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飯店大都在晚上十點左右都關了門，就算還勉強營業的，大都是有些客人沒走，服務員必須要留守而已。
我開着車在附近轉了幾圈，倒是找到兩家沒關門的飯店。可人家只有服務員還留守，等着最後的客人離開，廚子早就下了班。沒辦法，我只能繼續開車尋找能吃飯的地方。
錦州不比淮州，在淮州是老家，我地頭熟悉。哪個巷子有燒烤，誰家擅長麻辣燙，我基本都有個譜。可在錦州，我只對地圖上標準的位置，有個大概的印象。
“要不去肯德基吧，現在都搞24小時營業。”小A餓的受不了，現在不考慮色香味俱全的飯店，哪怕現在來一碗大米飯都行。
說來也巧，我在開車途徑一個巷子時，居然看到不遠處，還有一個燒烤攤在營業。旁邊的攤子上，還有客人在喝啤酒吃烤串。
“何帥，快去。”小A一眼看到，連忙招呼我道。
那條巷子沒路燈，我不敢開的太快，怕萬一不小心從哪裡竄來一隻野貓流浪狗。我平時開車，就算是夜裡沒路燈，也從不開遠光燈。在開了近光燈，慢慢的把車開過去時，也引起了攤主的注意。
攤主是個胖胖的男人，頭髮不多顯得很凌亂，右手還在燒烤架上忙活，左手還不停的彈着菸灰。
“不夠你們三個吃的了。”攤主看到我們下車，扯着嗓子吼了一聲。
“沒事，我倆不吃，是我朋友餓了。”我客氣的招呼一聲，隨即和張霧，還有小A坐在另外一個桌子上。
“老闆，現在甭管什麼食材，只要能吃的，趕緊給我上。”小A順手拿起旁邊的一瓶啤酒，直接放到嘴裡咬開，然後朝嘴裡灌去。
“你倆不吃？”攤主又問了一句，來進行確認。
“對，他倆不吃，我一個人吃。”小A灌了半瓶啤酒，然後主動湊到攤主身邊，兩眼巴巴的望着在炭火上的烤肉。
“這幾串是那桌的客人，你要等一會。”攤主指了指玻璃窗內剩下的烤肉串和串號的豆皮等食材說道。
小A點點頭，滿臉帶着失望，拎着剩下的半瓶啤酒，攤開手朝我要煙。
“老闆，我們吃飽了，剩下的烤串不要了。”坐在我們隔壁桌的客人，是三個男人，穿的很普通。讓人一眼就認爲是附近的工人，在下了夜班來吃夜宵。
“謝謝哥幾個。”小A一聽立刻蹦了起來，從我手裡搶走剛開封的煙，貓着腰湊到人家桌前，挨個的敬菸表示感謝。臨走還搭上我的煙，對此我也沒辦法。
那三個食客倒是客氣，沒多說什麼，其中一個年歲最小的，直接來到攤主前邊，算了賬後付了錢，三人轉身就要走開。
“這年頭還是好人多，人家連煙都沒要。”小A也是鬼滑頭，等那三人走了幾步，趕緊跑過去把桌上剛纔那包煙和散落的三根菸全部拿了回來。
本來就是我的煙，給人家是客氣，可人家不要也是客氣，拿回來也是正常事情。
我接過小A遞來的煙，沒好氣的抽了這傢伙肩膀一下。這附近的商店早就關了門，我平時煙癮也不小，要是沒這包煙，租住的房子也沒有，就要熬到明天早上纔有煙抽。
那邊攤主把烤好的肉串端了過來，小A狼吞虎嚥起來。我這邊慢悠悠的抽着煙，張霧若有所思的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兄弟，你這幾天沒吃飯啊。”攤主把剩下的烤串，又放在烤架上，一看小A的吃相，忍不住發笑道。
“就餓了半天而已，他平時飯量大。”我趕緊圓謊道。
本來就是客套話，攤主問的漫不經心，我回答後攤主也只顧忙着燒烤。可張霧卻擡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我，又瞅了瞅攤主那邊。
“老闆，剛纔那三個男人，你能猜出是幹什麼職業的嗎？”張霧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但我覺得吧，你們別招惹人家。”攤主咧嘴憨笑一聲，同時把腦袋偏向一旁，利用嘴脣的上下咬合，把嘴上叼着的香菸菸灰給弄掉。騰出雙手後，燒烤顯得很快，不一會的功夫，剩下的烤串都一股腦被端了上來。
“張霧，你覺得那三個男人幹嘛的。連煙也不吸，吃烤串也不喝酒，肯定不是混事的。八成是附近的工人，吃飽喝足後趕緊回家，否則被老婆知道敢在外面喝酒，回家要跪搓衣板。”我在一旁調侃起來，惹得小A和攤主都禁不住附聲大笑。
“盡扯沒用的，我敢和你打賭，這三個男人絕對不簡單。至少當過職業兵，你看走路的架勢和剛纔從小板凳站起來的神態，絕對不是普通人。”張霧白了我一眼，順手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自己點燃抽了起來。
