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陌上花開,未亡之人,是一光年
果兒說完,那小嘴便是湊近了攝像機,好像是以爲那是吃的一般,想要上前去啃。
這時,男人快速的將果兒抱在了懷裡,嘴裡說着,“真饞,跟你媽一樣”
之後,畫面便是一轉。那播放出來的還是同一個房間,還是那張地毯,開始的畫面有點散亂,只見果兒端坐在一張嬰兒椅裡,她的一隻手不怎麼熟練的拿着一個湯勺。而,那畫面裡是男人來來去去的身影,他繫着一個圍裙,穿着最爲簡單的米色汗衫。
隨即,他將一個小碗放在了果兒的面前,對果兒說,“果兒,試試看會不會自己吃飯了?”
在畫面裡,果兒的頭髮已經濃密了很多,但是色澤依舊有點淺淡,她笑米米的盯着前面的那個碗,然後就笨拙的將湯勺放進了碗裡,舀起了幾粒米飯,然後她張開了嘴巴,放進了自己嘴裡……
“果兒真厲害,再試試看,之後就會越來越好。”
男人這麼鼓勵着,這樣的畫面讓傅容跟秦彥都覺得驚奇,他們不相信那個正在吼孩子的男人是溫雋涼,是那個殺伐果斷,有笑面閻王之稱的溫雋涼嗎?
卻是來不及去思索,那畫面再次轉換。依舊是在那個房間裡,一樣的裝潢,一切都沒有變。只見果兒小小的身子端坐在椅凳上,她的面前擺放着七八個菜,還有……一個蛋糕。
這時男人端着一碗東西出現在了畫面裡,他將那碗放在了桌上,此時纔看清,那是一碗麪條,應該說那是一碗長壽麪。
男人細心的幫果兒將麪條一根根挑出,等晾涼後再送到了果兒嘴裡……
房間裡三個人一起看着這樣的播放畫面,連素來對這種不屑的秦彥亦覺得心中一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心裡動盪了一下。
此時,那畫面好像是沒有了,放到了盡頭。
當傅容跟秦彥正準備上前看許夏木是什麼狀態時,在那畫面裡卻是出現了一個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溫雋涼,他沒有戴眼鏡,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衫,也沒有打領帶,他面容的輪廓在電視裡似乎顯得更加分明跟俊逸,那一雙沒有了眼鏡遮掩的黝黑瞳眸,此時似乎散發着奇異的光芒,更是帶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他對着鏡頭淺淺一笑,更像是對着許夏木一般,然後他清冽的嗓音從電視機裡傳來,“有些話我想單獨對她說,如果有別人在場,請離開。”
聞言,傅容卻是恭敬的不知是在對誰說,明明溫雋涼不在這裡,他說:“是溫總”
秦彥受不了傅容對溫雋涼這麼點頭哈腰的樣子,他剛想說話,就直接被身旁的傅容給拽了出去
“傅容你放開我你能不能文明點,喂”
最後,一切一切的似乎安靜了下來。
溫雋涼的眸光一直盯在了一點上,而那個點卻恰好是許夏木所坐的位置,他就像是透過了鏡頭在對她笑,“夏木,當你看到這些的時候,就說明你的情況已經很不好。”
“剛纔你前面看見的片段是果兒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自己吃飯,還有第一次給她過生日。我們的果兒很聰明,不需要人花太多的心思,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不見,或者是無法陪在你們身邊,你不需要對她解釋什麼,其實她都懂。”
“夏木,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你的病不是不能治,只是會比較麻煩,我一切都安排好了。”
“傻姑娘不要再爲了我做傻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或許你看到這些的時候,你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不記得也好,不記得你才能重新開始……”男人這麼說着,那眸光裡卻是多出了幾分憂傷來
許夏木從未看見他如此憂傷過……
她的眸光裡慢慢潤出了一抹溼潤來,卻是那麼一問一答般的銜接,她看着那屏幕,慢慢張開了脣,帶着哽咽,卻是那麼輕微的細語之聲,“不……我記得……我記得你……”
這時,男人又說道,“夏木,如果你還記得我,那麼我們來做一個遊戲,這個酒店的每個房間都藏了一份禮物,如果你都能找到,那麼我就會回來……”
“禮物?”許夏木任眼裡的眼淚流了下來。
隨即,那電視屏幕卻是什麼都沒有,變成了一片漆黑。
卻是突然間,許夏木從沙發上衝到那個電視機前,她任性而無理取鬧般的拍打着電視機,嘴裡更是罵道:“你這個混蛋……你快出來……快說禮物在哪裡,我恨你,我恨你,你快出來……”
