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日,邊防二團在查庫周邊搜索印軍潰散部隊。早晨起來後,虞哲軍來到作戰室,看到參謀長楊愛羅正在忙乎,問:“老楊,老虎報告位置了嗎?”
楊愛羅連忙說:“我正在呼叫他們,一直沒聯繫上。可能是他們追趕印軍,已經跑出了呼叫通話範圍。我已經交待通訊股了,要不停地呼叫。”
虞哲軍對李遂是太瞭解了!他沒有去擔心李遂的安全,這小子滑的跟泥鰍一樣,別說這些印軍,就是美軍,要想圍住他,那也幾乎沒有可能;就說:“沒事,他會想辦法跟我們聯繫的。要是步話機通了,要他報告查庫以南印軍的情況。老楊,吃早飯沒有啊?”
楊愛羅搖搖頭。虞哲軍說:“去吃飯吧,吃飽了思考問題也全面一些。”
楊愛羅還在地圖上比劃,說:“老虞,你去吃吧,我在這裡值班,不能走。”
虞哲軍知道楊愛羅是個極認真的人,就說:“那我安排小張給你帶點飯來吧。”小張是虞哲軍的警衛員。
楊愛羅朝他揚揚手,說:“那也好,謝謝!你快去吃吧!”說完,又低下頭去看眼前的地圖。
到了下午,團部仍然沒有偵察連的消息,虞哲軍有點底氣不足了,就對楊愛羅說:“這個老虎是怎麼回事?還是昨晚跟我們聯繫的,這又過了大半天了,怎麼回事呢?”
楊愛羅一直在思考偵察連的去向,看到團長那麼有信心,也就稍稍放下心來。現在,團長也有點沉不住氣了,他就更擔心了,說:“我判斷偵察連已經深入到印度腹地了。李遂是個猛打猛衝的干將,昨晚一夜追擊敵人,至少會跑五十公里,說不定現在他們在哪裡等我們呢!”
虞哲軍判斷跟參謀長的差不多,可是,現在大軍已經越過了傳統邊界線,上級命令暫時不要向前攻擊了。這偵察連要是不盡快回來。印軍一旦判斷我軍不再向前攻擊,很可能會封閉查庫東南西三面,這樣,就會將偵察連回來的道路切斷。想到這裡,虞哲軍有點着急,就說:“參謀長,你立即安排兩個偵察小組帶着步話機,向正南、東南方向偵察,想辦法跟偵察連聯繫上。否則,印軍一旦圍上來,偵察連就危險了。”
楊愛羅是知道這個危險的,立即回答:“是!我這就去安排!”
不一會,楊愛羅回來了,朝虞哲軍點點頭。可是,虞哲軍開始感覺不踏實了!要是這次丟了一個在軍區裡掛了號的偵察連,那二團算是栽了跟頭!一百多號人啊,怎麼向他們的家屬交待?他虞哲軍自從帶兵以來,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他在思考是不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軍區?他左想想、右思考,決定再等一等。也許今天就跟老虎聯繫上了呢。
因爲查庫這一帶,已經是山區的邊緣了。到了平原,向西邊就是去印度腹地的路,在團裡看來,如果偵察連追擊印軍,最大的可能是從查庫向南,再向西追擊。所以派出的兩個偵察小組是南邊和西南邊兩個方向。
就在團部派的兩個偵察小組向查庫南邊和西南邊尋找偵察連的時候,李遂他們帶着部隊向東轉移了,彼此的距離還是沒有減小。自然沒有聯繫上。
二十一日夜,團部收到西藏軍區轉發的急電,中央軍委要求對印作戰的各個部隊,從二十二日零時起停火,十二月一日開始,主動撤回到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七日雙方實際控制線的內側二十公里地區。西藏軍區要求前沿各部隊從二十二日起先將部隊撤回到傳統習慣線以北,十二月一日前撤回到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七日雙方實際控制線的內側二十公里地區。。
邊防二團現在處於傳統習慣線以南,也就是印度境內。從這裡撤到邦迪拉,需要兩天的時間。從邦迪拉撤回到一九五九年十一月七日雙方實際控制線的內側二十公里地區,至少需要兩天。虞哲軍算了一下,在查庫這裡最遲要在二十五日撤離。算一下時間,只剩下三天,也就是在這三天時間內,必須找到偵察連!
