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旺左家在夏家窯一戰揚名,頗有壓倒岳家的之勢,其實這只是外人眼裡的錯覺,岳家根本未傷元氣,只是一時避其鋒芒而已。
過後的數年裡,兩家的摩擦演變成激烈的對撞,從兩個鬆散的社會閒雜人員團體對撞,進化成兩大利益集團的激烈碰撞,很多人被動的捲入了這場亂鬥,引發多個行業的一次大洗牌。
資本的原始積累無疑是血腥的,殘酷的。
在這場聲勢浩大的財富轉移的過程中,許多迅速竄起的土豪,江湖人士,紛紛隕落,一個接一個的新貴開始躍馬江湖,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
興旺左家,風雨飄渺中艱難的存活下來,而且越打越壯,越打越強,最終在無數次碰撞中,岳家被挑落馬下,從此一蹶不振。
和玉龍的兩戰,讓王躍勝看到了興旺左家的巨大潛力,他覺得他沒有看錯左暗,於是鄭重的向堂哥遞出了橄欖枝。
興旺和躍勝結盟了,具體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利益的相互勾結很難說得明白,也許沒有永恆的朋友,但一定應該有長久的合作伙伴,這樣才能用永恆的利益輸送,來維持良好的友誼。
阿彌陀佛!我們也解放了,澤哥我們四個把賈家窯村這邊完全移交了給王家。
規矩和秩序立起來,最起碼暫時夏家窯村的利益能夠得到保證,這條線還能存在一小段時期。
至於將來怎麼樣,下蛋根本沒考慮,他已經鐵了心的聽堂哥的,因爲換屆的事情已經內定了,到時候他的村支書可以走馬上任,將來相當長一段時間,他也會以堂哥馬首是瞻。
堂哥和王躍勝又密謀了一段時間,很快我們應該又有新的差事。
順便說一句,我們也鳥槍換炮了。躍勝給了我們一輛北京吉普2020,人也又多了三個主力。
夏家窯村的有兩個鐵了心的要跟着我們混,一個叫夏三,我們都叫他下三濫,另一個叫二狗,這兩個人的大名我一直不知道,這麼喊着也順口,也沒多想。
反正那段日子起起伏伏,有很多人出現我們的團隊裡,然後又消失了,這是自然淘汰法則,很殘酷,但也很無奈。
還有王家的一個青年也加入了我們,他叫王凱,在夏家窯村設卡期間和我們混熟了,於是攪在了一起。
王凱大約那年十九歲,不高也不矮一米七五,很帥氣也很喜氣,啥時候看他都是略帶笑意,爲人處事很成熟,辦事面面俱到。
夏三、二狗、王凱他們三個是第一批二代弟子,王凱最終成爲二代領軍人物。
有了興旺市場和王家源源不斷的穩定輸入,我們逐漸兵強馬壯起來,組織架構已經基本形成,逐漸立起越來越多的規距,紀律也嚴格起來。
當時我是挺不理解,我們這不是混社會嗎,怎麼能這麼憋屈,這到底算啥!
但澤哥、黑娃、阿剛被堂哥徹底洗腦了,眼光也放長遠了,沒太過囂張,也沒有放縱自己。
有時候我替他們叫屈的時候,這幾個大哥哥總會拍拍我,笑笑。
是啊,流氓有了理想也挺嚇人。
很快堂哥和王家又出招了,組建了車隊吸收社會車輛加入,直供各大建築工地。
這也是一記重刀,王家迅速的擴大生產,瘋狂的搶佔市場資源。
那段時間我們七個人忙得焦頭爛額,奔波在各大建築工地,交警隊,城建局。同時還要管理車隊,解決一些問題疑難雜症。
不過憑着左家剛剛打響的名聲,方方面面都頗給面子,還算順利。
有時我甚至忘了我們這羣人是社會人,不再打打殺殺,反而有點發蒙,有一種成名之後的迷茫感,和不適應感。
這也是層次提高以後的短暫不適應,用不了多久各自都會適應下來新的人生定位。
人會不會飄?答案是,會!
我們都是凡人,面對環境的突然改變,面對突如其來的鮮衣怒馬、紙醉金迷,衆人的恭維,馬屁,以及因爲畏懼而閃爍的眼神,避之不及的神情,種種人生百態。
我們也小飄了一段時間,脾氣也不好了,走路也橫着了,看誰也不爽了,有時候也無事生非,胡天黑地。
但在堂哥的訓斥和鞭策之下,大家都很快調整過來了。
這期間,車隊在不斷壯大,王家的石料場已經滿足不了我們的需求,於是我們滲透進了地產建材行業的各個領域,沙子,水泥,鋼材,到處都有我們的身影。
在其他領域雖然我們不強壯,但都有染指。雞毛零碎的小事越來越多,值得慶幸是二代的成長非常快。
王凱已經快能獨當一面,車隊遇到的一些小事,他去都能處理的很好。
下三濫和二狗稍微差一點,但給個差事,也能照貓畫虎跑跑腿。
王凱帶着下三濫和二狗,基本把下面跑腿的事都包圓了,這讓我們幾個一代也省心不少。
這期間還有一件喜事,常文遠果不其然投降了,這是個標準的商人,他親眼見證了我們的成長,面子不面子根本不是問題,他向錢低頭,因爲他覺得堂哥是能帶他賺更多錢的人,值得投資,於是興旺和文遠正式合併,經營權全部交給興旺,常文遠專心做了富家翁,沒事分分紅,也落得個逍遙自在。
一切都在變好,一次酒後,堂哥望着西面,淡淡地說了一句,玉龍也快了,連年也過不了,就得來找我。
我點點頭。
土狗們成氣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