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麗華對着白穎吐了吐舌頭,歎服的說道:“白穎,我總算是知道了爲什麼這些人爲什麼對你這麼瘋狂了,你簡直就是一個天后級的人物啊。雖然我聽不懂你唱的是什麼,但是卻依舊爲你的歌手所打動着迷,以前我怎麼就不知道你唱歌這麼好聽呢?”
白穎對着白穎做了個鬼臉:“算了,別誇了,再誇我都要飄飄然飄上天去了。其實我唱歌也就那樣,要是唱流行歌曲我肯定是五音不全,不過這山歌打小就跟着大家唱,比較熟悉所以唱起來比較的順口。你也就是以前沒聽過我唱歌,再加上沒怎麼聽過地道的山歌,所以才覺得另類好聽罷了。”
兩人坐在閣樓上曬着午後微微發燙的太陽,聊着天,然後偶爾瞥上一眼底下不斷賣弄着自己才華的苗族少年,聽着那最原生態的苗族山歌,不得不說很是愜意。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白穎終於忍不住裝作不經意間的問道:“麗華,你和楊木衣現在怎麼樣了,他對你還好吧!”
蕭麗華頓了一下,看着底下那些苗族青年們淡然的說道:“嗯,他對我很好,很關心我,噓寒問暖的,這些天正與我商量着畢業以後的事情。”蕭麗華的眼中有種亮晶晶的東西。
白穎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她慢慢的點點頭說道:“是啊,時間過去得真快,就到畢業時了。只是我卻當了逃兵了,才上了一年大學就離開了。你準備畢業以後在哪裡找工作啊?上海廣州還是哪裡?”
看到白穎似乎是真心的祝福,蕭麗華也不好意思瞞騙,再說了這事也並非不可對人言的事情。“還不確定,我無所謂的,主要是木衣現在還沒有確定,我希望以後可以和他在同一個城市,這樣即便是單位遠點,但至少還可以呼吸着同一座城市的空氣。可是他到現在還對未來沒什麼想法,一會說要留校一會說回湖南一會又說要四處流浪,白穎,你說我怎麼辦?他這是什麼意思?”蕭麗華誠懇的看着白穎,希望白穎給她一點點的建議。
白穎聽到蕭麗華的話語,心裡有着幾分莫名的興奮,不過她很快就壓制住自己內心的躁動,溫柔的對着蕭麗華說道:“麗華,楊木衣雖然看上去很有一番男子漢的氣概,又很有幾分本事,可是他就是一個小孩子脾氣,還沒有定性,所以你也不用着急,慢慢的等着吧,等到他長大成人的那一天,自然就好了。”
蕭麗華理解的點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和他說我準備在上海逗留上一年,在那裡暫時找份工作,然後再看他了,反正我是黏定他了。”
白穎衝着蕭麗華笑笑,然後端起先前阿孃端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水很是芳香,只是嘴裡那股濃濃的苦味卻顯得分外的分明。
蕭麗華沉默了一會,對着白穎說道:“白穎,你呢,以後有什麼打算,難道真的就在這裡面隨便的挑上一個過完這輩子麼?”
白穎看了一眼蕭麗華:“應該是吧,不過你不覺得這樣平淡的生活也很不錯麼,男人在外面耕作打獵,女人在家中整理打掃洗衣做飯,吃飯的時候有個人陪着,累了有人陪着說會話,不是挺好的麼。”
白穎指着不遠處房子門口躺在竹椅上一對曬着太陽的老人家說道:“你看,像他們那樣,辛勞一輩子,然後兩個人坐着搖椅曬曬太陽,談談往事,就算是耳朵有些聾了,聽不到對方說什麼,但是隻要看到對方的嘴巴在動,就一直衝着對方微微的笑着,這樣的人生不是也很完美麼?”
