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
秦川擊出一劍,就必然有一波血靈豹若赴湯蹈火,飛蛾撲火一般的衝上來送死,然後煙消雲散。
這場面無比壯觀,無比震懾。
終於,所有的血靈豹,全部被秦川幹掉。
向飛徹底呆住,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無法相信這是真的,秦川一人之力,擊敗這麼多二級高階靈獸。
這恐怕會成爲他這一生,最強的戰鬥!
秦川身上片塵不染,提劍望着向飛,淡淡道:“師弟,你這一戰你得到了什麼?”
向飛一愣,不由自言自語:“我得到了什麼?我得到了什麼呢?”
秦川語氣帶着一絲飄然,恍若不染塵俗:“陳揚有捨己成仁,我有火羽認主,你呢?”
向飛心中不由萬分慚愧,他低下頭,默默道:“大師兄,我是個廢物,這一場戰鬥,我竟一無所獲。”
秦川卻很認真,也很帶着一絲欣慰道:“你錯了,你也有所獲,你得到的是你不再執著的成見,你剛剛維護陳揚,而從大殿裡跑出來,這已經證明你當得起陳揚的師兄,也當得起我羽靈宗的榮耀,這就夠了。”
向飛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有淚。
在他修煉的這些年歲中,唐駿的教導中,從來都是提升實力最唯一目的,什麼同門之誼,什麼團結合作。
都是浮雲,狗屁。
也正是這樣,在之前的戰鬥,他遠沒有陳揚還有秦川付出的多。
就連最後爲陳揚從大殿裡衝出來,也是腦子一熱,本能驅使。
直到現在秦川說出來,他才忽然領悟,原來最讓人感動,也最讓人能夠生死不顧的,是這種同門之誼,手足之情。
“大師兄!”
“不必說了,這次我跟陳揚的實力試煉都已經結束,你也會繼續你的機遇,我等你早日離開羽靈幻境。”
就在他說完,整個虛空似乎一陣震盪,秦川跟陳揚,居然都已經憑空消失。
只剩下向飛一個人呆在原地,他只覺得自己的意識突然間停頓了一下,等六識恢復,才發覺周圍的虛空竟然全都不一樣了。
他又已經出現在一片無際的大森林中,身上的傷勢,也全都不見,竟沒有一絲疼痛感。
難道剛剛所經歷的,都是虛幻嗎?
驀地,他想起大師兄秦川的話,自己會繼續自己的機遇。
念着之前跟陳揚還有大師兄的生死與共,他驚心動魄的同時,也感覺到有那麼一絲溫暖,也許只有跟這樣的師兄弟在一起,纔會讓人懷念吧。
他嘴角露出一絲微微笑意,昂首闊步,提劍走向林深處。
靈玄院中,秦川突然現身,衆人望去,紛紛有讚賞之意,特別是五位裁判長老,更是欣然喜悅。
通悟長老捋須呵呵一笑:“秦川,你的表現真是不錯,非但成功提升到玄谷八階,更是獲得火羽劍認主。”
原來秦川當時血戰血靈豹王,被擊落入那古鼎之中。
他當時用盡全力,實已將自己的潛力發揮到極致,觸及到自己一直都未曾碰觸的瓶頸,當時火羽劍恰巧就在那黑匣子裡。
經他精血燃燒,非但成功認主,更是在生死之際,突破界限,成功提升到玄谷八階。
這可謂是一舉兩得。
唐菁柔也不由嘆道:“這羽靈幻境,果然是宗門至寶,其中試煉,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卻能夠讓人真實提升,其效用簡直在火羽劍和玄天鼎之上。”
通曉長老笑道:“阿柔說的不錯,所以羽靈幻境纔會被列爲禁地,尋常人絕不能夠踏足,也纔會有五位長老控制出入口的禁例,可謂說守衛十分嚴格。”
秦川一表人才,修煉一道,更是天驕之資,此番提升歸來,自然是人人誇獎。
他謙和有禮的迴應。
只是唐小樓卻對此有些漠然。
原來他心裡很是鬱悶,自己當初都沒有獲得火羽劍認主,現在卻被自己的徒弟奪得這殊榮,這對自己非但不是一種安慰,還是一種諷刺。
唐璃這時候突然開口:“嘿,秦川,你提升實力都自己出來羽靈幻境,陳揚也提升了,他怎麼沒出來?”
秦川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這時候通玄長老悠悠道:“璃兒,陳揚還沒有機遇去認主至寶,所以還需要再在裡面待一段時間。”
唐璃疑惑道:“可是爲什麼我們現在只能看的到向飛,卻看不到陳揚呢?”
