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這一路上都很是沉默,李詩韻好幾次想開口對青煙說些什麼,都被林天歌制止了。這丫頭現在的心情明顯很不好,一副不願和人說話的模樣兒。李詩韻又是那種一開口說話就能挑起青煙怒火的,還是別開口的好。
這會兒就讓讓青煙一個人靜靜吧!三人沉默着回了魔教。
自從那天在街上回來後,青煙明顯比往日裡沉默了許多。在飯桌上也不怎麼開口說話,飯吃的也沒有往常多了,面對李詩韻故意的挑釁也只是裝作沒聽見。除了每次吃飯時間,幾乎就是整天躲在屋子裡不出來。
李詩韻無奈的衝着林天歌聳了聳肩,她真的是盡力了!
這兩日青煙不開心,林天歌想着法兒的哄她,她也只是勉強笑笑,片刻間臉又拉了下來。李詩韻想着若是自己上去激她兩句,青煙說不定會像往常一樣和她吵起來。
雖說這個辦法着實有些找罵的意思,但總比青煙現在這樣死氣沉沉的好。
但是,現在看來,這招也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青煙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頗有些暴風雨前的寧靜,就是不知何時會爆發了。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九月份就在青煙異常沉默的氣氛下過去了。
十月份的天氣明顯比九月份冷了許多,陽城是個依山傍水的城市,氣候自然比其他地方要溼冷上一些。
陽城的百姓現在已經穿上了稍厚些的夾衣了,前些日子因爲青煙情緒不好,幾人一直沒再去街上定製冬天要穿的衣服。
等了這麼些日子,李詩韻已是有些不耐煩了。青煙還是一如既往的消沉,沒人陪她玩鬧了,她在莊內待着也覺得沒意思。
今兒一早,李詩韻本是纏着林天歌陪她上街逛逛的。林天歌因爲有事兒去不了,就讓左明遠陪着她去了。
這兩人更是一見面就不對付,這不還未出門就已經吵上了。
“花孔雀,本小姐纔不稀罕你陪我上街呢!若不是怕林哥哥擔心,我是看都不願看上你一眼的!”李詩韻今日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對襟長褙子,髮髻高梳,髻鬟緊緻,發間斜插了一隻銀白色的暖玉髮簪。瑩白的耳垂上綴着兩隻翠綠的耳環,耳邊鬢角挑出的長長兩縷髮絲逶迤而下,比往日多了些嫵媚。
此時,李詩韻的兩隻小手正拽着左側的一縷長髮繞着圈圈,一臉不屑的對着左明遠冷哼了一聲。
“怎麼?大長老沒能陪你出來,你心裡不高興了?也是,這麼表裡不一的女人,大長老怎麼會看得上!”左明遠一臉嫌棄的看了眼李詩韻,急忙扭頭看向別處。一臉很不待見你,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的模樣兒。
“你……你這麼騷包,怪不得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你!”
“你難道不知道我的紅顏知己已經遍佈全國了嗎?”左明遠一副你竟然連這都不知道的驚訝表情。
“依我看,你那所謂的紅顏知己,都是些不要臉的的青樓女子吧。虧你好意思說得出口!”李詩韻眼角一挑,瞪了左明遠一眼,這般嬌俏傲嬌的模樣,讓左明遠忍不住心下一跳,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
“看什麼看!沒見過本姑娘這麼漂亮的美人嗎?!”
“呵呵,就你這臉蛋,還不如紅玉姑娘的一根手指頭呢!”
美人如斯,紅玉滿盈,說的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才女紅玉。據說,江湖上有一半的江郎才俊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然而,她卻獨獨喜歡上了八王爺,日日盼着能嫁進八王爺的府邸。
至於後續如何了,那自然是……沒有後續了。八王爺趙景安對她一向冷酷的很,直惹得江湖好兒郎們很是不滿,卻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感情的事還是得講究個兩情相悅的!
“哼!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要我說,你們男人一個個都是瞎了眼了,她日日纏着八王爺,想嫁進王府,也不過就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俗人罷了!你們還一個個上趕着去給人家八王爺當炮灰,沒骨氣!”李詩韻說起紅玉是很不屑一顧的,要她說那女人還不如青煙呢,青煙雖是嘴巴臭,但到底是個好人。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個習慣利用別人爬上高位的惡毒之人!
“嫉妒人家了吧!”左明遠倒是並未反駁,他雖是覺得紅玉長得漂亮,但對她的人品卻是不敢苟同的,說出來也不過是逗逗李詩韻。
“纔沒有!誰會嫉妒她啊,我嫉妒青煙也不會嫉妒她的!”
