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皇上交給了太子辦, 太子一直在外征戰,纔回京就給他這麼重要的事,我看也是想考驗考驗他。我這些日子也問了問, 皇上四個兒子, 本來這太子是最不起眼的, 如今卻當了太子, 很多人不服氣, 其他幾個皇子還背地裡叫人阻止他籌款。”
“那你這麼做不怕得罪了那幾個皇子?”
黃休笑笑,說:“這太子能走到今天這步一定是有過人之處,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蘭巧七佩服的說:“大哥啊大哥, 你要是做官一定能當個大官!”
早官場上還有什麼比會戰隊更重要的呢?
黃休笑道:“我可沒那個野心,還是做我的小生意吧!”
蘭巧七知道這是黃休客氣了, 這幾天黃家的買賣做的大, 哪裡能說是小生意, 黃休眼光獨到,又下手夠狠, 趁着亂世別人不敢亂投資他倒是大買特買,大幹特幹,佔了商機,如今黃家雖然主要的門面還是酒樓其實早就涉及各方面了。
自己那個藍脂肪跟人家比就是個小作坊,不過蘭巧七也不攀比她大哥, 黃休的生意做的好她也高興。
官場真是沒什麼好去的, 看看那位定國將軍前幾日多氣派, 這說關就關, 太兒戲了吧?
皇權至上, 改朝換代也是一樣的。
如果那人真是南聽風,能化險爲夷, 蘭巧七也要勸他不要做了,累死累活的連個安生日子也沒有。
黃休讓蘭巧七打扮成丫鬟跟着他去了太子府,雖然說見不到大將軍,可也能大談些消息。
這一去還真是沒白去,太子身邊一個將士是將軍的手下,竟然當着衆人的面冒死求放了將軍,太子氣急敗壞將那人也罷了官。
蘭巧七更是覺得伴君如伴虎,她學過歷史,知道新朝的第二位皇帝是位明君,還建立了個什麼盛世的,可是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人。
或許就是因爲他夠狠才能管好這個國家?
蘭巧七跟着那趕了出去的人出去,將人半路攔住了,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己的來由,就想知道這位將軍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人面露難色,說:“這位大嫂,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也不知道啊,當初將軍是太子親自帶回來的,太子說的來歷和你說的不是一回事,將軍平日和我們都不錯,但卻不說太多過去的事,不過……將軍的確是有妻兒的!”
“真的?”蘭巧七大喜,問:“那他說沒說過妻子叫什麼?”
“那倒沒有,但是……好像長得不太好看……”那人不太好意思的打量着蘭巧七,雖然在夜幕下看不清楚,但是覺得眼前的女子雖說不算是多大的美人可看着也面目清秀,不難看啊。“我看不是大嫂你!”
蘭巧七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她覺得自己沒認錯人,這傢伙竟然跟別人這麼說自己!
“他是怎麼說的?說他媳婦醜?那他一定很嫌棄嘍?那還不趕緊娶了太子的義妹!”蘭巧七說。
“不不不!”將士對南聽風很是尊敬,不想人誤會,趕緊解釋說:“其實是有一次有人給我們一個兄弟說親,說那女子什麼都好,就是臉上還有塊胎記不大好看,我們弟兄有點嫌棄,將軍就訓斥,說這有胎記怎麼了?他娘子就有,看慣了也不難看,再說過日子又不是跟一張臉過,人好最重要!”
蘭巧七聽這話差點沒當場哭出來,這些年沒見了,她現在的情緒又是激動又是傷感,五味雜陳,都不知道如何形容好了,想不到南聽風竟然對自己這樣好,也不枉她等了這麼多年。
“兄弟,你是朝廷的人,雖然如今被趕了出來,但終歸認識些人,能不能讓我進天牢?我想見見他,你信我,我就是他妻子,我能救他!”
“你真是嫂子?”那人將信將疑,這麼大的事哪裡敢貿然答應。
蘭巧七又說了許多證據,比如南聽風的樣貌,習慣什麼,竟然都對的上,就說他那張臉好看的什麼一樣,軍營裡也難找。
終於將人說服了,還真有法子,如今看守天牢的人是他們過去的一個兄弟,雖然不敢讓他們間太久,看一面總是可以的。
不過那人說了,不能說話,看一眼認認人就好,不然被別的犯人知道了,是要殺頭的。
蘭巧七千恩萬謝,黃休知道了怕不安全說還是自己幫她去,一個女人家去那種地方太不安全了。
蘭巧七笑說自己以前就去牢裡看過南聽風,這人啊,就是有牢獄之災,不過他走運,每次都有自己去救他。
喬裝打扮進了天牢,熟人將她帶到了南聽風的那間,蘭巧七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真的是他嗎?
