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發的害怕，想主動降低車速，可又怕被馬小蓉警覺後發現，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跟在後面。
終於前邊馬小蓉開的汽車，停靠在旁邊。夜晚野外開車，四周也不是平坦的馬路，在她前方燈光的照射下，我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地面上。現在車停了，我才留心觀察四周。
“何帥，過來。”馬小蓉從車裡下來，朝我揚臂喊道。
我應了一聲，趕緊把車停靠在旁邊。地下的土有些鬆軟，可走了兩步，居然還踩到石子，實在搞不清楚問我具體的位置。
我不好多問，只能提高警惕心，防止突然出現的狀況。可在仔細一想，要是馬小蓉真心想害我，附近也可能藏了其他幫手。
“馬小蓉不會直接殺死我，她要的是黃金。我一口咬定和這事沒關係，她就算用上測謊儀也沒用。”我打定主意，連忙快跑幾步過去。
“別跑，光線不明，小心摔倒。”馬小蓉一看我急急忙忙的跑來，打開手電筒朝我這邊照射過來。
手電筒的強光一直打在地上，就是防止直接映射我眼睛，本來我倆的距離就不算遠，我是連蹦帶跳的很快來到馬小蓉身邊。
“你平時好像不是這個性子。”馬小蓉有些深味的說道。
“我想你呀。”我不由分說，一把摟過馬小蓉，想要親熱一番。馬小蓉連忙一擺手，禁不住差點笑出聲音來。
“何帥，你瘋了，以外我帶你來郊外是來野戰。在說你前邊剛和一個女人好過，這身體也要休息一番。”馬小蓉連連擺手，看我還要繼續，乾脆直接閃到一旁，用手電筒的強光對着我的眼睛。
“好了不鬧了，照的我眼睛都花了，什麼都看不清楚。”我趕緊求饒起來。
馬小蓉這才收了強光，走過來攙扶着我。
我幾乎是被馬小蓉攙扶着朝前走，走了大約四五分鐘後，才停了下來。
“拿着手電筒，別亂動彈。”馬小蓉說完，在我身邊發出一陣聲響，好似在從挎包裡掏出鑰匙一類的玩意。
我趕緊揉着眼睛，四下進行打量。前邊是一個厚實的鐵門，四周是堅硬的山石，我有些奇怪，爲何和馬小蓉來到這裡。
我還在納悶之際，鐵門突然哐噹一聲被馬小蓉打開。裡面一片烏黑，馬小蓉從我手裡拿過手電筒，讓我先繼續留在外面。
過了兩三分鐘，裡面的燈光突然亮起，不等馬小蓉喊我，我自己連忙打開鐵門走了進去。
“好像防空洞一類的建築。”我看了看鐵門裡，左右是兩米高的圓形，地上的石子完全很平整，在走幾步居然還看到牆上有各類防止踩踏的提示。
“這是以前的老防空洞，被荒廢了好些年。沒想到還有利用的一天。”我看前邊的馬小蓉還在走，這才注意到剛纔發出的強光不是裡面的燈泡，而是放在牆壁四周的一排探照燈而已。
“蓉姐，你咋想來到這裡。”我不解的問道。
馬小蓉坐在地上，我仔細一看，地上鋪墊了一層軟軟的墊子。順勢我也坐在馬小蓉身旁，想要了解馬小蓉現在的想法。
“裡面空氣有些悶，千萬別抽菸。”馬小蓉坐在地上，眯縫着眼睛，微微晃動腦袋。好似影視作品裡，那些老太師一般。
我不吭聲，轉動腦袋左右觀看。小時候倒是在淮州的防空洞裡玩過，那會年齡小隻顧着好玩啥也不懂。說到底防空洞，就是依據當地的地形，挖的隧道而已。不同的是，現在的普通隧道是爲了通車，而防空洞是爲了備戰而已。
“蓉姐，到底發生啥事了，好像你憂心愁愁的，不會是被手下的馬仔出賣吧。”我明知故問起來。
馬小蓉微微眯縫眼睛，雖然不答話，卻聽的很仔細。
我還想說些什麼，馬小蓉有些不耐煩的擡手手臂。
“何帥，這事你別攙和，我找你來，是因爲私人的感情。”馬小蓉淡淡說道。
我沒聽明白，還想說什麼，就聽到有些聲響，彷彿從四五米處的鐵門外傳來。
“蓉姐，你還約了朋友？”我有些擔心，這些人是馬小蓉喊來的幫手，一會要對付我。而在一想也不對，馬小蓉沒理由辦這種蠢事。就是剛纔也有機會動手，我耐着性子不動，想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何事。
