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厭詐

兵不厭詐

陸緒平和柯景州的談話並沒有想像的那麼複雜,而是直奔主題。?七路中文】

柯景州是職業軍人,當然熟知兵法。出其不意教,攻其不備,這樣往往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陸緒平則是以不變應萬變,成竹在胸,勢在必得。

吃過飯不久,柯景州便請陸緒平上了二樓,進到了自己的大書房,許伯及時送上了茶。

柯景州坐下來後目不轉睛地盯了他足有一分鐘,然後才悠悠地問了他第一句話:“周雲華是你什麼人?”

“是我的母親,我父親叫陸潤之。”陸緒平很恭敬地回答。

原來這就是譚琳回來說的他父親是在研究院工作,母親是公務員,竟然是這一對夫妻!

他凝了凝神,又似隨意地問了問他工作的情況。

他原是聽譚琳說這年輕人在企業工作,便以爲是做生意的。柯景州對生意人沒什麼好印象,但現在聽着又覺得不對勁兒,便問他具體是做什麼的。陸緒平說,自己原來的公司已經全部移交給大哥,他已於二個月前入職一家政府金融部門。

柯景州神情一凜,又緊追着問了部門的名稱,等問到具體做什麼工作及職務時,陸緒平明顯地停頓了一下,但仍是很誠實很謙遜地說了。

柯景州卻是已經變了臉,足足有五分鐘沒說一個字。

這五分已經讓陸緒平的後背起了些微的汗意。

其實,柯景州是因爲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心裡五味摻雜,更有着萬重憂慮。

他垂着眼睛沉寂了半晌,終於擡起頭,盯着陸緒平的眼睛,緩緩地問道:“陸先生,你覺得,小歡和你,合適嗎?”

在所有父親的眼裡,女兒都是長不大的孩子,需要呵護,需要寵愛。他也和所有的父親一樣,希望女兒能過上簡單平和的生活。

這個年輕人前途無量,又有着那種家庭背景,且不要說女兒會怎麼樣,但只他都感到了莫名的壓力。

陸緒平自然聽得出柯將軍對他的疏離和客氣。

他正襟危坐,盯着柯景州的眼睛認真地說:“柯叔叔,我要娶小歡,如果說和我的父母及家庭沒有一點關係,這有點太矯情。小歡對我的吸引,不只是因爲她年輕漂亮。她懂事有分寸,她身上有許多優點,我懂理她的好,她是我見過的最優秀最可愛的女孩子。”

陸緒平深吸一口氣,似在讀書的時候回答教授最深奧的一道問題:“所以,我希望您能把她交給我,讓我來照顧她。?七路中文】之前由於小歡一直沒有明確答應我,所以我還沒有和父母全部攤開說這件事,但是我父母都極喜歡小歡這是事實。”

柯景州不是沒有懷疑陸緒平偷換了“喜歡”這個概念的可能性,但是這個年輕人說,他懂得小歡的好,他身上的氣度也讓他心折,而父親的天性又讓他心軟。

這一個晚上自家女兒那滴溜溜的小眼神兒他當然看得清,也落實了譚琳回來說的,看着這丫頭嘴硬,實際上心思全都在人家身上了的話了。

之前他聽說過她和那個吳什麼的在談戀愛,他和譚琳都沒見過男方,催着她帶回家看看,她總是淡淡地說,等等吧,還不到時候。

他原以爲這孩子仍和自己賭氣,不想他干涉她的婚姻,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看看她對這位的態度,可真不一樣啊。那平時繃的緊緊的小臉蛋兒,現在在人家面前嬌憨羞澀,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嘛。

上次譚琳聽到點風聲去了A市,回來後大罵高天鵬混蛋,又說那姓吳的不是東西,一邊和小歡談戀愛,一邊又和別的女人亂七八糟的。於是張羅着要把她調N市,並系找的差不多了,又突然說女兒有男朋友了,一個挺不錯的年輕人,於是事情就擱置了下來。

想不到,這個不錯的年輕人,原來是真的不錯,位高權重,天之嬌子。

唉,柯景州暗自嘆了口氣。

看着未來老丈人心思鬆動,陸緒平便又添上了一把火:“如果小歡願意回到N市工作,我不介意隨着她過來。”

這簡直是開玩笑!

柯景州迅速瞟了陸緒平一眼。

他來了要怎麼安排?和本市市長平級,軍區在人家地盤上,難道還要他這個岳父看他的臉色不成?

不過這年輕人的態度還算是不錯,他也實在說不出什麼煞風景的話了,便只好說:“等你和父母溝通過之後再說吧。”

但陸緒平還是感覺到了未來岳父這關自己已經過的差不多了,只差自己父母點頭了。

他恭敬地點頭答應了個“好”字,便結束了對柯凝歡來說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之間的第一次對話。

調到這裡來工作,並不是不現實,也不是說說就罷的,只要有心做,辦到並不難,他只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柯景州,他愛柯凝歡,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告訴的方式不同,可信度自然就更高了些。?兵不厭詐,陸二少當然不能敗走麥城。

當然,陸緒平認爲兩個男人之間談話的細節柯凝歡是沒有必要知道的,見她問起,便輕飄飄地說了那樣一句總結性陳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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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凝歡細一品味,也慢慢品出來陸緒平那句話的不同。

咦,這人還真會自擡身價呢,和爸爸談過話後就敢自稱未婚夫了。她不由得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誰答應和你結婚了?”

