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易滿足渴望被愛的陳婭比起來,程笠覺得自己真是沒有下限,但奇怪的是他對別人做出過分百倍的事情也不會冒出這種念頭。陳婭是特別的。
他的負罪感已經被喚起來了,怎麼抹都抹不掉,程笠決定不再限制着陳婭了。
他不但要對她好,還要對她禮貌到像對葉半雪那樣。他明明知道對待女生,或者正常女生都接受不了囚禁,用家人威脅,那種言語羞辱和精神折磨,可他偏偏對陳婭做出來了。
程笠的負罪感已經濃烈到快要吞噬掉他。
他終於決定放過陳婭了,但並不是放掉陳婭。他可以給她自由,給她任何她喜歡的,即使外面的男人會盯着他,即使還有個何鬆月虎視眈眈……程笠逼着自己忍住心底暴躁的醋意。
他要給陳婭最正常的,最美好的餘生,他的心上人不能因爲自己的佔有慾毀掉了。
即使外面的男人會勾.引她,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程笠就無法忍受的閉上眼。即使有天她真被人勾.引走了,他絕對不會殺她,也絕對不會折磨她,他要纏在她身邊等她愛上自己。
程笠相信世界上不會有人比自己對陳婭的執念還深。
別人總有一天會不愛她的,只有他會一直愛着她。那就決定了,給她自由吧。
程笠莫名就想到很小的時候讀到的話,大意是這樣的:如果你喜歡一朵花,你會摘掉它。如果你愛一朵花,你會保護它。
以前他就是囚禁了陳婭,僅僅是喜歡她。可現在自己應該是愛上了她,這就是愛嗎?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去改變自己。
想到自己愛着的心上人,現在就圍在自己身邊,剛剛還親了自己一口。程笠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他睜開眼看着正興沖沖地挑選衣服的陳婭,於是對着她的背影低聲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愛你。”
陳婭正忙着挑一件好看的衣服紀念自己的出門之行,猝不及防地聽到了程笠說的這句話。她回頭,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程笠,然後撅起嘴哼了聲,又轉身時挑起了衣服。
真是的……突然這麼說,她都沒做好心理準備。陳婭在心底默默地回道:我好像也有點愛你……
等到出門之後,陳婭發現自己被程笠坑了。
兩個人挽着手在外面的院子和醫院內部的花園轉了一圈,這還真他.媽是放風啊!
程笠抓着陳婭的手,側頭時看到了她怏怏不樂的表情。程笠難免有些想笑,擡手敲了下陳婭的額頭,“等你身體好了,想去哪裡都行,這段時間就在花園裡走走吧,我陪你,嗯?”
他沒有直接下命令,而是商量似的加了個“嗯”字,不過陳婭顯然沒有意識到這細微的語氣轉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前面幾句話吸引了。
“去哪都行?”陳婭眼裡閃着光彩,一眨不眨的盯着程笠的臉,以防他是隨口說來哄自己。她還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又補了句,“每天都能出來走走?”
程笠看着她這期待的神情,然後矜貴從容的頷首,不疾不徐的道出一個字,“對。”
聽到這個簡潔有力的字眼後,陳婭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她雙掌合十作了個揖,表達自己無以倫比的激動,然後她興高采烈地逛起了園子。
或許是心情好了的緣故,她現在看這醫院內景的花園,看到那些假山流水小石橋,都覺得格外高端大氣上檔次,十分的有內涵。
陳婭還不知道這家醫院就是程笠投資的,她對程笠在商界上的事情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涉獵廣泛而且均有建樹,但沒有清楚到每一個項目和每一筆投資。
於是,她邊從荷花池上的青石板踏過去,邊喜愛的瞅着池中央那個供人對弈的石臺,最後又從另一邊跳了下來,仰頭看着程笠朗聲道,“瞧瞧人家,設計的多麼有意境。”
程笠掃了眼那個清幽的小花池,不動聲色的接道,“畢竟投資人有眼光。”
陳婭聽到他這語氣,就隨口問道,“你認識投資人?”
