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權力之爭,宮闈之戰樁樁件件,只要沉浮其中有幾個能獨善其身的。軒轅弈心中堅定了不能讓皇上知道方姑娘之事,居上位者睡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儘管方姑娘不會有野心,但皇上未必放心。
“弈,你手頭有多少關於水月宮的消息?”軒轅禹看似很隨意問道。
“回皇上,臣弟在鳳凰山西峰見到水月宮宮主,是一名女子,具體此女底細沒有確切消息,臣弟正在打探。”軒轅弈心中暗暗叫苦,他那狐狸皇兄看來是瞞不住了。
軒轅禹沒放過軒轅弈微微蹙眉的細微表情,淡言道:“你抓緊時間吧!”他不相信軒轅弈真的沒掌握到有用消息。但他深信軒轅弈不是出於異心故意隱瞞他。
“皇上,奕王求見!”英武殿侍候的內侍高公公女聲女氣的彎腰站在大殿門口說道。
兄弟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奕王此時求見,他們還真是猜不出其中意圖,鳳凰山之戰已經過去幾天,他何以到今天才來複旨。軒轅禹舉步向殿外走去,軒轅弈也緊隨其後,他心裡莫名其妙有種不詳之感。
走到內侍高公公跟前,軒轅弈無意間瞟了眼低眉順眼的高公公,只是這麼不經意的一瞥,軒轅弈餘光看到一道閃亮向前行一步的軒轅禹胸口劃去。
顧不上喊叫出聲,軒轅弈身子猛撲向前胳膊肘撞向前面,合身敷在軒轅禹身後,那道閃亮毫無預警刺入軒轅弈後背。
一聲悶哼,軒轅弈直接撲倒在地,持刀的高公公眼見一擊未能得手,回身又向軒轅禹出招,回神的軒轅禹側身拳腳相加,幾個重手法逼退高公公,這纔看清眼前之人並非隨駕侍奉的高公公。
“來人,抓刺客!”軒轅禹厲聲喝道。
剛纔幾個動作風馳電掣般迅捷,都發生在傾刻間。不遠處兩道高大身影如鷹隼般撲過來,後面跟着巡查的宮中羽林衛也迅速靠近過來。
前面兩道身影是軒轅禹的貼身侍衛凌威和軒轅弈身邊的清河弟兄二人。
兩人動作一致趕到左右接住刺客的招術,手底毫不留情,那刺客手無寸鐵但招術狠辣,並不懼怕清河兄弟二人同時還擊。
軒轅禹不再理會三人過招,轉身蹲地上將爬在地上的軒轅弈緊摟在懷中。
“弈,你怎麼樣啊?”看到懷中臉色青灰的軒轅弈,軒轅禹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一股濃重血腥味和淡淡的異樣腥味撲鼻而來。顯然深深插入軒轅弈後背的利刃淬過劇毒。白色衣衫瞬時被豔紅血跡浸透,軒轅禹明黃龍袍也滿是血跡,眼見眼前的人漸漸的越來越萎靡。
“皇兄,我可以去見我的汐兒了,她和孩子在那個世界已經等了很久了,我就要見到他們了。”軒轅弈說完一口污血噴涌而出,全吐在軒轅禹身上,人也昏了過去,只是泛青的臉上是解脫的淺笑。
“傳太醫!”震怒加悲痛聲響徹武英殿。
清河和凌威兄弟對付假高公公不是太費力,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圍過來的侍衛也不敢貿然插手,只是在不遠處將刺客和凌家兄弟圍住,弈防刺客逃走。當值的侍衛眼睛都紅了,大白天刺客闖入禁宮,還傷了靖王,這該如何給皇上交待呀!
蔣太醫在宮女帶領
下一路小跑來到武英殿,外面打鬥沒有太多懸念,刺客給清河兄弟倆合力擒住。
“太醫,怎麼樣?”望着面色泛黑的軒轅弈雙目緊閉,氣息微弱,軒轅禹已失去慣有冷靜厲聲問道。
“回皇上話,刀刃扎的太深傷及心脈,而且刀刃上淬過劇毒,這種毒老臣從沒見過,不知如何配製解藥。”善於解毒的蔣太醫嚇的全身哆嗦着跪在地上回道。
“你們給朕聽清楚了,救不了靖王,你們就陪葬吧!”軒轅禹已經失去理智,龍顏大怒叫道。
“凌威,你給我聽好了,一定要問出是誰主使。”盛怒的軒轅禹早已沒有皇上的沉穩,揚聲對守候在殿門口的凌威吼着。殿外宮女和內侍嚇的周身篩糠般哆嗦着,不知道如果靖王沒救,他們會不會成爲殉葬品。
辛府夢馨園“姐姐,您還是把這碗藥喝了吧,花蕊姐姐專門給您調製的不苦的。”玉兒不厭其煩勸着喝藥無比困難的雲汐。
從鳳凰山回來後,雲汐就感染了嚴重風寒,這幾天幾乎都是以藥當飯,喝的她早想哭了。
“玉兒,我真的好了,你給我熬點粥喝就行了。”雲汐開始岔開話題。
“好,我這就去熬粥,您先喝藥!”找藉口逃避喝藥是姐姐一貫作風,玉兒早已經有應對辦法。
“好妹妹!”
