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是不是很有錢?”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林天歌托腮想了片刻,只能委婉的回道,“我家不窮!”陽城的居民都是魔教人,不知道他這麼回答會不會嚇到小姑娘。
魔教總部位於陽城西南的一個山莊裡,山莊佔地面積八千多平米,三面環山,進去山莊的入口處設了重重關卡。
魔教第一任教主之所以將魔教的總部選址在這裡,一是山莊三面環山,易守難攻;二是,這裡是魔教第一任教主與其夫人相知相戀的地方,這事兒還曾在江湖上留下了一段佳話,說書先生將兩人的愛情故事說的極是悽美。至於到底如何,已是無人考究。
魔教的其他教衆,平日裡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樣兒,各有各的事業。有的是酒店老闆,有的是絲綢生意商,就連街邊擺地攤的那些普通老闆姓都是魔教的下屬。
至於當初爲何魔教會被江湖人圍攻而不自知,實在是因爲……夜深人靜大部分人都
進入夢醒之際,突然山莊裡起了一把火,就在衆人毫無防備下,一夥蒙面人趁機闖入了山莊內。
奇怪的是,這些人也並沒有要將魔教一網打盡的意思,只是東翻西找,好似在找些什麼。但後來,遇到呂修言之時,卻突然痛下了下手。
當時,闖入魔教的總共有兩撥人馬,一撥自然是那些所謂的江湖正派,一撥蒙着面卻不知道是什麼人了。
但既然能進的了魔教山莊內,肯定是莊內出了內鬼,不然他們不可能突破重重關卡進的了莊。
林天歌從江陵回來後,就將各個哨口的人來了次大換血。這次回去一定要揪出這個內鬼,不然這山莊恐怕也不會太平了,他不想一回來就將青煙放置在這麼危險的環境下。
這一路上青煙都極是興奮,等到進了莊子。青煙自馬車上跳下來時,只覺得自己以往住的屋子都不能稱之爲住處了,那最多算個容身之處。
擡眼看着面前這一大片巍峨起伏的建築,小姑娘滿臉感概,扭頭衝着林天歌說道,“林大哥,你家真不是一般的有錢!”
幾人進了莊子裡,魔教的總堂主也就是裕和堂堂主李天讓正站在莊子口等着,眼見着林天歌三人領着個小姑娘,心裡暗想這應該就是小少主了,正欲跪地迎接,被林天歌一個眼神阻止了。
林天歌是想着暫時還是不要讓青煙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小丫頭剛離開師父,若是忽然告訴她,她本就是魔教人,自己上山只是個幌子,長青說的兩年之約也是騙她的,這丫頭肯定會傷心欲絕,大受打擊的。
還不如就這樣假裝她是山莊的客人,底下人只需對她恭敬些,也不必說破。等過上一兩年,她在這裡住習慣了,再慢慢告訴她一切,她也能更好接受一些。
“大長老,這位姑娘的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是先休息還是先用飯!”李天讓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心思自然比一般人要深沉得多。他雖是不解大長老爲何要制止自己向小少主行禮,但心思活泛的他立馬就將青煙當做座上賓來對待了。
“先讓青煙休息吧。”這一路上小姑娘吃了些零嘴,想必現在也不太餓。趕了這麼幾天路,再加上暈車,青煙現在一定也很睏乏了。
“好,我這就吩咐人帶青煙姑娘去她的房間!”李天讓說着便帶人領着青煙去了。
林天歌這才吩咐呂修言和左明遠兩人,“給底下的人吩咐下去,青煙是魔教少主這件事情暫時保密,若是有人在她面前不小心說露了嘴,教法伺候!”
“是!”兩人領了命便下去了。
青煙隨着一個侍女進了屋後,東瞅瞅西看看,越發覺得自己在山上的房間小的不能再小了。這個屋子一看就是姑娘家住的,偌大的梳妝檯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簪子首飾,妝臺上擺着一個大大的銅鏡,鏡面很是清晰,比自己在山上梳妝用的小鏡子要清晰多了。透過鏡面,她都能數清自己有幾根睫毛了。
窗花都是細緻漂亮的紫羅蘭,一排排的勻稱的分佈在窗子上,看起來很是雅緻。兩米寬的大牀上鋪着軟軟的牀褥,細碎的流蘇自牀頂垂了下來,隨着窗外的微風緩緩的晃來晃去。
這個房間處處流露着女兒家的細膩溫婉,雅靜別緻。
“姑娘先休息片刻,等用晚飯的時候,女婢再來叫姑娘!”領着青煙進來的小侍女溫柔的說完,便退了下去。
青煙眼見着房間門被關上了,立刻撲向那張自己夢寐以求的大牀。
“嗷嗷,好舒服!”小姑娘將小臉兒在鋪牀上蹭了蹭,只覺的軟軟的滑滑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舒服。
青煙這幾日因爲暈車一直沒有睡好,這會兒頭沾了枕頭,不到片刻就睡了過去。
青煙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她又回到了山上,師父站在竹屋門口微笑的衝着自己招了招手,自己歡天喜地的向着師父跑去。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師父便消失不見了。只餘下一聲聲空蕩蕩的迴音,“青煙,我不會去接你了!”