“哦,原來你一直很嫉妒青煙啊!”左明遠一副我終於抓到了你額小辮子的模樣。一臉促狹的湊到李詩韻跟前,衝着她擠眉弄眼道,“是不是因爲大長老對青煙特別好,你就嫉妒人家?”左明遠說完這話,臉上表現出一副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的得意模樣兒。
“你……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不和你說了!”小姑娘小臉兒微紅,頓時傲嬌了,扭頭不願再和左明遠說下去了。
兩人一路上吵吵鬧鬧的來到了南源街上的一家制衣店,南源街與青石街隔着一條小巷子。此時正是中午時分,天氣相對比較暖和,倆人一路走來都接收了來自四面八方老鄉們的問候。這主要還得歸功於左明遠有張與青煙一樣甜的嘴巴。
“傾城”製衣店算是陽城最好的衣店了,因在京城也有分店,這裡的衣服款式換的也勤,基本上是跟着京城的潮流發展的。魔教幾個堂主偶爾也會來這裡逛逛,看看有沒有時下最新的款式,也好回去讓魔教專門負責置辦衣服的人照着自己喜歡的樣子做上那麼一兩身。
“姑娘想要什麼款式的衣服?”傾城店的老闆見是左明遠親自登門,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又見李詩韻一直對着店裡的衣服左看右看,而左明遠只是坐着不動,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來給姑娘家挑衣服的。
“你們店裡都有些什麼新的款式,一併拿出來看看!”李詩韻今日出門前就覺得有些疲乏,但在家待着實在是太無趣了,便強撐着出了門,這會兒覺得頭有些暈,急忙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緩了緩。
“好嘞!”店老闆忙吩咐身旁的夥計,“去將新進的一批成衣取來,給姑娘看看!”小夥計應了一聲去了。
這會兒,李詩韻已是覺得眼前有些犯花了,急忙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額角,這才感覺稍微好些了,只是頭有些暈。她強撐着不願給左明遠說,若是說出來,那廝估計又要嘲笑她一番,她也沒得去自討沒趣。
左明遠此時正盯着門對面的那家藥鋪看,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剛剛好像看見青煙的師父進了那家店裡。
這般想着,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也好問問這人是來幹嘛的。
“你先在這裡慢慢看着,我去去就回!”左明遠對着李詩韻囑咐了兩句,邁着步子往門外走去。
這時,身後響起店老闆驚慌失措的聲音,“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左明遠急忙回頭看去,這才發現李詩韻已經暈倒在了地上。急忙回身抱起李詩韻,就向着對面的藥鋪衝去。
“掌櫃的,你給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客官,我們這裡只賣藥,不看病的!”掌櫃的表示自己也無能無力。
左明遠這也是着急則亂,現下聽掌櫃的這麼一說,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陽城也沒什麼像樣的大夫,要說起醫術,也就只有呂修言算得上是最好的了。可是,這會兒呂修言並不在陽城。這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去哪裡,總不能去臨城抓個大夫回來吧。
“若是不介意,可否讓在下幫忙看看!”左明遠正是着急之際,耳旁響起一道溫潤的男聲。
他扭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剛纔並未看錯。
“是你?”這人不是長青又是誰。
長青並未回話,只是將視線挪向了暈着的李詩韻。
左明遠這纔想起,面前這人不僅是青煙的師父,還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急忙將李詩韻抱起放到藥鋪內的唯一一張軟榻上,這才讓了位置給長青。
長青虛扶了扶李詩韻的手腕,這才搭在了她的脈搏上。過了須臾,男子一張好看的臉上劃過一抹莫名的情緒,眉角忍不住蹙了蹙。
“她怎麼樣了?”左明遠見長青面色不渝,不由得有些擔心道。
長青號了脈後,輕輕放開女子的手腕,自兜裡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魔教還真是危險!”
“你什麼意思?”
“她中了南疆的蠱毒,已是有兩年了。之前應是一直吃着緩解的藥物,但畢竟是時日久了,若是再不徹底解了這蠱毒,這姑娘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長青說這話時,臉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左明遠卻不像他這麼淡定了,“你不是在騙我吧?這丫頭這些年一直都是好好的,身體健康的很,怎麼會中了蠱?”
“你若不信,那也沒辦法,告辭!”長青說着便提着步子出了門。
“你……你不去看看青煙?”左明遠猶豫了片刻,終是說出了口。
長青往出走的步子並未停頓,清冷疏離的嗓音緩緩飄了進來,“在下正要去拜訪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