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明把車子開到了一處小商品市場前。
他要進去買些東西。
我和風南雙等在車子裡。
風南雙頭靠在座位上，嘴巴微張，輕輕地喘着氣。他看上去有些難受。
“南雙，你感覺怎麼樣？明知山莊那麼遠，你還堅持要去……”
我心疼地輕輕地撫摸着他蒼白而又瘦削的臉頰。
“我必須要去，我等不了……我只想馬上見到你……”
風南雙有些虛弱地道。
我慢慢地垂下了頭。聲音小小地問他：“我是一個怪物……你真的不在意嗎……”
“在意……我只在意，你會不會喜歡我，我好怕你會拒絕我……”
我又擡起頭來看着他：“那衛藍呢？你真的不在乎她了嗎？”
風南雙的臉色卻有些無奈：“曾經，我是喜歡過她，但見過你之後，我突然就對她沒有了感覺。而且，她還是……還是……”
他告訴我，其實他跟衛藍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
衛藍拍下了在酒店裡，我變成魚的視頻，以此來威脅風南雙，如果他不跟她結婚，她就把視頻發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怪物。
風南雙只好答應了她，和我解除婚約，和她結了婚。
後來風南雙偷到了那個視頻，就和衛藍離了婚。
可沒想到，那個視頻，衛藍早就備份了。他們離婚後，衛藍就把視頻發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條美人魚。
元佰業就趁此機會，散播喝了美人魚的血可以長生不老的消息。
這種事，當然是有人信，有人不信了。
元佰業就聯繫相信的，又有錢的，邀他們到蘇家的老房子去喝血。
其中就有慕道仲和慕道傑。
元佰業先是試探着去抓我，看有沒有人保護我，到第三次，才真的對我動手，打傷風南雙，把我抓到了蘇家老房子。
“衛藍真是不講信用，和她結了婚。她還把視頻發了出去！”
風南雙憤然地道。
我眼睛眨了眨：“好像是你先違約的吧？你爲什麼要和她離婚呢？”
風南雙哼了一聲：“其實，我跟她的婚姻根本就不算數！”
“什麼意思？你們不是已經舉行過婚禮了嗎？”
我不明白地問。
“在中國，同性婚姻是不被承認的！”
風南雙的話讓我更不明白了。
“爲了保住她的名聲。我已經對外說，我和她是離婚了的，其實，我和她的婚姻根本就不算數！因爲，她是一個男人！”
風南雙的眸光暗了暗。
“什麼？你是說，衛藍是男人！”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怎麼可能呢。她是那麼漂亮，又性、感的女人，前凸後翹的。
風南雙輕輕地點了點頭：“她原本的性別是男人。但從小。衛青雲一直把她當女孩子養。後來長大了，他就乾脆讓衛藍去變性，還是他親自做的手術！”
“不會吧！他是她的親爹嗎！”
我驚愕不已。
我想起了那天衛青雲和風雷的對話。風雷說他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放過，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那你是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嗎？從小就知道？”
我又問風南雙。
“當然是從小就知道，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站着撒過尿呢！不過那時候太小。還沒什麼性別意識。後來大了，發現衛藍不跟我一起上廁所了，再大了。她從外表上看，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現在想起來，才發現其中的問題。”
風南雙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頭髮。
聽他說撒尿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這麼斯文的人，也會有說話不斯文的時候。
“我只想說，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我感嘆道。
費明買回了我需要的東西，一個人皮面具，一套護士服。
到了醫院。風南雙的臉已經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了。
費明扶着他，慢慢地走進了病房。
我戴着人皮面具和口罩，穿着一身護士服。跟在他們的後面。
到了病房，風南江正着急地等在裡面。
“哥，你們怎麼纔回來！不是說好很快就回來的嗎，怎麼會去了這麼大半天！真是急死我了！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可就要報警了！”
他急急地過來攙扶風南雙。
“報什麼警啊，我就是警察，你還怕我把你哥哥拐跑了不成！”
費明半天玩笑地道。
“我不這是好好地回來了嗎！什麼都別說了，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風南雙朝風南江露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
“那好吧，哥，你休息吧，我打電話讓於媽送點補湯過來！”
風南江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回來時見我還在病房裡，就奇怪地問：“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有事嗎？”
剛要睡着的風南雙聽到了，又睜開眼睛。慌忙說道：“沫沫是我請的護工，我要她陪着我！”
大概是因爲我姓慕，他就隨口給我取了一個“沫沫”的名字。
風南江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麼。
“南江，這裡有護工陪着你哥，我們就出去吧！人少安靜點。你哥也好休息！”
費明有意要把空間留給我和風南雙。
他們正要出去，不速之客來了。
“衛叔叔，你怎麼會來？”
風南江看見衛青雲，奇怪極了。
衛青雲笑了笑：“我來看你哥啊！怎麼樣，他還好吧？”
隨即，他又補充道：“風雷現在成了植物人。作爲他的好朋友，我有這個義務來照顧你們！南雙啊，你可要早點好起來！風家還指望着你呢！”
“謝謝衛叔叔，我也想早一點好起來！”
風南雙躺在那裡虛弱地道，“只是衛叔叔，你工作那麼忙。我又不在你的醫院住了，還讓你費心跑這麼一趟……”
“好啦南雙，這些見外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衛青雲笑了笑，並上前來看了一下風南雙。
扭頭瞥向一旁的我。
我有些緊張地替風南雙掖了掖被角，垂着頭不敢看他。
“南雙，這是你請的護工嗎，夠不夠專業？”
衛青雲看着我，問風南雙。
“沫沫護理很有經驗的！衛叔叔，這種小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風南雙淡定地道。
突然，衛青雲一把扯掉了我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