程笠嘴角突然翹了幾分,頗爲玩味的打量着陳婭,“我認識。”陳婭沒怎麼在意,畢竟程笠能把自己安頓在這裡來,那絕對和這家醫院的老闆有交情,何況,即使沒有交情,只要程笠肯來這裡,醫院的老闆也會迫不及待的想和他發生點交情。
於是陳婭百無聊賴的道,“學學人家。”她轉身繼續朝花園深處走去,然而卻聽到身邊低沉的聲音,“投資人就是我。”
陳婭頓時停下了腳步,這特麼就很尷尬了,她乾脆裝作沒有聽見,擡步繼續朝前走去。站在她身後的程笠,在瞧見陳婭驟然變僵的腳步後,低笑出了聲。
他還在笑話自己……陳婭將那愉快的笑聲聽得分明,表情變得十分鬱悶。
自從那天過去之後,程笠不再強迫陳婭每天吞那能要了人命的藥膳,不僅如此,因爲陳婭在花園裡玩鞦韆上了癮,吹了涼風有點感冒,他乾脆在陽臺給她定做了個鞦韆,隨便她每天怎麼蕩。
不過陳婭除了開始幾天心熱外,剩下的時候很少去蕩。
程笠這個人真是可以,要知道,她在花園蕩的不是鞦韆,而是情調啊!現在陽臺上掛着大秋千,她看着隔壁牆上整排的書櫃,就覺得正在盪鞦韆的自己宛如一個智障,還哪來的心思去愉快的玩耍?
除了鞦韆外,還有換藥一事很值得吐槽。
自從程笠不再緊盯着她吃藥後,這個神奇的人似乎又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樂子。他在旁邊圍觀了兩次醫生給陳婭換了次紗布後,就決定自己上手了。
程笠覺得,讓自己的心上人脫得半裸,在他眼皮底下被別的男人摸來摸去……這簡直是無法忍受的一件事。何況,換藥這種技術含量極低的事,程笠一眼就看會了。他不但看會了,還發掘出了裡面有意思的門道。
換藥在他這裡,就不僅僅是換藥那麼純潔的事情了。
輕柔地撕開紗布時,有些剛癒合的傷口
和紗布長在了一起,所以每次進行到這一步時,陳婭都會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嘶……疼,疼疼疼!”
她開始時忍着痛抽了口氣,以爲程笠會放輕動作等她緩一會,結果程笠手下停頓了幾秒後,突然動作飛快地一扯,陳婭頓時眼淚珠都全部涌了上來。
“乖。”程笠擡起修長的手指,在她沾着淚花的下睫毛溫柔地蹭了下,抹掉手指上的溼意後,像哄孩子一樣道,“長痛不如短痛。”他說着的時候,又捏住了另一塊紗布的尾端。
陳婭目光迅速捕捉到了這幕,立刻不顧一切地按住他的手,“先別急!”
這聲慌張的阻止果然有效,程笠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擡眼用困惑的目光看她,“真的那麼疼嗎?”
陳婭堅定的點頭,順便在心裡默默道:感情撕的不是你傷口,你當然體會不到有多疼。
見到陳婭這麼上道的表現,程笠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那轉移一下注意力?”陳婭還沒聽明白轉移注意力是個什麼意思,就感覺到了程笠那隻不安分的手,在自己小腹處肆意流連遊.走。
他的手指分明冰涼,但卻像裡面蘊藏了火種般,在她身體裡種下一道道火花。
媽的……陳婭突然懂了她之前撩程笠的時候,對方是什麼感受了,她真想立刻辦了眼前的男人,各種意義的辦。
陳婭想像當初程笠一樣狠狠地捉住他的手,再重重的捏痛他,然而她的雙手剛攥住對方的手,就如特意送上門般被程笠靈活地反扣住了。
陳婭保證自己絕對不是上門送宰,實在是敵方太狡猾,實力又太強大。
她的雙手被按到了頭頂,程笠又欺身湊了過來不斷在她身上點火,各種撩撥,翹着嘴角看陳婭隱忍的咬着下脣,不讓脣邊的呻.吟聲溢出來。
看到這幕後,程笠的笑容多了點惡意,他手掌突然攥住了另一頭的紗布,接着猛的扯下來。
“嗯啊——”
陳婭萬萬沒想到身上的男人這麼不要臉,這麼趁人不備!那一下讓她痛的尖叫起來,最可氣的是前音還夾雜着之前的呻.吟,讓她羞憤的整張臉都紅了。
“很爽?”程笠聽到她那聲尖叫後,頗爲回味的閉上了眼,接着低頭蹭了下陳婭的鼻尖,語調曖.昧的說了句,“再來一聲。”
來你妹啊!陳婭突然發現程笠這個男人,真是外表冷豔,內心騷浪賤!
爲了表達自己的骨氣,陳婭將嘴抿成一條線,別過頭懶得用正眼看程笠。正在她神情凜然的盯着窗外時,程笠又撕掉了最後的一條紗布。
“啊——”
陳婭堆積出來的氣勢隨着這聲慘痛的哀叫全部破功,她頓時生了一肚子的氣,憋屈的想原地爆炸。
程笠閒適的起身,那端莊高貴的表情,就像剛纔做出種種舉動的人,不是他。
他修長的手指上還掛着條用過的紗布,被他慢條斯理地丟進了垃圾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