她現在又期待又害怕。
只見還算乾淨的牢房裡背對着她坐着一個人,身上的衣服也是乾淨的,看來沒有人欺負他。
就安靜的坐在那裡,聽到有人來了也不沒反應。
還是那位兄弟小聲的說了句:“將軍,小的帶了個人來看你。”
“誰能來看我?”
還沒等他回過頭來,蘭巧七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是了,這聲音她一輩子都能認出來。
身邊的人見她激動提醒她不要開口,要是知道他帶了個女人進來被查就遭殃了。
蘭巧七捂着嘴點頭,就見南聽風慢慢的轉過身子看向她。
這一眼,像是隔了一輩子。
南聽風半晌說不出話來,張着嘴卻不住的發抖。
“將軍,咱們兄弟纔回來,說來看看你,馬上就要走了,你看,還認識嗎?”那人問着然後做出一個手勢不讓南聽風亂說。
南聽風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這句“巧七”在嗓子裡到底是沒說出來,他不能害了兄弟,更不能連累蘭巧七。
到近來他才知道太子一直瞞着他,想法設法的阻止他回家,他終於忍不住回去了一趟,家竟然都被燒燬了,再回村子裡去,朱大嫂一家早就搬走了,沒人知道蘭巧七的下落,只是知道孩子生出來了,母子平安。
他瘋了似的找人,又被太子攔住,太子鐵了心的要將他鎖在身邊,覺得只有他的人嫁給南聽風才能親上加親,而南聽風一直想要回家一定是要離開他。
沒有南聽風幫他,他也不會當上太子,如今局勢不穩,幾個哥哥對他的位置躍躍欲試,他不能沒有幫手。
南聽風知道太子擅自做主要給他操辦婚事的時候就怒了,說什麼也不願意,沒想到這宋元天可真是毒,竟然將自己關了起來。
他立下的那些戰功現在看來簡直可笑。
這些年出生入死又是爲了什麼?
他本以爲就死在這裡了,沒想到還能見到蘭巧七,真好啊,還能見一面,死也安心了。
他對着蘭巧七說:“兄弟,好久不見了!”
蘭巧七點着頭不敢說話,她上前來,兩人隔着鐵牢將手握在一起。
南聽風哽咽的說:“還好嗎?”
蘭巧七猛地點頭,其實這些年就算是她生意做的紅火哪就那麼容易成事的,沒日沒夜的操勞,別人只看到她外表光鮮罷了,但她不會跟南聽風說,有這一次重逢,什麼辛苦都值得了。
“怎麼瘦這麼多……”南聽風含着眼淚笑了笑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
蘭巧七也笑了,這一笑兩人哭的更兇。
“對了,孩子也好吧?”南聽風真想看一眼孩子,只怕這輩子見不到了。
蘭巧七連連點頭,想到傻頭傻腦的不難又笑了笑,還想說跟你一樣笨的要命。
只聽到外面有人回來了,那人不敢耽擱上前來,爲難的說:“兄弟,走吧。”
蘭巧七不捨得走,抓着南聽風的手不放,南聽風勸道:“走吧,我沒事。”
蘭巧七雖然不甘心也只能先出來,“大哥麻煩你回去跟他說我一定救他出來,等着我!還有,孩子叫不難,南不難!”
那人連連答應送走了蘭巧七趕緊回去跟南聽風說。
不難?南聽風想到了那個夜晚,他和蘭巧七在他們的小房子裡想着孩子的名字,蘭巧七逼着他必須想出個好名字來,累的他頭疼。
還真的就叫不難了?不是說怕孩子長大了怪他們
這蘭巧七,跟自己一樣不靠譜!
南聽風欣慰的笑了,什麼救不救的,如今知道他們都好好的,自己還怕什麼?
活着真好啊,他真感激自己過去那麼努力的活着。
蘭巧七說要救人不是意氣用事,她這人從來不誇海口,何況是這種事。
“真是妹夫?”黃休大喜,可是高興之後又犯了愁,這人在天牢可怎麼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