“何帥，那邊有個拐角，你暫時躲過去。有些事情你可以在場，但我不想讓這些人知道你的存在。將來有一天這些人出事被抓，至少不會把你牽連進來。”馬小蓉伸出手指，輕輕拍了我一下。
鐵門發出一聲哐當聲，從外面走進來幾個人影，我趕緊閃到一旁。
我藏在暗處，等對方三人走近一看，心裡也是大吃一驚。因爲這三人，湊巧是在燒烤攤碰到的那幫食客。
“小六，事情辦的怎麼樣？”馬小蓉朝三人喊了一句。
“欣悅酒吧的廖三，是警方的線人。估計警方早就在秘密跟蹤你，其他的還沒查出來。”小六站在一旁，搖桿挺得筆直。
“蓉姐，其他事情還沒頭緒，估計也不好查。你那個別墅，在你被關押的時間內，有好幾撥人進去後。但他們都不承認拿過錢，要不乾脆都弄死算了。”年齡稍大的中年人，淡淡的說道，好像對於他而言，殺人等同殺雞一般。
“對，乾脆殺了他們。”剩下的一個也低聲附和起來。
“廖三可是跟了宋吉七八年，沒想到也是個二五仔。”馬小蓉顯得很意外。
小六爲了讓自己的調查更有說服力，拿出偷拍的視頻和相關的照
片。
“這個穿夾克戴帽子的男人，是警方分管刑偵工作的一個小領導，我跟了幾天。警方的人咱們不能招惹，但叛徒肯定要清理掉。”
我不敢出聲，尤其是牽扯到殺人方面的事情。
馬小蓉和對方三人又嘀咕十來分鐘，才讓對方離開去辦事。
我等對方走了，纔敢從暗處冒出來。說實話現在我肯定很佩服張霧，居然能未卜先知猜出這三個男人的不平凡之處。
“蓉姐，這三個人好像不一般。”我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一般，是遊蕩在邊境線那邊區域的人。以前我進貨時，這三個傢伙因爲觸犯當地的規矩，本來要被槍斃。我是花了大價錢，纔算保住他們三人的命。現在終於到了派上他們的時候，這些人可不簡單是亡命之徒。而是收過良好軍事訓練，還真的是手上見過血的人。”馬小蓉開始給我絮叨起來。
原來如此，難怪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何帥，我被人黑了，別墅的錢沒了，連最隱私的窩點的現金也不見了。”馬小蓉怨聲嘆氣起來。
我纔不傻，另外一個窩點是黃金還有各類槍械。
“真是奇怪，宋吉爲什麼要搞多個窩點，把現金放在一個地方不就行了。”我故意裝作不知。
我看的出來，馬小蓉其實並沒有殺我之心，也許最後的試探，讓她徹底放心此事和我毫無關係。
“蓉姐，你以後怎麼辦，是準備重操舊行，還是直接隱退。”我連忙問道。
馬小蓉這些年早就有了跑路的打算，而且一直在秘密安排。在泰國早就買好了農園，還讓自己的孃家人分管這些投資的產業。單是這些天在錦州轉移的資產，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現在不是錢的事情了，我要出口惡氣。這三個傢伙可不一般，都是職業軍人出身，經常和人打仗。”馬小蓉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個防空洞，也是馬小蓉很早就留意到的。加上因爲荒廢，平時根本沒人過來。本來馬小蓉只是當作一個備用之地，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
靠在牆邊的箱子裡，都是些電池和被褥以及食品一類的玩意。對於食品我可不敢吃，誰知道這些玩意有沒有過期。
馬小蓉的打算很簡單，請來的這三個職業殺手，在錦州殺幾個她認爲的叛徒，也算了了心願。
“蓉姐，你餓不餓，這些玩意估計也不能吃，小心吃壞肚子。”我不知道還有等多久，又不好多問什麼。
馬小蓉坐在一旁，身體微微朝我傾斜。
“何帥，我現在最大的遺憾，就是後悔當初不該和宋吉認識。這是一條黑道，表面上我風光，有錢可以買豪車住着別墅。但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清楚。”馬小蓉的聲音有些顫抖，好像感到了害怕。
