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許多天的日記都是關於日記的主人如何圍獵獵物的。
那叫做夏凡的男孩一步步的走進了日記主人的圈套,漸漸的,夏凡已經成爲了日記主人名副其實的男朋友。他們一起去食堂,一起去操場散步,甚至週末一起外出約會。
日記的主人感到非常的幸福,和美好,文字的裡裡外外都透着滿足感,當然還有成就感。
然而從9月18日開始,日記的內容突然開始急轉變化。顧銘能從那些文字裡感覺得到,女主人心理變得越來越乖戾起來。
9月18日,雨。
這個暑假凡凡外出了十八天,他事先並沒有告知於我,還是我問他他才說在外面,他說他是和他爸媽一起去旅遊了,然而我卻不信。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他並沒有隨他爸媽一起去。我要他拍一些照片給我,他拍的卻都是風景照,我找他要他和他爸媽的合照,他卻遮遮掩掩,不肯拍。
我生氣極了,這是對我人格和尊嚴的侮辱,他挑戰了我作爲他女朋友的權威,然而我卻無可奈何,沒有任何辦法,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畢竟他是我喜歡的人。
這個暑假的那十八天,他到底去了哪裡,又是和誰一起?做了些什麼?當我通過微信問他時,他卻老是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我,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我,非常生氣,非常惱火。
9月19日,雨。
我找到凡凡,當面質問他,關於他的那個十八天,凡凡卻刻意迴避着這個問題,無論我怎麼追問,他都敞開話題說別的。
而且我覺得他變了,雖然凡凡還是那個凡凡,但從我的立場來看,他是真的變了。變得陌生而又熟悉,熟悉又遙遠。
我,第一次感到了不安。
難道我的圍獵即將宣告失敗?
不,這不可能。
我一定要將他徹底束縛住,我決不能讓他逃掉。
絕不能!絕不允許!
“凡凡,既往的事情我不再追究,我只希望……”
我話還沒有說完,凡凡卻開口。
“青玲,我們結束吧。”
我腦子一頓懵怔,凡凡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我們結束?凡凡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凡凡的話一向很少,所以他連解釋都不會解釋。
“你覺得我們哪點不合適?”我依舊追問道,“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嗎?你怎麼能忍心說出這種話?是不是教導處找你談話了?還是你爸媽不允許你談戀愛?”
“都不是。我覺得我們該結束了,我們的性格並不合。或許,是我高攀不起你吧。”凡凡這樣說道。
“這樣就完了?這樣就是你的解釋?凡凡你怎麼會變成渣男!你不是這種人啊。這樣行不行,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讓你回心轉意,我們再接觸接觸,你認爲的性格不合我一定改,改到你覺得合適爲止,你覺得這樣如何?”
“你別這樣,我回教室了。”凡凡轉身便走,走的是這麼的無情。
我備受打擊,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荒原上的狼,狼狽不堪。
9月20日,陰。
凡凡已經不再回我微信,雖然我知道他沒有將我拉黑和屏蔽。
他刻意迴避我,去食堂的路線,回家的時間,甚至下課了也不再出來。
我們的關係就這樣戛然中斷。
然而我不會放棄,我還是找到了機會,我在暗中觀察着他,我想知道他在幹什麼。
直到今天晚上,答案出來了。
我躲在校門口旁守株待兔,我看見凡凡出了校門,而與他一同隨行的還有一個女生。那個女生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好閨蜜——陸曉花!
我的世界頃刻間崩塌,我感受到了雙重的背叛,原來凡凡就是因爲這個女人和我分手。可能暑假與他一起去旅遊的也是她吧。
陸曉花,她曾當過我的中間人,給凡凡遞過情書,她是知道我喜歡的人是凡凡的。然而現在她卻插足我和凡凡,我要毀了她!
9月21日,雨。
我找到陸曉花,問她緣由。
我強忍住內心的憤怒,打算問個清楚。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陸曉花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難道你還打算隱瞞到底嗎?明知故問。”我問道。
陸曉花開始有點做賊心虛。
“你想問什麼?”她的眼神躲閃不已。
“我都看見了,你和凡凡在一起。”
“……原來你都知道了。”陸曉花開始虛情假意起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和凡凡……”
“住嘴,凡凡也是你叫的?你也配?”我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終於開始發飆了。
“最初我也沒想這樣,是凡凡追得我……”
這個女人居然厚顏無恥的說出這句話。
“你撒謊!明明是我和凡凡先認識的,凡凡怎麼可能中途轉而去喜歡你,一定是你使了什麼陰謀詭計才使他上當的。你這個壞女人!”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怎麼會去破壞姐妹的情分,真的是凡凡追得我。”陸曉花還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我不會相信她。
“那你倒是說說,他怎麼追得你?你又有什麼魅力可讓人喜歡的?!”
“他加了我微信,然後向我表白了。有時候聊到深更半夜也不休息。還在我生日那天送了我花。”
“是不是還和你一起去旅行了?”
“……是。”
“好,我記住你了。我會讓你後悔的。”
是的,我會讓她後悔的。
9月22日,晴。
我決定告發他們,我要讓教導處知道他們在談戀愛,還要讓陸曉花的父母知道。並且我還要散播消息,讓全校的人都知道陸曉花已經不是個處了。我要讓她身敗名裂!
依着慣性,顧銘繼續往後翻。然而日記本的下一頁卻是白頁,顧銘又連續翻了幾頁,都沒有內容。
日記戛然而止,突然中斷。
這太古怪了,依着範青玲的習慣,她是會繼續將日記寫下去的,怎麼會突然在9月22號以後中斷了日記呢?
除非……除非她死了?
顧銘也沒問三個女生範青玲是在什麼日子跳的樓。
如果是在9月22日後跳了樓,可是依照範青玲的性格,她也是不會輕易自殺的啊。
顧銘開始覺得這件案子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