虞哲軍覺得必須將這個情況告訴軍區,因爲如果查庫兩翼的兄弟部隊按計劃撤走以後,孤軍深入的二團是沒法在這裡等偵察連的,那樣會被印軍包了餃子。
當即,一分電報發到了西藏軍區。
張國華是知道李遂和這個二團偵察連的。幾次軍區大比武,這個偵察連的綜合得分都是第一名,這樣的成績不可能不引起軍區首長的注意,特別在西藏軍區本身就沒有多少部隊。這次能選中邊防二團作爲穿插部隊,多少還有這個偵察連的因素。聽說偵察連因爲追擊印軍已經失去聯繫,他很着急!黨中央和中央軍委對這次對印反擊戰是相當滿意的!特別是*,誇讚對印反擊戰可以讓邊境穩定十年,這是對西藏軍區這次作戰最大的肯定!要是二團偵察連被印軍成建制地消滅或者俘獲,那這場勝利打了折扣。從小來說,會影響軍區的榮譽;從大的來說,會在國際上影響解放軍和中央軍委的威信。這是決不能允許發生的!一定要找到這個連隊!
張國華馬上批准了二團和相鄰的幾個部隊推遲到二十五日後撤,命令二團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這個偵察連!
在虞哲軍收到這份電報時,偵察連已經到了查庫以東七十公里的地方,連黨支部已經決定向東轉移,在瓦弄或者墨脫一帶回國。離查庫越來越遠了。
偵察連沿着喜馬拉雅山伸向平原地區的餘脈向東走,這一帶人煙稀少;沒什麼路,再加上偵察連帶的幾隻電筒的電池也很少了,晚上行軍異常困難,走走停停,等前鋒探明路徑後再前進;第一晚只走了約三十公里;第二晚,更慘,上半夜走了幾個小時,後來發現竟又走回來了,在原地打圈圈。天亮時,李遂正要安排部隊宿營,林加加說:“老李,我看是不是改變一下行軍的時間。要是像這樣晚間行軍,白天休息,大家累死不說,不知道哪天能到達目的地。”
李遂在兩天也在心裡嘀咕,但他沒什麼好辦法,現在指導員提出來了,就問:“你的意思是白天走?”
林加加點點頭,他指着前面,說:“這一帶應該是中印傳統習慣線一帶,當地居民是珞巴族、門巴族和藏族人,他們不一定能認識我們到底是哪地方的軍隊,可能即使知道我們是‘金珠瑪米’,也不一定會向印軍報告,即使想報告,這裡既沒有電話,交通又不便,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印軍。我的想法是我們乾脆白天走!大家不是帶着印軍的棉軍裝嗎,乾脆換上,大搖大擺地走,也許行軍速度還快一些。”林加加在參戰以前在軍區組織的學習班裡學過這些地理知識,現在用上了。
李遂並不瞭解當地人是什麼民族,跟中國有什麼關係,聽到林加加這樣一說,覺得有門,但是他還是有疑問:“我也早想過換軍裝,我們有印軍的全套裝備,但缺少一樣,沒有軍銜什麼的,不會被人發現嗎?”
林加加說:“我覺得沒事,這裡的人還有多少人認得軍銜?除非是部隊的。就算認出來了沒有軍銜,他也不敢肯定我們到底是不是印軍。”
李遂看到林加加這麼肯定,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指導員知識豐富,自己在這一點上跟他還是有差距的,就說:“那就按你的意見辦!”
注:歡迎閱讀本人處女作《少爺抗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