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觀察

謹山額上的青筋不停地突突跳。

那個男人跟傻子似的大哭聲,讓他幾次想說話,都說不出來。

宗內各個師弟師妹的秉性,他還是知道點的,這位盧師妹,齜牙必報,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溫頌平若像以前那般老實,不犯到她手裡,看在思源師伯面上,她也不會怎麼的。

可是現在,盧悅因爲那個大哭的人,越來越冷的神色,他就知道,若是幾位師伯不出面,溫頌平想保住一條命,根本不可能。

“盧悅,有什麼話好好說,事非自有公斷,宗門刑堂更不是吃素的,不要再殺人了好嗎?”

身後,柳師妹越來越抖的身體,讓謹山心中嘆氣,他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位道友,你也別哭了。抓你的人,已經被殺了。”

“嗚……”

曾想抽抽噎噎,終於把聲音停下了點,他哭不僅是哭身上痛,不僅是哭先前的害怕,更是哭……他不知道盧悅一怒之下,殺了她自家四個同門,該怎麼辦?

雖然那樣殺人好凶殘,他也害怕,可是……她到底是因爲他和花晨。

“別怕!”盧悅自然看到他和花晨眼底的擔心害怕,努力扯了個笑臉,“這件事和你們沒關係,是溫家要對付我的。現在……把你們拖進來,是我對不起你們!”

“哈哈哈!”溫頌平感覺身上無處不在的殺氣,心中悲憤以極,“你因爲兩個散修,問也不問,就殺我溫家四人,盧悅,你好威風,好威風啊!”

雖然他不是核心弟子,可也是早就晉級內門長老,又是一個煉器師。這樣的身份,走到哪,他也沒被人這般羞辱過。

臭丫頭跟兩個沒死的人說對不起,怎麼就能對他這個老師兄,幾次三番的出手?

“有本事,你今天就殺了我,把我繳成肉泥,若不然,我們不……”

“你閉嘴!”

一向溫和的謹山,非常嚴厲的打斷溫頌平的話,他非常明白,一旦讓這個笨師兄把那話說出來,盧悅根本不會再顧忌思源師伯,“誰讓你隨隨便便到坊市綁人的?哪個給你的權利?”

躲在人後的柳如媚,總算給自己師兄點了個贊,把話繞到正常路徑上就好。

溫頌平被謹山那一喝,剛起的一點血性,剛起的一點想死了算了的心,又活回來了些,“我……我撿了一塊留影石,上面有盧悅與這兩人的親密影像。她是我逍遙核心弟子,哪怕……,她也只能從我逍遙找雙|修道侶。”

一句話說完,溫頌平好像老了十歲,他剛剛好想說盧悅廢了,可話到嘴邊,面對那個冷冷看着他的女孩,他愣是說不下去。

他害怕,害怕那樣一說,身上轉瞬就她絞成肉泥,幾個侄孫的慘樣,還在眼前,他們流的血,那般刺目,那般鮮紅到恐怖……

“所以你就綁了這兩個人?”謹山被他氣得肝疼,他都不知道怎麼說這位笨師兄好了,他哪來的膽子?正常情況下,他不是應該在知道事情不對的第一時間,報到宗門嗎?

盧悅悠關整個宗門的變數,不管她做了什麼,只要她想做,只她開心,她願意,宗門師長都不會管太嚴。

這人蠢的什麼都知道,廢了兩個孫子,還一點教訓都沒吸取的人,是怎麼修到結丹的?

有好處往上上,可你到是瞅準,那個好處,到底是不是你能承受得呀?

一衆聽的人,都想嘆氣,溫行文和溫行劍,一死一廢,溫頌平這樣做,他們倒沒什麼好奇怪的。

他們現在只奇怪,明明被廢的人,明明只是築基初期修爲,她是怎麼以那麼愉快的速度,殺了溫家四人,又把早就結丹的溫頌平捆成那樣的?

“我……我沒錯,我有那塊留影石,還有剛剛,你們誰都看見了,盧悅對這兩人的關心程度,若是他們之間,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們誰信?”

“啪啪啪!”

盧悅幫他拍掌,“推理得很好,溫頌平,我嫁不嫁人的,關你什麼事?鹹吃蘿蔔淡操心。”

“你是我逍遙弟子,得宗門諸多師長愛護,爲了你,連僅剩的半顆造化丹,都沒了,你以爲你還是你自己嗎?”

