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衝慢慢的走進去,站在古玉圓桌旁。【首發】“徒兒拜見師父。”他雙手一揖,跪下一拜。只見左邊房間的牀上盤坐着一個老頭,他鬚髮皆白,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紅潤的皮膚猶如剛剛出生的小孩那麼細膩。
老人就是天玄宗的第二十九代掌門純陽真人。而天玄宗,是當年整個世界的第一大派,如今已經沒落得只剩下了幾間坐落於荒野的破舊閣樓了。
時間飛逝,光陰似箭,萬年光陰,彈指便過。萬年時間,雖然天玄宗已經沒落,但是憑藉着無比豐厚的底蘊,也出現了不少名噪一時的大能、絕世高手。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爲歷史。
“起來吧。”老人從打坐的牀上站了起來,微笑着道:“衝兒,今天有何收穫啊?”
“師父,您每次都這樣,老是問我有什麼收穫。您放心,徒兒很乖,保證不會耽誤練功。本門的‘天玄古經’徒兒已經練到第一層後期了,很快就要到第二層了。”少年站了起來,帶着一絲抱怨但是又十分誠懇的聲音道。
“想我天玄宗曾經是何等威風,不料竟然會是如此下場。爲師是怕天玄宗會在我手上煙消雲散,那我該如何面對各位祖師爺啊!”純陽真人面露苦笑之色。
“師父!”聽了純陽真人的話,武衝覺得師父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不過又說不出是哪來。“徒兒不肖,讓師父您傷心了。”他聲音帶着哽咽。
“衝兒,你隨我來。”純陽真人突然拍了拍古鬆的肩膀,眼中帶着一股絕然之色。同時左手掐了一個印訣,“嗖”的一下,兩人瞬間從茅草屋中消失了。
少年睜開雙眼,只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到處都是潔白透亮的冰雪世界,一陣一陣卷着雪花的大風從極頂上吹過,讓人通體生寒。
“師父,這是哪裡?好漂亮啊!”武衝看着這白茫茫的世界,奇怪的問道。
“衝兒,爲師今天帶你到本門禁地‘天玄聖境’,傳你本門通天功法。”純陽真人仰望着雲霧繚繞的天空,嚴肅異常的道:“跟我來。”
他雙手不停的翻動,一個個複雜的印訣不斷出現。
“開!”純陽真人突然大吼一聲,一道刺眼的白光從空中閃過,頓時一道光門出現在兩人眼前,如空間裂縫一般,門的上方隱隱的有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玄天聖境。
“進去吧!”純陽真人的聲音緩緩傳來。武衝看着純陽真人,點了點頭,隨即邁步踏入光門中。一踏入門中,一道白色光圈突然包圍住他的整個身體,一股暖暖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就在被白色光圈包住的同時,武衝身上不停的有黑色的物質流出來,臭燻燻的,難聞之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地,三個小時過去了,流出來的污穢物越來越少,最後,終於在沒有黑色物質流出來。純陽真人一直觀察着武衝鬆的變化,此時微微一笑。
“差不多了。”只見純陽真人雙手呈爪,氣運丹田,全身上下涌出白色真氣,銀白色的鬚髮在真氣的帶動下不停的舞動。忽然,他身形一動,一個瞬移來到了武衝的面前,雙手在離他頭頂不到五公分的地方不停的揮動,而包圍着他的白光在純陽真人雙手揮動之下慢慢向頭頂匯聚。
隨後,白光在純陽真人雙手的引導之下像尖刺一樣刺進武松的腦袋裡,隨着包圍少年身體的白光的越來越暗,刺進他頭頂的白光有越來越多。
白光像流水一樣由頭頂一直往下走,順着他的全身經脈,以極快的速度遊動着。他的經脈在這白光的一遍又一遍的遊動下,不斷的變粗,變韌。
武衝也並不好過,由於經脈的急劇擴張,他所承受的痛苦可不是一點點,那痛苦甚至比捱上千刀萬剮也不遑多讓,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流下來,臉上的肌肉在痛苦的折磨下都扭曲得變了形。一記又一記的痛苦瘋狂的撕扯着他的身心,瘋狂的考驗着他的意志力。
突然,他發現自己腦中出現了一團白濛濛的光團。“這是什麼?”他心中大爲詫異。
白色光團在武衝的意識中慢慢的變大變寬變亮,充斥着他的腦海,霧濛濛的,看不清楚。
“師父,這是怎麼一回事,徒兒周圍的白色光團是什麼東西?”他再也忍不住了,一絲恐懼襲上了心頭。沒有回答,白色光團繼續擴大,而且濃度也繼續加深。
突然,一聲巨響間震撼了整個山巔,一陣劇烈搖晃之後,一道冰冷無比的聲音響徹天地:“天玄餘孽,死!!”