“蓉姐，我現在怎麼能幫你，而不是單純的和你做那些事情取悅你。”我說這話，可不是處於真心。而是在防空洞這個特殊的環境下，在四周探照燈的照射下，好像拍電影一般，讓我突然升起慾望來。
我故意把馬小蓉摟在懷裡，開始慢慢的侵佔她的身體。
又是一番折騰，我和馬小蓉都彼此貪婪的侵佔對方的肌膚。最後到我累的實在動不了，這場小型戰役纔算結束。
我看了看時間，都快凌晨三點左右。
“蓉姐，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我要確認下來，馬小蓉幹完這票復仇，如果直接離開去國外，我纔算徹底安全。
“等等看，看他們的結果如何。”馬小蓉躺在我懷裡，像個溫柔的貓咪。可貓咪這個詭異的生物，表面看起來萌萌可愛，但卻是十足的危險殺手。
我突然想起來，這三個男人，是如何來到防空洞的。單是我開車在野地裡都行駛一段時間，外面又停放兩輛車。雖然他們沒看到我的臉，但也說明些問題。
“放心吧，他們做事幹淨利索。此行是來償還我當年的恩情，一會回來後，可能就直接回去再也不來了。”馬小蓉的話讓我放心不少。
我還想追問這三個男人，到底是乘坐什麼交通工具而來。與其自己瞎猜，倒不如去外面看看。可打開鐵門，外面還是一片烏黑，到天亮還有些時間。
馬小蓉來的時候，就買了不少食品和水。我幫着打開，從裡面取來回到防空洞時，馬小蓉已經攤在墊子上酣睡起來。
我沒打擾馬小蓉，順勢也坐在一旁。過了一會馬小蓉的手機突然想起，馬小蓉很快睜開眼想要說什麼。可防空洞裡信號不好，馬小蓉沒辦法只能走出去接聽。
“啊。”突然外面傳來一聲慘叫，嚇得我立刻意識到發生意外。
這個時候我可沒傻到衝出去，而是趕緊躲藏起來。
鐵門突然被打開，馬小蓉被兩個男人，捂着嘴巴擡着手腳走了進來。
隨後又涌入十幾個男人，個個長得五大三粗十分彪悍，手裡都拎着鋼管和砍刀。
“看來那三個殺手失策，被人家反殺到這裡了。”我纔不準備趟這渾水，幸好這些人很快把馬小蓉放下，馬小蓉也是怒目圓睜和對方對視。
“蓉姐，我們可都是跟了你七八年。也沒人奪位，是你自己要走，臨走還要殺我們，這不符合規矩吧。”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憤怒的喊道。
“先說怎麼知道這個位置的，我那三個兄弟死了沒有？”馬小蓉挺直腰背，一臉毫無畏懼。
“廖三被弄死了，幸好我們當時不在。你那三個兄弟，我們沒跟到。這個地方也是廖三很早以前
就告訴我們的，沒想到還真的發現了你。蓉姐，你到底咋想的，廖三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
“廖三是警察的線人，我懷疑黃金是他偷的。”馬小蓉氣哼哼的說道。
“是宋哥藏在這裡的黃金？”一聽到黃金，一幫人馬立刻眼珠子都紅了。
“因爲私藏的黃金太多，所以我也不想泄漏消息。除了廖三，我實在不覺得還有什麼人，會跟蹤我知道這個消息。”
這邊正說着，外面突然傳來打鬥聲，裡面的人又趕緊跑出去看情況。可沒等走出鐵門，鐵門猛地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砰砰。”正是那三個殺手，進來後一言不發，朝着站在馬小蓉身旁的壯漢就是一鎖子彈。
“蓉姐，都是誤會。”一頓槍響，剛纔還擠在防空洞的十來個人，只剩下剛纔和馬小蓉理論的壯漢。
“誤會，我丟了那麼多的黃金，單是一個誤會就能說清楚。還有別墅裡的現金，又是哪個拿了。既然都不肯承認，那就全部殺了。”馬小蓉一轉身，那三個殺手立刻開槍，徹底擊殺對方。
我已經嚇得瑟瑟發抖，這轉眼間又死了十幾人，而且外面的人數還不知。
“蓉姐，既然已經大開殺戒了，事情也已經鬧大了。你趕緊走吧，我們來收尾。”三個殺手顯得好不緊張，只是淡淡的說道。
“何帥，你出來吧，沒事的。”馬小蓉喊了一聲，我纔敢低着頭貓着腰跑出來。