通玄長老苦笑:“那隻能說明,陳揚已經遇到那人了,只要是那人在的地方,通過玄通鏡,也無法把握裡面的情形。”
“那人?是……”
通玄長老豎起食指,放在嘴中間,表示不可說。
但衆人都已經曉得那人是誰。
在羽靈幻境,除了進入試煉的弟子,就只有鎮守其中的一個宗門高人而已。
陳揚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識沉睡了多久,空白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炎月的聲音就在腦海裡不斷響起:“主人,你快醒醒啊,可千萬不要死……”
陳揚睜開眼睛,就發現炎月正趴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亂叫。
他猛地起身,呆呆的看着炎月,訝然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炎月呼扇呼扇翅膀,似乎也表示看不懂:“主人,你是不是做惡夢了,我看你在噩夢裡,時而驚慌失措,時而咬牙切齒。”
陳揚驀地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座巨大而古老的宮殿,此刻望去,卻只有一間小茅草屋,和一輪破舊的水車。
古鼎,秦川,向飛,都已經一無所有。
血靈豹自然也不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之前那一切,真的是一場夢。
可若是夢,豈非也太真實了些?
“炎月,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炎月點點頭:“是呀。”
陳揚奇怪道:“那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呢?”
炎月於是道:“我們本來休息一晚,今早起來,就準備繼續前進,可是沒走多久,就來到這地方,也不知道怎麼的,來到這兒,你就突然昏迷過去了,我怎麼也叫不醒,我還以爲你掛了呢!”
陳揚狂汗,心裡鬱悶的嘀咕着,你才掛了呢!
但他終究沒說出來,畢竟炎月對自己也是一片關心,他目光一掃四周,但覺這裡細看的話,竟美麗異常。
那一處茅草屋居然建造在一汪湖畔,水車就在水中悠悠轉動。
周圍全是綠油油的草地,此外還一片盛開的桃花。
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以致令那破舊的茅草屋,看着也多了一種難言的脫俗。
陳揚很是奇怪,這羽靈幻境,怎麼這麼多建築,又是宮殿,又是草屋,到底住的都是什麼人?
他大聲喊了一下:“嘿,這有人嗎?”
炎月頓時嘟起嘴:“主人,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呀?”
陳揚遲疑道:“有問題?你纔有問題,難道不知道我是你主人,居然敢這麼說我,真是豈有此理!”
炎月委屈道:“我又沒有說錯,那邊就坐着一個大活人,你卻問有人沒有,別人不以爲你眼睛有問題纔怪呢?”
陳揚順着炎月目光望去,但見一階梯木橋通向湖泊中央,盡頭是一座小木亭,亭下岸邊,就坐着一個老人,他帶着破爛的草帽,一身漁民打扮,赤着足,正悠閒垂釣。
陳揚摸摸自己的後腦,心裡暗道一聲邪門,媽的,自己剛剛掃了一週,都沒有任何發現,現在居然有一個老傢伙在那裡裝模作樣的釣魚。
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衝炎月擺手:“走,過去瞧瞧。”
炎月撲棱着翅膀,緊跟陳揚身後。
陳揚一路走過去,一邊細細觀察這老人,但覺這老人渾身沒有任何奇特之處,簡直就像是一個農家老漢一般,不由放下戒心,上前恭敬作揖:“老前輩,請問這是你的住處嗎?”
老人背對着陳揚,也沒有回答,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背後,輕輕的來回晃了晃。
陳揚撓頭,這老人什麼意思?
炎月在這時候已經道:“主人,這老人在釣魚,他是不讓你打擾。”
陳揚聽聞,不由無語之極,靠,這自己昏睡那麼久,是不是腦袋都暈過去了,怎麼反應如此遲鈍,還讓炎月來提醒自己。
他瞪了一眼炎月,似乎在說,還用你提醒我!
就在這時,忽見水面一陣波動,老人驀地提起魚竿,魚鉤頓時脫出水面,一條鮮魚,破水而出,掛在魚鉤上,不斷的甩着尾巴,似乎在掙脫。
老人收起魚竿,將魚取下,丟入魚簍。
這才緩緩起身,扶扶低垂的帽檐,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骨碌骨碌地望着陳揚:“剛剛是你問我?”
陳揚暗道這老傢伙是不是迷糊了,自己就站在他眼前,還問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不過他一向懂禮貌,因此還是很客氣的道:“老前輩說笑,這裡只有我一個人,自然是我問你。”
老人古里古怪的望着他:“我以爲你是個腦袋有問題的人呢,看來我錯了,你也不傻。”
陳揚狂汗:“前輩,你爲何這麼說?”
老人淡淡道:“你既然懂得這裡除外之外只有你一個人,那麼自然也該知道,這房子不是你的,就肯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