反映,這個男的是一個神槍手,並且身手超一流。那我判斷,這個男的是師父的可能性很大。那就可以確認,這個男的跟三個孩子是一個團隊。這樣,就很容易判斷,那個女的就是他們這次執行護送任務的目標。”
羅茲再一次停頓了下來,他要看看自己的推理給大家帶來了什麼震撼。他感覺到大家都在集中注意力聽他分析,又接着說:“這個女的是什麼人?這也是我們分析的重點。我判斷,她是阿迪山解放軍某一位高官的妻子!是什麼人需要一個小團隊護送到阿迪山?爲什麼要從這裡走?大家都知道了,解放軍原來都是從印緬邊境南下。但這條交通線已經被我們重點監控,也可以說被我們封鎖死了。現在,南北解放軍已經基本被我們切割斷。而送這位女人從這裡走,第一是就是要試探着打通這條交通線,以便將南北解放軍聯繫起來。第二,確實需要將這個女人送過去。只有是個非常重要的女人才需要這個實力很強勁的小組護送。這個護送小組的實力,大家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那就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明這個女人十分地重要。她本人很年輕,也很漂亮,旅館老闆說,她看起來好像已經懷孕。首先,這個女人本人就可以排除是高官,這樣,她只有是高官的夫人才有可能享受一個實力很強小組護送的待遇!”
羅茲環視了一下四周,又喝了一口水,繼續說:“得出這個結論以後,就不難理解我所說的,這些人爲什麼要急於跟外界聯繫。護送一個高官的夫人,現在被困在這裡,誰最着急?這個護送小組的負責人最着急!他必須要把這個情況向上級彙報。一是告訴這裡的實情,也告訴上級,自己護送的高官夫人現在還很平安;二是,請求支援,以便來這裡解困。所以,我判斷,那個男殺手,現在一定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定在想盡一切辦法跟外界聯繫。這就是我說的敵人的破綻!”羅茲終於把這個破綻,及判斷這個破綻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他也長舒了一口氣。安安定定地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上一口。他也知道有一些同行不一定支持,也許還會在心底裡罵他。但羅茲認爲,這些人都是垃圾,是蠢豬!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跟其計較。他喝完茶,優雅地看了看局長,發現局長對他投來了讚許的目光,這就夠了!
阿薩姆邦警察局最近要提拔一名副局長,而一處處長、二處處長、羅茲三個人是最有力的競爭對手。最渴望上去的就是二處處長卡拉昌德,他一直視羅茲爲眼中釘。現在,羅茲又在這個案件中大出風頭,他當然心中極不痛快!他必須要給羅茲上一點眼藥,或者自己找一點資本,就說:“羅茲局長分析了很多,他們有這個破綻,我們也假設成立。但是,兇手既然要想對外聯繫,我們怎麼才能將他的聯絡線路切斷呢?也就是說,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局長聽到卡拉昌德這樣問,也點點頭,是啊!分析得再好,也要付諸於實施啊。局長朝羅茲揚了一下下巴。
羅茲早有準備,他也知道這個卡拉昌德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正好,自己也利用他的問題展現一下才能;遂昂起頭來,說:“兇手要想對外聯絡,無非是兩個渠道,第一,電話聯繫;第二,派人去聯絡。我們要採取的辦法是:控制附近所有的電話局、電話分局,所有來打電話的人都要嚴密控制,對電話的內容進行監聽;切斷他這一條路。第二,在路上設置關卡,對一切可疑的人都要進行盤查。但我們要近鬆遠緊!在近處,敵人去送信,我們盤查時,他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外出理由。但要是出了遠門,他甚至連地名都說不清楚,他要想矇混過關,難度就要大的多。再說,在近處,他們沒有看到我們設置關卡,也就會放心地派人去聯繫。我們要把關卡設在離阿迪山不遠的地方,在那一帶嚴查布控。徹底切斷他們的聯繫!”
又有一個警官問:“你剛纔說,如果我們抓住了敵人這個破綻,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穫,這個還請羅茲局長進一步說明。”
羅茲在心裡看不起這些蠢豬,這個難道還需要我進一步說明嗎?但他還是壓住心裡的火氣,微笑着說:“如果敵人通過電話聯繫,我們不就找到敵人的聯絡地點了嗎?不管是我們抓住敵人送信的通訊員,還是我們找到敵人的聯絡點,我們不都可以加以利用,給敵人制造陷阱?那樣的話,我們就會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羅茲這話一出,有一些警官的臉上開始流露出笑容。這可是本案發生以來,這些警官第一次露出笑容啊!這個案件在全國影響這麼大,可想而知,這些身處第一線的警官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
卡拉昌德在心裡卻暗暗吃驚!到時候不會查着、查着,查到自己的頭上吧?自己畢竟跟金迪方面有聯繫,要是敵人冒然地聯繫金迪,自己也就脫不了干係!不行,得想想辦法。
經過簡短的討論,最後,局長拍板,安排盧姆丁市警察局按照羅茲的意見佈置了下去。
這次,在盧姆丁市轄區內發生了這麼大的惡性案件,儘管還沒有破獲,儘管那些死亡的警察的家人還處在悲痛之中,但羅茲,卻又是大獲全勝!
何傑用暗語寫了一封信,主要是告訴李遂,卓嘎很安全;另外這裡有發展的潛力。其他的,比如:希望派人來指導寒霜他們暴動,支援一些槍支彈藥;何傑想寫,但擔心會暴露寒霜他們,也就簡略了。他想,如果聯繫上了,有的是機會說這些。
寒霜也很小心,將這封信交給“翻身奴僕”另外一個村子裡的小組長,又讓他交給另外一名核心成員到阿迪山去送信。不過,寒霜瞞着送信的人,派了一個人跟着他。萬一他被警察抓住,跟着的人也好趕回來,通知其他相關的人撤退。這是他跟何傑商量的。
送信的人一路也非常順利,眼看離阿迪山也只有一百公里了,他也大意了。不僅是他,跟着他一路前行的人也是一樣大意了。他也認爲前面不會再有問題,就回轉村子,向寒霜報告去了。
結果,送信的人被攔截,又答不上來到這裡是具體幹什麼,隨即被帶到警察局,這個土老帽哪裡見過審訊的陣勢,很快就招了!並且,拿出了那封信!
首戰告捷!這封信很快就到了羅茲的手裡。可是,羅茲並不認識漢字;局裡又找來認識漢字的人,但看不懂這漢字裡的意思。羅茲思考了幾個小時,他想到了亨利!因爲亨利研究過中國的軍事。他立即將亨利調到當地警察局。
亨利雖不認識幾個漢字,但結合翻譯人員,他熬了一夜,終於將信中的大概意思搞明白。當然,也不可能全部明白,信中有一些只有李遂才能看得懂的暗語。
羅茲如獲至寶!他親自審訊了送信人,知道這個送信人根本就不知道兇手躲在哪裡。羅茲也放棄了順藤摸瓜的方案。他知道,一旦派人去那個村上抓捕小組長,就會驚動兇手;就算能找到委託他送信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兇手。這中間還隔着兩層,任何一層打不開局面,就算是白搭。更何況兇手得訊後還可以換地方躲藏。做這樣冒險的事,不如加以利用!
羅茲設計了一個連環計,要用這個兇手和高官夫人做誘餌,來釣阿迪山這條大魚!他這個方案很快就被專家認可,並得到局長的批准!
次日,羅茲安排了一名線人將這封信送往了阿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