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頓時無語,這老人看起來普普通通,但言語之間,卻透露着一股非凡的智慧。
看來自己走眼了。
老人說完,揹着魚簍,提着魚竿,已經慢吞吞的沿着木橋,走向岸上。
陳揚喊道:“老前輩,這事兒哪兒呀,我糊里糊塗的來到這兒,該怎麼走回去?”
老人也不回頭:“你不必知道該怎麼回去,只需要知道,你來這兒是幹嘛的?”
陳揚聞言不禁遲疑。
自己來這兒是幹嘛?
不是爲了提升,還有認主兩樣至寶嗎?
現在自己實力已經提升到玄谷二階,就差認主兩樣至寶了,難道說,至寶就在這裡?
可是,這老人是誰呢?
“嘿,前輩……”
才喊出口,發現老人已經走入木屋。
炎月失落地望着陳揚:“主人,我看這老頭兒怪兮兮的,咱們還是走吧,反正這林中的岔路也不多,我先去探探路,回來給你稟報。”
陳揚白了它一眼:“你懂得個毛啊,我跟你說,這老人說不定就是宗門高人,所謂真人不露相,你懂嗎?”
炎月哼了一聲:“就算是宗門高人又怎樣,你現在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個腦袋有問題的傢伙,他對你肯定很失望。”
陳揚怒氣衝衝,
然而想到剛剛自己在那老人面前還真是夠失態,若他真的是宗門高手,那麼自己還真是不招他待見。
唉,乾脆還是聽炎月的,先走一步吧。
他咧咧嘴,嘆了口氣:“算了炎月,走就走吧,你反正記得來時路,我們跟着你的記憶走吧。”
炎月立即搖頭。
陳揚問道:“怎麼回事兒?”
炎月解釋:“主人,其實我也不太懂咱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而且你昏迷的時候,我探過周邊的情形,似乎跟咱們來的時候根本不一樣,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靠,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陳揚心裡別提有多不爽了,他來回踱步:“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聽你的,讓你去探路?”
炎月無奈的揮揮翅膀:“現在也只有這麼做了。”
陳揚卻道:“可是天都快晚了,等你回來,我們也走不成了。”
炎月可憐兮兮的望着陳揚:“主人,那你說我們改怎麼辦?”
陳揚看着這連着的幾間茅草屋,不由想到,能睡在這裡面,自然最合適不過,只是這老人神神秘秘,又不冷不熱,也不知道願意否。
就在這時,老人已經從木屋裡走出來。
他提着那一尾鮮魚,來到一角木檐下,這裡有一臺地火,用來燒飯做菜。
牆壁上掛着各種刀具。
他熟練的拿下一把短刀,開始刮魚鱗。
陳揚見此,不由計上心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微笑,走上前去,和和氣氣道:“前輩,你這是要煮魚吃嗎?”
老人漫不經心的點頭。
陳揚嘿笑:“前輩,要不,我來幫你做吧,你也一把年紀了,還是歇着,等我給你做完,您直接吃就是了。”
老人這才翻眼瞧了下陳揚:“你爲何這麼熱心?”
陳揚見這老人目光渾濁,可是隨便瞧人一樣,就像是能夠洞穿人的心思一般,他只覺心裡一寒,隨即道:“前輩,我也沒別的意思,這不是馬上就天黑了嗎?我也沒有別的去處,就想在你這兒暫時的休息一晚。”
老人嗯了一聲:“不錯,你身上雖沒有一點出彩,可是至少誠實,也懂得先付出,才佔人便宜,行,我答應你,還可以讓你吃一餐飯,不過卻不能只做這一條魚。”
陳揚一怔:“前輩讓我做幾條?”
老人默默伸出五根手指。
陳揚愕然:“前輩,做五條魚倒不是太大的問題,問題在於,這五條魚,你吃的完嗎?”
老人淡淡道:“這五條魚,自然不是讓你隨意做,我有要求的。”
陳揚撓頭:“前輩,你還有什麼要求?”
老人一點都不客氣:“首先,這五條魚,都必須解剖的乾乾淨淨,要整魚,卻不能夠有魚刺,其次,這五條魚的做法跟口味都必須不同。”
陳揚差點暈倒:“前輩,你折騰人也不帶這樣啊,把我當成大廚了,我不過是個鄉野窮小子而已。”
老人卻滿不在乎:“我的要求也不算太難,要不要做,你說了算。”
陳揚擺擺手:“靠,我不做了,你的要求也太奇葩了,我就算不睡你這裡,還有帳篷呢,不就是睡在硬地上嘛,還撐得住!”
他說完轉身就準備走。
老人這時卻神秘一笑道:“任你萬般機巧,我只一劍破之,只可惜心有餘乎,而技不足,劍法巔峰,技止乎道也!”
陳揚悸然轉身,吃驚的望着老人:“你是從哪兒聽得?”
