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很晚纔回到住處,一看關情的房門緊閉,想來是熬不住睡下了。躡手躡腳洗漱完畢鑽進被窩,抓緊時間睡覺,否則明天非得頂着熊貓眼去上班了,那還不活生生被小李笑話死。
“嘉魚,嘉魚。”
遠遠就聽見一個聲音在叫我,那聲音溫柔極了,可是聽着卻不像蘇瑾南,正想着還會有誰這麼癡癡的呼喚我?回頭就看見吳淵的臉,還是當處淨若蓮花的笑顏,我都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吳淵,你怎麼在這兒?蘇瑾南呢?”
“什麼蘇瑾南?你說什麼呢?”他笑着,彷彿對我的話全然不知。
“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啊,你見過的。”我慌忙想起:“對了,他是你女朋友的弟弟,你不可能不認識。”
他探手在我額上,微微皺眉:“嘉魚,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說起胡話來了?我女朋友不就是你麼?”
我是真的驚着了,趕緊打開他的手,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你女朋友不是我,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叫蘇瑾冉,是個大家閨秀,吳淵,你怎麼了,你難道失意了?”
我想着小言裡的狗血情節,通常都有什麼車禍失意的橋段,該不會真讓我給碰上了?那也別是這麼個玩法啊
“嘉魚,你說話真有意思,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他依舊笑着:“今天是情人節,我來接你出去玩兒。”
“開什麼玩笑呢昨天不就是情人節嗎,怎麼又過上了”
我幾乎就要推開他然後轉身逃跑,可他又一把撈住我:“嘉魚,今天才是2月14號,2005年2月14號,情人節。”
腦袋炸開一記悶雷,不可能,我不會是一覺就穿越回四年前了,沒這麼邪門
“對了,蘇瑾南到底是誰?”吳淵的問題讓我崩潰,我一面掙扎一面大叫:“瑾南蘇瑾南”
忽然身上被人大力推了一下,雙腳一蹬猛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關情,她滿是詫異,我慌張環顧四周,還是我的臥室,又拉着她問:“今天是哪天啊?”
她愣一下差點笑死:“2月15號。”
“哪一年啊?”
“你傻了?09年。”
嘆口氣,抓着她的手也放鬆不少,幸好,幸好。
“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做了個夢。”
“看你那樣兒真搞笑,剛進門就聽見你喊蘇瑾南,怎麼着,夢見他丟了?”關情滿是戲謔,我扶額搖搖頭:“沒有,是我丟了。”
她放下包包:“行了,你趕緊起牀收拾收拾,我給你做早餐去。”
我看她一身花枝招展的打扮明顯是夜場戰服,身上還有些菸酒殘餘的氣味:“你昨晚又出去了?”
“我壓根兒就沒回來。”她得意一笑,徹夜不歸還神采奕奕。
“喲,長進了,想當年你可是宿舍的乖乖女,現在都學會瘋玩兒了,真以爲自己今天不用上班啊?”
“我今天是不去上班啊。”她在我穿衣鏡前晃悠一圈,美美的欣賞起腳上那雙閃亮的高跟鞋。
“新買的?”
“漂亮嗎?”她笑得美貌都快飛起來了。
“好看,不過你不上班全勤獎可就沒了,以後你拿什麼去買漂亮的衣服鞋子?”
她好像全不在乎:“我這假期合理合法,不耽誤事。”
“合法假期?”
“婚假當然是合法假期。”
我從牀上跳起來,拉住還在轉圈的關情:“你沒事?”
她笑笑從包裡掏出個小紅本在我眼前晃晃:“看見沒?”我趕緊接過來細細查看:“你這上哪弄的假證?”
“民政局弄得,那鋼印能是假的嗎?”
我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是個真是的事情,可是證件上那張結婚照裡的兩個人橫着看豎着看都是幸福的。
“這人誰啊?”我指着那男的問關情。
“我老公。”
“哪人販子賣給你的?別開玩笑”
關情扶着我的肩,用很正式的口吻說:“嘉魚,我結婚了,真的”
我這纔想起驚訝,差點‘啊’一聲把天花板震裂,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這耳朵怎麼比孫悟空的眼睛還近視”關情鄭重其事,一字一句說:“我說,我結婚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你做事可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
“從我離家的那一刻起我就跟循規蹈矩背道而馳了。”她略微傷感道:“所以我連結婚的事都沒有跟家裡人說,我怕他們更加不會原諒我。”
“那你幹嘛還要做?”
“沒辦法啊,我不說什麼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的話,我只知道這個男人對我有價值,我在這城市低眉順眼這麼久,現在能財色兼收不是很圓滿嗎?”
“這不是一斤白菜二兩肉的事,你到底想清楚了沒?”
“要是沒想清楚我也不可能去領證啊,再說他挺好的。”
我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年紀大概三十多:“你們怎麼認識的?”
“你還記得校慶的時候你被吳淵拉走了嗎?我就是那空當遇上他的,他是高我們幾屆的師兄,之後我們經常聯繫,昨天他一大早就守在我單位樓下,我一心動,這麼着就答應他了。情人節領證,是不是很浪漫啊?”她那笑真是幸福甜蜜,我看着都動容。
伸手輕輕抱抱她:“又一個已婚的,真好,祝你幸福。對了,什麼時候辦喜宴?我給你當伴娘。”
“再等等,畢竟我們是閃婚,總得讓我跟家裡人緩解下關係再說。”
“好,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老公,結婚前沒機會審覈,婚後總得補上。”
她答應的極其痛快:“行,沒問題,到時候讓他請你吃大餐,他自己就是開酒樓的,只是規模比不上你們公司聚會常去的那幾家。”
“喲,這麼說,你也是個老闆娘啊”我打趣她,她說:“我今天回來就是收拾行李的,結了婚總不能還分居。”
“看你這歸心似箭的,我哪敢耽誤你,去。”
關情走的時候給我了個信息,無非就是謝謝我的收留,還有她新家的地址。她這一走我心裡反倒空落落的,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朋友面前成爲第二位,可是當她們都結婚了,我自然就順位下降,不是女人愛老公勝過朋友,而是雌性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