聲音實在是太大,便是讓守在門外的傅容跟秦彥連忙衝進了套房內。
他們一衝進去,就看見一個女人對着電視機正在大喊大叫,更是毫無形象的拳打腳踢。
看着這幅畫面,秦彥看向了傅容,雙手一攤扯脣一笑,“看來你這個法子不頂用,她還是那麼瘋”
傅容眉頭一皺,此時也管不了其他,先將人帶回國再說。
這一次西雅圖,三人猶如來時般的離開,似乎毫無收穫。
……
此時,溫氏下屬的醫院內。卻是有一人坐在輪椅上,他穿着單薄的病號服,烏黑的頭髮,他靠窗而坐,他纖細而漂亮的雙手隨意的擱在了腿上,他的眸光悠遠而深邃,似乎能看透一切般的看向窗外。
窗外,一切明媚。
此時那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女人手裡拎着一個水果籃,然後走了進來。女人的面容屬於清秀型,留着一頭俏麗的短髮,膚色算得上白希,有一雙靈活的眼睛。
她進來後,便看見男人靠窗坐在那,她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男人的身側,關心道:“窗邊,你穿的單薄,會冷。”
說着,她便想幫男人去推輪椅,只是那手剛伸出,卻是被男人的手握住了。
兩手握在一起,是互相的熱度傳傳遞到了彼此。
“阿衍”女人看着兩人交握的手,便是呢喃般的喚出。
隨即,男人卻是眉頭一皺,鬆開了女人的手,繼續看向了窗外,“我知道在我昏迷的時候,你每天都會來看我,這些母親都對我說了,對於這些我只能說聲謝謝。”
“……我已經不奢望了,只要看見你好,我就心滿意足了。”這個女人並非別人,正是楚曼寧。此時她就站在他身邊,但是她感覺他離她好似隔着一個光年般的距離。
她再也觸碰不到。
“阿寧,現在我們已經兩不相欠了。”溫雋涼又說道,那語氣裡卻是那麼的如釋重負,那般的輕鬆。
楚曼寧不懂他的意思,她想或許他指得是寧樓還有那些他想贈予她的溫氏股份,“寧樓我會打理好,那是你送給我的東西,我一定會打理好……至於股份,我那次沒要,之後也不會再要。”
聞言,溫雋涼擡眸看向她,那眼眸裡滿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嚴肅道:“你會錯意了,我不是指那些。”
“那你指得是什麼?”楚曼寧疑惑不解,她知道他不想虧欠她,所以就給了寧樓,還有那些股份
不是這些又是什麼?
溫雋涼卻道,“我的命。”
瞬間,楚曼寧便呆愣在了那裡,她好像都無法思考,更是難以想象她都聽見了什麼,他說是他的命
是的這次他能活下來,能醒過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蹟,連醫生都難以相信的奇蹟,所以她曾經救得那個人其實已經不在了,他是溫雋涼,卻也已經不是溫雋涼。
他現在的命完全屬於他自己,不再是她救下的那個。
楚曼寧含着淚,卻是即將要哭出來的樣子,“你一定要跟我分得那麼清楚嗎?一定要嗎……?我知道你從沒愛過我,那時候是我投其所好的倒追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但是,阿衍整整六年的時間,你真的對我沒有動心過?”
“動沒動心重要嘛?”溫雋涼卻是反問道,那語氣是那般的冷靜。
“怎麼不重要?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們也有過甜蜜的時光,我們租住的那個房間,你在外面上班回來,我給你做晚飯,還有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給你做早飯,這些難道你真的說忘都能忘嘛阿衍……我真的很後悔,如果我當時沒有離開你,沒有走,那麼現在你不會這樣,我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我們會過的很幸福。”一提起從前,楚曼寧卻是再一次的奔潰了起來,似乎早已成了她這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也想重新開始,也想再另外尋覓一段感情,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就是做不到。
溫雋涼朝着蹲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的楚曼寧伸出了手,他的手撫過她的發頂。此時,楚曼寧亦是感覺到了他的舉動,她緩緩的擡起頭來看向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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