老人淡淡道:“這本是羽靈宗至高無上的劍法傳承,我也是羽靈宗的一員,聽過也不足爲奇。”
陳揚不禁很是意外,據他所知,這劍法乃是唐戰所創,唐戰死後,也沒有外傳,怎麼會有人知道呢?
老人似乎猜透他的心思,不由笑道:“怎麼,是不是很奇怪?”
陳揚怪異的看着這老人。
老人則故作高深:“現在你還要不要做這五條魚,若是願意的話,也許吃飯的時候,我可以跟你談一些你想知道的話題,若不願做,現在就走。”
說完,老人就丟下刀,放下魚,轉身走入木屋。
陳揚看着他的身影關入房間,不禁鬱悶之極,這老頭兒還真是夠霸氣,似乎算準了自己一定會聽從他的。
不過自己還真是夠賤的,沒事兒幹嘛求他。
否則也不會這麼多事兒了。
他看着眼前的魚,不由滿是愁容,這時候炎月飛過來:“主人,我們該怎麼辦?”
陳揚沒好氣的望着它:“去,給我去湖裡叼幾條魚上來。”
炎月更無語:“主人,我可是火月雕的至高品種,你讓我去給你叼魚,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陳揚一聽,就更不爽:“你覺得釣個魚就大材小用,我這麼大的纔來給做魚,我就不委屈嗎?”
炎月頓時無言以對。
最終只能老老實實的飛到湖邊去釣魚了。
陳揚心想這老人來歷不簡單,特別是他居然一口道出自己修煉凌天九劍之破劍訣的劍意,這簡直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所以他縱然心裡很不樂意,可還是提起刀,繼續刮魚鱗,然後給老人準備飯菜。
忙碌了有兩個小時,他才依次將五條魚依次端到桌上。
一條是清蒸,一條是油煎,一條是剁椒,一條是糖醋,一條是紅燒。
這些手法本來也不算高貴。
可是陳揚卻很少嘗試,做的也不算怎麼精緻,可是卻都依照老人吩咐,整條保留,只將魚刺剔除。
這剔魚刺,可是一個細活兒。
陳揚廢了不少的力氣纔給搞定,等全部搞完,飯菜也都端上後,老人就讓他去洗手。
陳揚洗完手回來,才發現桌上的五條魚,都只剩下一整條魚骨了。
他呆呆的看着老人,長大了嘴巴:“前輩,你也太不厚道吧,一點都不給我留。”
老人苦笑:“這隻能說,你做的太有味道了,可不能怪我不給你留啊!”
陳揚心裡鬱悶萬分:“好吧,沒留就沒留吧,能睡覺就行。”
他轉身就準備去睡覺。
可是老人卻忽然喊住他:“嘿,陳揚。”
陳揚一驚:“你知道我名字?”
老人微笑:“你你難道不想跟我談一些你感興趣的事情嗎?”
陳揚頓時想起自己還有很多問題問這個老傢伙,於是道:“前輩,我正要跟你說呢,你說你到底在羽靈宗是怎麼樣一個地位,爲何在這羽靈幻境呢?”
老人悠悠道:“難道你師傅沒給你提過,羽靈幻境,乃是宗門禁地,這裡面有一個鎮守禁地的宗門高人嗎?”
陳揚眼中發了光:“前輩,你就是鎮守羽靈幻境的高手使者!”
老人淡淡道:“你可以叫我魚目。”
魚目?
陳揚奇怪無比:“前輩,你這個名字很怪異啊?”
老人指着自己的一雙眼:“看到沒,魚目混珠,從小我這雙眼就不怎樣,所以經常釣魚吃魚,從我入羽靈宗師傅就給我起名魚目。”
陳揚恍然:“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叫魚目,而通悟長老則都是通字輩的,難道說,你比他們的輩分還高?”
魚目老人語氣裡帶着一絲孤傲:“這是自然,在整個羽靈宗,只有一個人跟我輩分相同。”
陳揚立即道:“您說的是不是那個聾啞老人?”
魚目遲疑道:“你見過他?”
陳揚撓撓頭:“見過一次,那是在丹鼎閣的時候。”
魚目老人眼中似乎有一絲難言的喜色,悠悠嘆道:“那老傢伙還沒死,呵呵,這倒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兒。”
陳揚此刻認定這老人身份,自是十分驚喜,畢竟此人可是羽靈宗現存輩分最高的人物了,他開口問道:“前輩,你說你之前說的什麼任你萬般機巧,我只一劍破之的話,從哪兒聽來的?”
魚目老人斜眼瞧着陳揚:“你不知道?”
陳揚乾笑一聲:“前輩說笑,我怎麼知道?”
他說的很心虛,可是魚目老人卻不是很在意,反而臉色帶着一股滄桑,語氣帶着一種慨嘆道:“這事兒要說起來,可就遠了,至少得回溯到千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