“不行,必須要喝!”姐妹倆的拉鋸戰進行的熱火朝天。
“稟報宮主,宮中傳出消息昨兒午時前後,有人假冒內侍行刺皇上,在場的靖王替皇上擋了一刀,靖王身受重傷,據說刀刃上淬過劇毒,靖王現在生命垂危。太醫束手無策。”綠萍恭恭敬敬站在門口給雲汐報告消息。
玉兒愣了,差點打翻手中藥碗。雲汐呆了,不知所措忘着回報消息的綠萍,聲音都有些發抖問道:“綠萍,消息沒錯?”
“這有曲堂主親筆書寫的消息。”綠萍遞上手中紙條。雲汐默默接過紙條掃了眼紙上字跡,她明白曲堂主親筆書信是不會有假的。
“姐姐?”玉兒從雲汐淡漠神情上實在看不出姐姐此時在想什麼,但是她確定姐姐內心有觸動,聽大哥說姐姐是軒轅弈從絕壁下救出後背出亂石谷。其實她何嘗看不出姐姐對軒轅弈已經不在恨了,只是她不保證姐姐心中還會不會重新拾回舊情。
中刀,刀刃上淬過劇毒,生命垂危。這些消息徹底攪亂了雲汐的心。鳳凰山,他從萬丈絕壁上舍生救她,亂石谷,他爲避免她摔傷,本已傷痕累累的身體又爲她擋着荊棘和礫石,人跡罕至的山谷,她爬在他肩上安心入睡。她從何時開始沒有了恨。她明白他所作一切是爲了方寒月,可自己就是方寒月呀!
一夜無眠,雲汐無法讓自己平靜,想刻意迴避,但實事就在眼前,她迴避不了。
“汐兒,你真的不想去他見一面?”進屋的辛展元也是愁眉緊鎖。跟在後面的雲文軒和阮聽風更是滿目擔憂。
“爹,大哥,我……”雲汐面對親人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她不想讓大家替她擔心,只中眼前事情她自己都不確定要如何去做。
“汐兒,別讓自己有遺憾,去吧,去見見他,孰是孰非都是過眼雲煙。”辛展元淡言勸道。
“爹爹!”雲汐徹底迷茫了。
“玉兒呢?一上午都沒看到她。”阮聽風掃了眼房間問道。
“爹爹,大哥,大嫂我在這。”玉兒的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
“屬下叩見王妃!”同玉兒一起到房門口的清河快步走到雲汐跟前單膝跪地,對雲汐恭敬行禮問候。
“清河?玉兒這是?”在場衆人都有些呆愣望着清河。
“姐姐,是我把清河找來的,要怪您就怪我好了,只求姐姐不要再難爲自己了。”玉兒眸中含淚說道。
雲汐望着全家人都是一副“你該去探望他”的表情。
“清河,他現在怎麼樣了?”
“回王妃話,王爺始終昏迷不醒,即使甦醒也是極短時間,蔣太醫已經用盡了辦法,其他太醫也束手無策。皇上說,說是救不了王爺,就讓衆太醫殉葬。”清河緊繃的嘴角像是擠出的後半句話。
玉兒有些想笑,冰塊一樣的清河抓住姐姐的弱點——不忍心無辜受累。
辛展元掃了眼玉兒再看看雲汐有些舉棋不定,語重心長說道。“去吧,孩子!”辛展元多麼希望他的幾個孩子都能有個好歸宿,他真的很感激玉兒自作主張找來清河。
“玉兒,叫上花蕊一起進宮。”雲汐咬咬牙吩咐着。看到清河那一瞬間,雲汐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即便爲了玉兒,她也要做出決定。
“姐姐,您爲何還要易容?”去皇宮的馬車上,玉兒不解問道。
“我沒想好是否和他相認,先醫治病,其他以後再說吧!”雲汐神情淡然回道。她是真的沒想好是否和軒轅弈相認,所以要求清河只告訴所有“熟人”她是軒轅弈江湖中朋友,此舉只爲探視故友。反正花蕊沒別人認識。玉兒軒轅禹也見過還是暫時不要露出真實面目。
緊隨馬車後面的清河冷硬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冷眸中盡是欣喜。上午時分王府吳總管親自進宮說是玉兒找他,當時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沒差點把報信的吳總管頭給晃暈了,弄明白的確是玉兒要找他,都顧不上吳總管匆忙趕到皇宮宮門口,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確是俏生生的玉兒,不是他在做夢。那一刻,冷硬的清河忍不住星目含淚。
玉兒簡單說明來意,他隨即自作主張直接前往辛府去見他們的女主子。只要能讓王爺見到王妃,兩位主子誰責怪他,他都樂意。
皇宮逸韻殿已經搬到逸韻殿的軒轅弈躺在牀塌之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本該白淨臉龐上有着一層明顯黑氣,原本紅梅豔色般嘴脣也成了暗紫色。雲汐勉強壓住慌亂的心,淡聲問道:“花蕊,他究竟中的什麼毒?”
“回主子話,靖王爺身中一種名叫‘蔓陀羅’的劇毒。此毒異常霸道,若不是靖王爺內功深厚恐怕撐不到現在。”花蕊經過一番診斷後緩聲說道。
“可有解毒之法?”
“暫時沒有,屬下現在先用金針封住王爺周身大穴,儘量延緩毒素傷及心脈,解毒之法屬下要參詳一下《醫經》和《毒經》。”
“什麼醫經、毒經?”接口問話的是跨進內室門口的軒轅禹。
“民女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雲汐拉着花蕊趕緊給軒轅禹跪地行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