小姑娘趴在枕頭上,懷裡抱着被子,眉頭緊蹙,嘴裡喃喃的唸叨着“師父”,一副可憐的小模樣兒。
林天歌站牀前看了許久,終究是嘆了口氣,轉身出了屋子。
“喂!醒醒!”青煙在睡夢中只覺得一直有人在搖晃自己,耳邊響起一陣清脆的叫聲。
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嘴裡不滿的嘀咕着,“悟緣,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悟緣?”李詩韻疑惑的撓了撓小腦袋,很是不解,眼見着牀上的人還不醒,再次伸手搖晃着那人細細的胳膊,“喂!本小姐在叫你,快醒醒!”
青煙被這聲音吵鬧的不得安寧,蹙了蹙眉,這才睜開了眼,面前是一個綁着麻花辮的十五歲左右的小姑娘,穿着粉紅色的綢衣,撅着小嘴低頭盯着自己。
“呵!”青煙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自牀上猛坐了起來。
“啊!你……你怎麼突然就爬起來了!嚇死我了!”李詩韻說着拍了拍小胸脯,她本是正低頭研究着青煙眼睛上的睫毛,只覺得這丫頭的睫毛怎的比自己的還長,一個不妨牀上的人忽然坐了起來,瞬間被嚇了一大跳。
“你是誰?”青煙擡頭問道。
“哼!我還想問你是誰呢?聽說是大長老將你帶回來的,看你長得瘦瘦的小小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也沒什麼特別的嘛!”李詩韻不屑的撇了撇嘴。
“林大哥是個好人,我師父要出遠門了,不方便帶着我,是林大哥收留我的。”青煙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兒,她沒怎麼和人相處過,只覺得面前的人也不像個壞人,這纔好聲好氣的說着話。
“我們魔教又不是收容所,你沒地方住了可以去住客棧嗎嘛,幹嘛非要住在這裡!”青煙好脾氣的說着,李詩韻可就不那麼友善了。
“這裡是你家嗎?爲什麼我不能住?林大哥也在我家裡住過的,我們這叫禮尚往來,互相幫助!”禮尚往來應該是這樣用的吧?小姑娘不確定的想了想。
“你……你真是厚臉皮!不要臉!一點都不矜持。”李詩韻有些氣惱了,這丫頭怎麼和以往林大哥帶回來的女人不一樣呢,以往自己罵兩句她們便嚶嚶的哭着跑了,面前這丫頭怎的還一副正兒八經回答自己的模樣兒。
她難道聽不出自己的弦外之音?難道是在裝傻?還是真的就傻?李詩韻低頭盯着青煙看着,越看越覺得這丫頭可能就是真傻,看這傻傻的模樣兒,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青煙一旦睡不飽,醒來後就是一副大腦放空的狀態,這會兒小姑娘的思維還不知在哪兒飄着呢,對於李詩韻的話也是半聽半不聽的,還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青煙以往都是一覺睡到自然醒,平時還真的很少會這樣。若是放在平時,面對李詩韻的不友善,小姑娘早就罵回去了,哪會傻傻的被人罵。
李詩韻說完等了片刻,仍不見面前的人回答自己,低頭一看,青煙倚在牀柱上又睡了過去,頓時氣得鼻孔冒煙,冷哼了一聲,扭頭摔了門出去了。
“啊啊!真是氣死我了!那個笨蛋!愛睡鬼!再也不要理她了!”小姑娘甩着腮幫子怒氣衝衝的便走邊罵,“碰”的一聲撞在了迎面走來的人身上。
“哎呀,這是誰惹咱們李大小姐生氣了?”左明遠輕佻的吹了個口哨。
“滾!花孔雀,離我遠一點!”李詩韻本就在生着悶氣,這會兒看到左明遠更是不高興了。
“你!”左明遠豎着中指顫抖着指了指李詩韻,只氣的胸膛起伏不定。他最討厭別人叫他花孔雀了,他不就是愛打扮了些嘛。這丫頭真是討厭,總有一天,他要將這丫頭的嘴撕爛,哼!
這兩人在魔教裡一向不對付,見面總是互相看不順眼,這會兒碰見了免不了又是要給對方臉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