蕭麗華沉默了一會,搖着頭對白穎說道:“也許你說的很對,那樣看上去是很幸福,不過你和他們不同,你是特別的!白穎,你不屬於這裡,你應該勇敢的走出去,去面對你精彩的人生。”
蕭麗華看着底下熱情洋溢的青年們,對着白穎說道:“你就真的甘心你這一輩子就守着這麼一個你根本就不認識的不喜歡的人?雖然你挑的那個人他可能很會唱歌,很會跳舞,很會耕種打獵,甚至很是喜歡你,可是你真的願意麼?毫無感情懵懵懂懂的過完一輩子……”
“那你說怎麼辦?!”白穎打斷了蕭麗華的話語,盯着她的眼睛,低沉的聲音中有着幾分嘶吼,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將蕭麗華嚇了一跳。
蕭麗華被白穎的神情話語嚇了一跳,她錯愕的看着白穎不知所措,突然想到白穎的心中中意的那一個人不正是現在自己身邊的楊木衣麼,白穎對楊木衣肯定是依舊愛意縱橫,楊木衣對白穎也是餘情未了,兩人分開的那段時間裡並沒有因爲分開而忘卻對方,相反的變得更是敏感了,彷彿一個聲納,時刻警惕的蒐集着對方的一點點的聲訊。而就算是楊木衣當時同她走到了一起,未必就真的是因爲她而感動了,蕭麗華心中也很是清楚,可能更多的是楊木衣不想繼續在那死衚衕般的愛情中繼續輪迴下去,也許那樣他會崩潰的,他畢竟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還有親人在。
白穎看到似乎被嚇到了的蕭麗華心裡一陣過意不去,她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同蕭麗華這般說話的,只是蕭麗華的話語句句擊中她內心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一時情緒上有些失控了,其實其他任何人同她談起這些她都可以古井不波,只是當對面說這話的蕭麗華的時候,她真的是無法隱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誰啊,如果真的她站在楊木衣的面前,楊木衣會選擇誰還是個問題,只是她不願意見到楊木衣痛苦,也不忍見到蕭麗華傷心,才獨自默默的離開的。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溫度彷彿降到了冰點,陽光雖然明媚,但是內心的那種涼意卻是怎麼也曬不熱。
“對不起。”兩人同時對着對方說道,然後同時一愣,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錯愕。
“對不起!”兩人再對着對方說道,聲音要誠懇許多,白穎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衝着蕭麗華伸出了雙手,蕭麗華臉上也是帶着微笑,伸出了雙手,兩人擁抱了在一起,貼的很緊,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更能感覺得到對方的那種微微顫動。
良久,兩人放開了對方,白穎看着蕭麗華眼角的淚水,笑着說道:“傻瓜,你哭什麼。”然後伸出玉手替蕭麗華將眼角的淚花擦去。
蕭麗華同樣在白穎的臉上擦去淚痕:“那你哭什麼。”
蕭麗華握着白穎的手真誠的對着白穎說道:“好姐妹。”
白穎的手稍稍的用力,對着蕭麗華點頭說道:“好姐妹!”兩人相視而笑,那明豔的樣子刺激的底下熱情的苗族小夥子們更加賣力的歌舞起來。
載歌載舞的時光過的飛快,太陽弟弟似乎有些不捨這美妙的場景,懸掛在西天,露着半張臉還要偷看這尚未散去的苗族青年人羣,而那邊月亮姐姐已經迫不及待的爬了上來,雖然似乎有些還沒有睡醒的樣子,臉上還有着倦意,不是那麼的光明照人,但是確實忍不住的來看着這些苗族小夥子們火辣辣的青春了。
白穎的阿爹磕了磕手上的竹煙筒,對着底下的苗族小夥子們說了幾句,那些苗族小夥子們發出低低的懊惱的嘆息聲,停下了那悠揚的山歌,眼巴巴的看着樓上沉浸在夕陽的餘暉之中的白穎,此刻的白穎身披紅妝,那背後的場景被夕陽渲染成一片金黃,說不出的動人。
白穎勉強站起來,用着苗語清脆的說了幾句,然後拉着蕭麗華的手就走下了閣樓,下樓前,蕭麗華忍不住的回首望了望,閣樓下的那些個苗族小夥子們肅穆的站在那裡,披着夕陽的餘暉,似乎籠罩在淡淡的哀暮當中。
白穎的阿孃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比起中午的伙食還要豐盛不少,等了一會白翼,白翼卻並沒有趕上,白穎的阿爹鼻子裡面哼了一下之後,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青菜,於是一家人開始了晚餐。
雖然白翼不在,但是氣氛依舊,飯後,蕭麗華一邊幫着白穎洗碗一邊好奇的問道:“你弟弟沒有在家吃晚飯,你阿爹不生氣的啊。”在她家,如果她沒有事先打電話回家然後又沒回家吃飯,她媽她爸都得狠狠的囉嗦教訓上半天的。
“呵呵,習慣了,白翼他有時候隨着師傅有事,就不會回來吃飯了,家裡沒有電話,想通知也來不及,說開了也就沒事了。”白穎回過頭來對着蕭麗華微笑着說道。
“這樣啊。”蕭麗華點點頭,然後又拍着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肚子鬱悶道,“完了,在你家裡這麼待下去,我回去不得胖上十斤啊。”那樣一副懊悔的樣子讓白穎直偷笑,吃飯的時候沒見她有這種擔心。
白翼並沒有如同白穎所料想的那樣夜不歸宿,在晚上九點鐘的時候白翼回來了,而且他的樣子讓白穎與蕭麗華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