純陽真人面色大變,猛的一推武衝,然後雙手掐訣,瞬間關閉了光門。同時,一雙遮天黑色大手撕裂空間而來。“嘭!”遮天大手威力無匹,一把捏住純陽真人。
“啊!”純陽真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片刻後,他的聲音消失,卻是已經形神俱滅。光門之內,武衝此刻完全崩潰了,他呆呆的看着純陽真人消散於天地間,身體劇烈顫抖。
“啊!!我殺了你!”他瘋狂的怒吼,使出全身力氣猛烈的撞擊光門。但是光門猶如一道天塹,無論如何也無法衝出。
漸漸的,他耗盡力氣,幾乎虛脫,慘笑一聲,無力的倒在地上。四年前,那一幕與如今是如此相似,當時他才十歲,正在家中努力看書,要考取功名,一個噩耗如晴天霹靂般落在他幼小的心靈上。
父親武義戰死沙場,屍骨無存。聽聞噩耗,母親當場崩潰昏死,半年之後鬱鬱而終。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母親離開人世,而如今,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如至親般的師父被轟成飛灰。
想想當初,要不是純陽真人的幫助,他恐怕已經被街頭流氓活生生打死;要不是純陽真人的收留,他恐怕已經餓死,曝屍荒野;要不是純陽真人不顧門規傳功法,從小體弱多病的他,恐怕早已病死。
腦中的記憶快速翻開,與父母在一起的快樂日子,父親戰死,母親鬱鬱而終,隨後到伯父家生活,不堪被羞辱,獨自離開。迫於生活,他只得沿街乞討,被一羣街頭流氓毆打,這時純陽真人出現,不僅救了他,還傳他功法……
往事一幕幕浮現,武衝身軀劇烈顫抖,爆發出無邊殺意,隨後轟然倒地,竟是昏死了過去。
一個瀑布之下,有一個碧綠的深潭,幽暗不能見底。這都是長年的流水衝擊而成的。燥動的河水到了這裡便有若處子一般靜寂,只剩下翻滾的水泡和低鳴。
一顆大樹長在碧潭的旁邊,粗大樹枝模過半個潭面,一個少年正躺在樹枝上,手中拿的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右手持在眼前,左手枕在腦後,透過玉石,半眯眼睛,悠然自得的望向天空,瞳仁聚在一處,竟然是入了神。
在他旁邊,有一個還昏迷不醒的人,正是武衝,不知怎麼從天玄聖境中出來。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漸漸睜開了眼睛。
“你,你醒了,我還以爲你死了呢?”那少年見武衝醒來,面露驚訝之色。今天早上,他見瀑布下的深潭之上飄着一人,便急忙撈了上來,當時已經沒有了呼吸,渾身冰涼,已經死了,卻不料現在居然活了過來。
“這是哪裡?”武衝爬起身,問道。經歷過三次喪失至親之痛,此時他的心境已經扭曲,渾身散發出極度危險的氣息。
感覺到對方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意,那少年渾身一顫,有些結巴道:“這裡是地龍城郊,距城一百里左右。”隨後,他將手中玉石拋給武衝,道:“這是你的。”,然後匆匆離去。
武衝接住玉石,這是他母親的傳家之寶,以前一直掛在身上。那少年漸漸遠去,他也拖着無力的身軀緩緩離去。
逝者已逝,生者還是要生存下去,他沒有心灰意冷,咬牙道:“師父!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不管那人有多強,我一定會讓他灰飛煙滅,一定!”
地龍城,正是當初的流浪之地,在這裡,他被純陽真人救走,過了一年無憂無慮的生活。可以說此地是他痛苦與幸福的交接地,如今幸福已經遠去,他再次踏足這裡。
眼中寒光一閃,武衝踏進了城門。首先要找出當初無緣無故,意圖取他性命的幾個街頭流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他早已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對付幾個流氓綽綽有餘。
城中沒有什麼變化,依然那麼繁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從城中央方向,傳來一陣凡人無法感覺到的龐大的威壓,警告城中的修士不要輕舉妄動。
一條小巷中,幾個流氓對着一個約六七歲的小乞丐拳打腳踢,小乞丐滿身傷口,苦苦求饒。幾個流氓哈哈大笑,越加用力,看樣子是要把這小乞丐活活打死。
“住手!!”武衝一聲暴喝,滿臉憤怒之色。他幾經尋找,終於找到了這幾個流氓,見這幾人要置小乞丐於死地,立即猛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