溫頌平總算抓住她話裡的漏洞,“純粹接近滿值的水靈根,呵呵!盧悅,你只能從宗門爲你劃好的人選內,找一個人嫁了,想從外面找人,你這輩子,都只能做做夢了。”

又是造化丹,爲這個狗屁丹藥,盧悅覺得她可以好好吐口血了。

“你閉嘴,”若不是這人被盧悅捆成這樣,謹山都想好好踢他幾腳,“你什麼時候可以代表宗門了?別把你們各世家的齷蹉事情,也拿到宗門來當準則。”

柳如媚看到跳着腳在那罵的大師兄,好想把他拽回來。

溫頌平滯了滯,想尋找同盟,可是那羣從內事堂出來的人,一個個的面色都不善,而前段時間,還在他面前,不停訴委屈的小師妹,又躲在人後,連頭都不敢露。

能在渡仙峰出現的,都是內門弟子,他們本身的靈根資質,是他們傲然於家族的根本。

可是這些年來,每每受傷,再不能進階的師兄師姐,宗門沒有逼迫,卻被原本做爲倚靠的家族,論斤論量的賣了。

誰都怕……哪天他們廢了,也再也沒自主之權。

一場讓人寒心的鬧劇,管妮嘆口氣,上前一步,“盧悅,把他交給刑堂吧!”

“嗬!交給刑堂?”盧悅好笑,“然後等他出來,再一次次的想着點子,噁心我,傷我身邊的朋友?”

花晨和曾想張張嘴,想說他們沒事了。

“兩位道友此次受傷受驚,所有費用,溫家都會給付,以後,我謹山也保證,他不敢再朝你們動手。”

溫頌平到底是一個結丹修士,還是煉器師,不管是看在思源師叔的面上,還是他本身,謹山其實都不想盧悅這般因爲兩個散修,把他殺了。

溫頌平臉上抽了兩下,他突然想到,前面他拼死想殺盧悅的時候,這些同門第一時間,護的是她。

而他呢?四個侄孫,那樣死在人家手中,哪個說把她送刑堂了?

還讓他出打人傷人的錢?

低頭看看鎖在身上的刀鏈,溫頌平喉間赫赫幾聲,“你……你已經綁定本命法寶了?”

能綁他這麼長時間,若不是本命寶,憑盧悅現在的築基修爲,早就靈力用盡。

“不錯!”

盧悅也好討厭,她明明傷好,卻因爲不能對人說出來,而讓某些心思詭異的人,敢對她生出窺視操控之心。

修仙之人,把進階看得比什麼都重,感情什麼的,在很多人眼裡,其實能看淡的,都儘量看淡了。

只憑前面,她殺了溫家四人,溫頌平朝她出手時,衆位同門能全力把他們隔開,她都不想將來繼溫頌平後,跟再其他人,來這樣彼此算計謀命的事。

把本命法寶說出來,希望能讓某些人,暫時熄了要對付她的心。給她時間,讓她強大再強大,等到某一天,成仰望的存在,再無人敢動她。

看一眼,躲在人後的柳如媚,盧悅感覺好累,那種心累如影隨形,比她打一場大戰,要累得多多了。

“本命法寶?你……你把這什麼,認了本命寶?”謹山太吃驚了,“你不是劍修嗎?”

盧悅真不想理他,“誰說劍修,就不能讓其他厲害法寶當本命寶了?而且這件事,申生師伯和時雨師伯,也早就知道了。”

柳如媚晃了晃,雖然溫頌平只是結丹初期修士,可他也有本命法啊?他的本命寶,怎麼就在盧悅的本命寶下,連個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連連吸氣後,她躲在人後,仔細打量那個鎖人的東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溫頌平身上,溫頌平面如死灰,不要說他的本命寶了,現在,他連靈氣都被這什麼鬼東西鎖住了,那至少,盧悅的這件法寶,是上品,甚至極品法寶。

他是煉器師,廢盡心力,忙了近百年,才弄到一件中品法寶,怎麼……人與人的差別就這麼大呢?

“好好好,果然是件好寶物。”溫頌平能想到的,謹山又如何想不到,他是誠摯君子,此時是真的爲盧悅開心,師妹幾次做事,早就是魔門那邊必殺榜單上的人,有了這個,在他們看護不到的時候,保障也多些。

他們的表現,通過廣場四角不起眼的鏡光陣,傳到連天峰棄疾真人的草屋裡。

若不是那個躲在人後的柳如媚,申生幾個都想好好笑一場。

他們養出來的弟子,沒被溫頌平帶到溝裡去,至少心性方面沒大問題了。

除了這個,還有一喜,盧悅那樣的一個快意恩仇的人,幾次看向柳如媚,也能生生憋下就要問到嘴邊的話,他們可以放心了。

棄疾深深地嘆口氣,“申生,通知柳家,把柳如媚接回去吧!”