陸緒平一聽,就露着一排明晃晃的白牙笑了,見她偏過頭去不願搭理他,捧起她的臉就開始吻,一邊吻一邊逼問:“我現在就求你嫁給我,你答應不答應?”

柯凝歡哪裡想這麼便宜了他,死咬着牙不吭聲使勁掙扎,又怕弄出動靜來讓父親和小姨聽到,直到忍得臉都發紫了,這才掙脫了他的緊箍坐起身來,一邊喘息一邊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恨聲道:“陸緒平你哪裡是黑社會的,你分明就是個土匪!哪有你這樣求婚的嘛!”

大約是覺得受了委屈了,一下子勾起了新仇舊恨,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我纔不會和你結婚的,去找你的什麼肖楊孫瑤瑤去!”

陸緒平一聽,怎麼肖楊孫瑤瑤都跑出來了,一下子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起來。

一把把小姑娘抱到腿上,沒頭沒腦地親了又親,直到吻幹她臉上所有的水漬。

“傻丫頭,還以爲你不會吃醋呢!怎麼忽然就說起了她們!”

“哼,我才懶得吃醋呢!”柯凝歡咬着嘴脣哼哼着,賴在他的懷裡,頭也不肯擡起來,只是將腦袋拱在他的胸前悶悶地說。

真的不是吃醋,可她就想和他鬧一下,憑什麼就不能撒嬌耍賴啊,憑什麼她就得應付他那些爛桃花啊。

陸緒平大約也看出來這小姑娘其實就是想和他撒個嬌,出出氣,便軟聲細語哄着她:“乖,我們小歡纔不稀罕吃她們的醋呢,她們根本不配。”

明知道是陸二少拍馬屁,柯凝歡還是覺得舒坦了不少,終於平了一口氣般懶懶地窩在人家懷裡就想睡。

可偏陸二少不準,他有話要說:“小歡,做我的妻子,之後這樣的事情免不了會遇到。我們說好了,永遠都不要爲了不相干的人吵架,好不好?”

這是什麼意思?柯凝歡仰起頭,瞪着大眼睛,鼓着腮幫子盯着他,一言不發。

“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幾次,處理的都非常好。社會上各種女人多着呢,我不可能完全躲得開她們,也不會把精力浪費在這些方面,但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我想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怎麼樣對待她們,你擁有全部的權利,以我妻子的名義。”

哦,這是給她打預防針呢還是給她權利?她小小的腦袋轉了轉,心裡爲這“以我妻子的名義”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決定和他並肩在一起,就應該承受更多,她當然想象得到。

現在是肖楊孫瑤瑤,之後還不知道會冒出多少個李楊王瑤瑤之流,她如果沒有這個思想準備,那樣的婚姻不如不要。

他不屑於解釋,她也不屑於問。這不只是驕傲,更是信任。

信任,這是婚姻最基本要素,否則同牀共枕的兩個心心念唸的全是防備和算計,這一生的日子怎麼過?

也許是前此日子累着了,也許是放下了所有的心思,心境完全放鬆了,柯凝歡覺得全身從未有過的慵懶,由着陸緒平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哄得她差點睡着。

陸緒平這麼個大男人,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這樣溫柔的哄過女人,不過他覺得哄自己媳婦是不丟人的,所以哄的極認真,面不改色心不慌的。只不過小姑娘身上的馨香讓他沉迷,嗅着她頸間的芬芳,只覺得難以剋制地膨脹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柯凝歡完全清醒過來,她嚇跑了睡意,瞪着一雙清澈得滴得出水來的大眼睛,恨不能掐了他那滿臉的桃花。

不受控制的身體讓陸二少第一次在小姑娘面前漲紅了臉,也無可奈何,直到忍無可忍,他咬着牙捏着她的小臉蛋兒狠聲說:“回去就給我打結婚報告,聽到沒有?”

這和丫頭結婚很麻煩,要給他們局政治部打結婚報告,還需要政審,查祖宗三代。因此不能說結就結的。

這叫請組織批准結婚。

“哦。”她應着,周公又似在和她招手。

前段時間太累了,一但鬆懈下來總是睡不夠。

“專心點。給我重複一遍。”陸緒平忍的痛苦,黑着臉,擺正她的小腦袋說。

“回去,就打結婚報告。”她機械地重複着。

“嗯,記住了,春節前要把這事兒辦利索了。”

這樣,春節就可以結婚了,正好趁着春節的幾天假期帶着她去渡蜜月。

陸二少美滋滋地想着。

“知道了呀。”柯凝歡不耐地掐着他腰間的肌肉,這男人還沒老呢,怎麼就羅嗦起來了。

儘管陸二少想媳婦想的頭疼,跨下的陸小二也蠢蠢欲動,但是第一次到女方家拜訪他還是知道守着規矩的。

先更吧,後面會再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