“怎麼是你，這麼巧。”我本想躲避這三個殺手的目光，可還是被認出來。
“也是。”我尷尬的笑了笑。
馬小蓉有些疑惑不解，一個殺手就簡單說了情況。
“他是我朋友，這事和他無關，何帥你記得什麼都沒看見。”馬小蓉說着話，就拉着我朝外走。
外面的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個人。我已經沒心思看太多，趕緊上了車，跟在馬小蓉的車後離開現場。
馬小蓉也是一路疾馳，等汽車開出了郊外，來到市內之後，馬小蓉把車停靠在馬路一側。
“何帥，就當作你從來沒見過我，以後咱們不可能在見面了，大家各安天命吧。”馬小蓉淡淡的一笑，我還沒等反應過來，她就驅車離開。
我覺得馬小蓉肯定要買機票離開這裡，畢竟錦州出了這檔子事情，別人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馬小蓉也不是一手遮天，這三個殺手也會留下隱患。那些被殺死的，大都是本地有背景的黑幫頭目，這些人的手下肯定會進行報復。
我甚至都覺得自己也很危險，有了想要逃離錦州的打算。
“不能着急，先冷靜下來。”我靜下心來，手指哆嗦的夾着煙，想着每一個細節。
防空洞前除了我和馬小蓉的汽車外，還停了七八倆汽車。我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那三個殺手的汽車，可死了那麼多人。這些人早就和廖三共享了部分消息，難保沒有其他沒說出的秘密。
我覺得甚至不用太久，就會陸續有人趕到防空洞前進行報復。而要處理十幾個屍體，在短時間內肯定辦不到。
我這邊還在思考，就聽到防空洞那邊又傳來連續的槍聲。
“糟糕，果然又廝殺了。”我有些後怕不已，估計此刻馬小蓉也聽到了動靜。
我想給馬小蓉打電話，可又想起臨走前她說的那些話。
我索性把汽車停靠在附近，關了車燈一個人窩在裡面冷冷的抽菸，等待事態的進一步的發展。
不到五分鐘後，突然從東西大道方向，傳來一陣陣急速的聲響和警笛之音。十幾輛公安警車，閃着紅燈呼嘯而過。
我又等了十幾分鍾，當這些警車開遠後，我纔想要離開。
可突然我想到，在各大交通要道，都有交警的攝像頭。這事鬧了大動靜，警方肯定會全面調查攝像頭來搜索相關的證據。
我停靠的馬路附近沒有攝像頭，但從出租院子開出來，和馬小蓉會合時，倒是經過有攝像頭的要道。又是半夜時分，當時馬路上的其他車輛不多。我覺得自己的車輛信息，肯定被記錄下來了。
我仔細回憶起來，我在和馬小蓉會合的地方，倒是沒攝像頭。但確有和馬小蓉同時開車一前一後的鏡頭，警察一旦查到這個線索，肯定會順藤摸瓜下來。
我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現在不主動做些什麼。等到警察查到線索，我就被動起來。
殺人這事和我沒關係，但我認識馬小蓉是事實，很難進行迴避。我更怕警察繼續追查下來，會發現黃金的秘密。
那些黃金嚴格來說，都是馬小蓉從事非法活動的不義之財。我是黑吃黑，但也觸犯了法律。
我轉動腦筋，想着如何進行解決。逃避不認識馬小蓉，不太可能。只要警方調閱通訊記錄，就知道我和馬小蓉有聯繫。我要是撒謊，反而適得其反。
我的目的，只是想撇清和馬小蓉的直接關係，殺人和我無關。
而且防空洞那邊都是野地，汽車開過去會留下車輪印記。這些都是證據，根本無法迴避我去過防空洞的事實。
“不對，我的車去過那裡，但人未必去過。”我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雖然有些危險，但也是無奈之舉。
我又在車內檢查一番，沒任何的異常，這才推開車門連鑰匙都沒拔掉。
我徒步朝市區走去，一路上儘量避免被攝像頭拍攝到。憑藉記憶，來到攝像頭最後拍攝我的車輛出現的附近。
此時天色已經發亮，而我內心開始變得陰暗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