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從不抽菸的,看着桌子上擺着一包黃鶴樓,顧銘拿了起來,並用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菸頭。
滋~~
隨着菸頭的着燃,近似於火山似的紅光以微妙的姿態在空氣中閃動着。顧銘來到窗前,呆看着窗外的景色,那靜寂的彷彿陌生世界的另一邊,裡面不知潛藏了什麼東西。
一隻不知名的短腳鳥兒歇在近處一顆枝頭上,灰白的淺色羽毛,毛茸茸的小頭呆望着顧銘出神,彷彿很久沒見過窗前有人站立似的。它在打探什麼?
顧銘重重吐出一口煙霧,很久沒有過的感覺,他突然覺得大腦有些輕微緩解。可疲憊感依舊還在。
如風到底是如何死的,這個問題現在還無法知曉。但一定和這些人,這些事有所關聯吧,大概。
繼而,顧銘又想到了那晚,那個一時興起事發突然的迷一般的夜。那晚幾個人時隔多年第一次聚首的夜。
難道兩個好友的死和那晚發生的事,或者“人……”有關?
至今腦海裡還能清晰的映現那一刻,一個魅影從窗戶飄蕩下去,倏然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就像電影畫面一般深刻。
他以爲她是來找自己的,他以爲自己和對方有着不羈的牽絆。
然而,他現在不得不換一種方式去想。或許,從一開始對方的目標就不在他身上呢!?
站在這所郊外的別墅門前,顧銘將鑰匙丟進了門旁邊聳立的花盆中。
“別了,如風。”顧銘輕聲呼喚着,彷彿在呼喚一個靈魂。
無論怎樣,顧銘都不再會回到這個地方,如風,也將深深的埋藏在他的記憶中。
然而,路,還要繼續走下去,這或許就是活着的人的宿命吧。
……
時間過去了大概幾天,顧銘又一次去到了那棟別墅裡。那棟深深掩埋在茂密森林中的建築,那棟荒野別墅裡。
依舊駕駛着他的那輛開了幾年的福特福克斯,中規中矩的深黑色;依舊循着那條記憶中的路線,試探着進入森林,蜿蜒着走過那些明顯是上次留下的壓痕軌跡,一輛黑色的小車,就像是頓時沒入了深不見底的大海中,沒有人聲,沒有動物的聲音,沒有狼叫,沒有受驚而散的飛鳥;除了寂靜,還是寂靜。此刻就連發動機的聲音都好像被沒入了,被掩蓋了,被莫名的東西吸收了。
這寂靜的可怕的森林之獸,好似已經將你完全吞沒。
最後他將車子順利停在了別墅面前,並熄滅了引擎。走下車,依舊還是那股別緻的空氣,和氛圍,只是上次是一夥人過來,而這次卻是他一個人獨自過來。無疑,當站在這暗不透光的森林秘處,當站在這所不知年深日久的建築面前。他,顧銘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微弱的恐懼,一個人隻身前來這種蠻荒古怪的地方,也只有他顧銘幹得出來。
然而,現在既然他人已經站到了面前,就沒有什麼打退堂鼓的說法了。既來之則安之吧,一切聽從命運的安排。
其實他潛意識裡是希望發生點什麼的,今晚他也準備在這地方留宿一宿。他的設施物件都帶過來了。顧銘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個青色的雙肩包。
別墅的門前照樣是荒草叢生。
那別墅的門照例是沒有鎖的,顧銘輕輕一扭轉把手,門便吱呀一聲開了。進到屋內,幾乎沒有什麼變動,和上次走之前一模一樣。這樣也間接證明了這所屋子自那以後就沒有人再來過。但也不能肯定得太絕對。
顧銘將包放在地板上,並先從裡面拿出了幾根白蠟燭,逐一點上後這室內方纔變得有些明亮起來。
窗子是關死的,窗外生着及人高的荒草。
雖然屋內空氣並不怎麼好,但顧銘卻不想將窗子打開。
顧銘繼而又從揹包裡掏出了礦泉水、手電筒、幾袋速食食品,並一隻手機。
顧銘將手機上的音樂播放器打開,開始依次循環播放下載好了的歌曲。
第一首是宮本笑裡的《逢戀~天地人紀行》,清脆的音樂流淌在空間裡,似乎消除了一些憂慮和不安。
及至第二天清晨醒來,微弱的太陽光照射進窗戶,原來昨晚一宿都無事,音樂循環着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他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就算有事或者有人來過,他也都不知道。
而且,他對於昨晚的記憶實在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就彷彿記憶被人清空了似的。
好疼!
顧銘握了握腦袋,怎麼回事?不過是睡了一覺,爲什麼腦子卻這麼的疼,這種感覺就像……就像是宿醉過了的一般,但又和那有點兒不同。真是奇怪至極。
難道是這兒的空氣不流通導致的胸腔滯悶?從而導致腦血管輕微受損?
這麼一想顧銘便覺得能夠解釋得通了。
沒辦法,還是收拾包囊回家吧,既然沒有任何收穫。
顧銘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礦泉水也只喝了幾口,蠟燭早已燒光,只剩下燭座,帶來的速食食品一點兒都沒動,還沒開封。
現在已經是白天,雖然光線沒有外面世界一樣的明朗,但至少比夜晚好了太多。顧銘一時間突然想到某事,他決定去二樓的走廊看看。一種近乎於原始的力量驅使着他,讓他本能地拾階而上,踏着那嘎吱作響的木質樓梯。
白天的光景果然和夜晚有所不同,長長的走廊裡依舊如許的掛着那幾幅油畫,中世紀風格的畫。蓄滿鬍鬚的貴族男子,穿戴整齊的騎士,豐腴的婦女。一切都不似晚上那般古怪詭異,顧銘筆直來到窗前,如那晚般向下探望,荒蕪的雜草逼近至牆壁。除此並無他物。
顧銘提着行囊走至門口。
無論自己怎麼探查都沒有絲毫結果,顧銘有些垂頭喪氣,畢竟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偵探小說裡的主角,沒有過人的偵查世間真相的能力。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和大多數人一樣。
然而當顧銘決定永久關上這扇門之際,他突然折返了回來,他彎下腰來,在地上拾起了一枚東西,一枚青綠色的耳環。
……
“救……救……救救我……”
“你怎麼了?!你在哪兒?”
“……額……咳咳……啊……救……救……”
“你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地方,我這就去救你!”
“我……認識她(他)……”
“什麼?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