“師兄,憑盧悅的聰明,如媚在內事堂的那一番話,她如何能不知道如媚那丫頭,也在裡面插了一腳。”

申生想勸老師兄幾句,畢竟柳如媚是他的直系子孫,“她能按下把如媚帶出來的心,以後,也會看在你面上,對如媚包容些的。”

“不錯,師兄以後多管管如媚就是。”鴻唱雖然也看不上柳如媚在這件事上,一路耍得心機,卻真不想棄疾真人傷心。

“思源,是我對不起你啊!”棄疾搖頭,看向一直盯着鏡光陣,目光復雜不已的思源身上,“溫頌平是被柳如媚一路拱着找盧悅麻煩的,若不然,憑他的小心謹慎,憑你一次又一次對他的告誡,他根本不會再朝盧悅動手。”

思源擺手,“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他今天能被如媚拱成,將來也會被其他人蠱惑,早點發現,早點解決,或許更好。”

逍遙樹大招風,這樣一個時時想報復盧悅的弟子,一旦被魔門的人利用,就不是區區四條人命,能解決的事了。

“不錯,思源你都能捨了兩百多年的師徒情,難不成我還看不破什麼血脈之情嗎?”棄疾朝還要再勸的申生幾個做了制止的動作,“柳如媚心機太深,心機深不是缺點,可她只因爲盧悅的三巴掌,這般不擇手段,卻實實要不得了。”

未竟之言,申生他們誰都明白,今天柳如媚能因爲盧悅打她三巴掌,佈局幾個月對付她,將來,她也能因爲宗內某某不合她心意,佈局對付別人。

逍遙門風雨飄搖,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禁不起她再在自家同門間折騰。

“……師兄,那我再幫你從柳家另選一個孩兒來吧!”

申生不想自家老師兄,爲那樣一個人傷心,“柳家人丁興旺,其實上次選人的時候,除如媚外,還有好幾人,若不然,我把他們都召來,您最後喜歡哪一個,我們就留哪一個。”

“老了老了,師弟的好意,我也心領了。看柳如媚的心性,絕不會是柳家的個案。”棄疾嘆氣,可憐他一生光明磊落,子孫卻這般讓人傷望,“繼我之後,讓柳家認清本質,比給他們機會,滋長野心要好。”

“他們好好呆在柳蒲,盧悅他們將來還能念在我這個老師伯的面上,給點照顧。……若再來幾個像如媚這樣的孩兒,把情份耗盡,我纔是哭都沒眼淚啊!”

申生幾個,乖乖閉上嘴巴。

“盧悅心性雖有某些缺失,此次卻能因爲我,不去當場發作柳如媚,說明她終於長大了,殘劍峰也可以交給她了。”

草屋內,嘆氣聲此起彼伏,半晌之後,申生揉額,“須磨一直以來的行爲,早讓盧悅心生警惕,她一力訓練秦天,讓着他學這個弄那個,讓楚家奇安心練劍,逼他們承起當師兄的責任,何嘗不想她躲在他們身後,得個安逸。

殘劍峰現在交給她,她一定不幹,說不定逼急了,直接翹腳逃人。”

真到那個時候,頭疼的就是他們了。

“咳!秦天最近,其實進步很多。”蓬生終於爲秦天說了句話,“雖然現在還不擔起殘劍峰,可只要我們隱瞞好須磨的事,憑盧悅磨人的本事,她也許真能把秦天訓練出來。”

“不錯!”思源也爲那個前一段時間,常來向他討教的師侄說話,“盧悅好容易逼着秦天當起了他大師兄的責任,若我們直接把殘劍峰峰主之位,跳過兩個當師兄的,轉到盧悅手上,就算楚家奇對那個不感興趣,可秦天萬一心生怨氣,影響得恐怕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棄疾摸了半天鬍子,“那就按蓬生說的,隱瞞須磨閉死關的事,反正他的三個徒弟,他一直沒怎麼管過,閉關不閉關的,影響不大,等盧悅結丹,再問他們自己的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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