“姑娘好厲害。”我還沒反駁，攤主倒是豎起了大拇指。
“她瞎猜，也沒實際證據來驗證。”我和小A不服氣道。
“我的年歲比你們稍大，年輕時也瞎混過。普通人在外面吃飯，三個擠在一起，哪次不是嘰喳東拉西扯。不管是工作上的事情，還是網上的新聞，至少有個話題。可剛纔這三個男人，從坐下來吃烤串，到離開都沒怎麼說話。”攤主在一旁力挺張霧。
“管他們是誰，咱又不惹事，怕啥。”小A吃的滿嘴流油，心裡惦記人家的好，自然話語的傾向性
更明顯些。
桌上的烤串確實被小A一人大包大攬，我和張霧也不敢和小A搶，生怕這傢伙生氣。最後一付賬，加上小A喝的兩瓶啤酒在內，也就不到二百塊。
付完了錢，我們三個返回車內。小A算是心滿意足，今天小A在沒有我們的監督下，自己完成戒除毒癮。至於小A借錢的事情，對比之下就顯得微不足道。
這一次張霧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不時還拿出手機把玩起來。
一回到郊區的出租房子，車子還沒停靠穩當，就聽到兩條忠實老夥計的歡迎的喊叫。
小A平時對狗沒啥興趣，可能這一次真的高興，來回抱着狗狗在院子裡打轉，把兩條狗都嚇壞了。
“明天還去工地嗎？”我問了一聲。
“去，把錢還給人家，但不去幹活了。我在幹下去，都把肌肉煉出來了。”小A死活不放狗狗，愣是把其中一條給弄到屋裡折騰。
張霧是女孩，還是比較愛乾淨，弄了些水後，洗臉洗腳就準備睡覺。
我則是顯得無聊，睡也睡不着，乾脆坐在院子裡抽菸望着黑嗚嗚的天空發呆。另外一隻狗乖巧的趴在我腳邊，用憨厚的笑容仰視我的存在。
“媽的，別跑啊。”小A房間傳來一聲怪叫，隨即一隻狗逃命般的竄了出來。可憐的狗狗脖子上，被無聊的小A用破布紮了一個領帶，看起來十分詭異。
小A只是嘴上喊了一聲，終究沒有跑出來。我朝那隻領帶狗揚起手來，等它靠近時，連忙騰出雙手把領帶解了下來。
就這樣兩條狗狗，像我的守護神一般，左右腳各爬一個。我抽了幾根菸後，看看還剩的半包，慢悠悠的站起身子。
“我出去帶你們撒歡十分鐘，趕緊有屎尿就放。”我前腳摔門剛出，兩條狗狗風一般竄了出去。
時間上不好算，我站了一會，估摸差不多了，一聲呼喚兩條狗狗很快歸來。
再進屋時，狗狗也知道要休息了，很乖的趴在院子裡。而奇怪的是，張霧的房間還亮着燈。
張霧平時睡覺，沒有晚上開燈的習慣。我有些好奇，輕輕推開房門，看到張霧還盯着手機發呆。
我本以爲張霧在看屬於她個人隱私的照片，例如她的侄子以及家人的照片。這個時候，我不方便進屋。
“幹嘛鬼鬼祟祟的像個賊一樣。”張霧頭也不擡哼了一句。
我腆着笑，慢慢走到牀墊前坐了下來，手指故意放在張霧細嫩光滑的小腿肌膚上游走。
“從上了汽車，你就在看手機，到底有啥好看的。”我很尊重張霧，嘴上雖然詢問，但卻不探頭偷窺她的隱私。
“還不是那三個男人。”張霧把手機翻過來，我纔看到手機裡面居然有張霧偷拍人家的小短視頻。
從我們坐在桌子旁，開始和攤主對話，張霧就偷偷用手機對着那三個男人偷拍。
“你喜歡三個男人啊。”我趴在張霧耳旁，故意說着撩騷的話。
“你想死啊。”張霧有些氣惱，一轉身不等把手機放下，就把我壓在身下，開始用手指擰我的皮膚。
上學時，我就曾經被女生用手指，狠狠的擰過皮膚。人家不是直接掐一整塊肉，是用手指的間隙，故意蹭我皮膚的最小邊緣部位，利用摩擦之力狠狠的刮蹭一下。事後也沒什麼證據，但過程的難受程度讓人疼得呲牙咧嘴。
“好了，別鬧了，是我錯了。”我的臉上和手臂多出遭受重創，疼得是滿牀打滾求饒。
張霧一看我服軟，這才冷哼一聲停下了手。
“你也有毛病，就算這三人是警察，以前在部隊當過兵，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朋友馬山還在特種部隊呆過幾年，現在回來是個派出所的副所長。”我攤在牀上，揉着皮膚不解的問道。
張霧微微搖頭，又播放一遍偷拍的視頻後，神情顯得很凝重。
“何帥，要是我沒猜錯。這三個人，至少現在的身份不再是警察。”
我一聽覺得好笑，先前說人家是部隊出身，幹過警察，現在又轉而進行否認。
“和咱們什麼關係？”我直接問道。
張霧聳聳肩膀，確實此事和我們沒一毛錢關係。我逗趣完了張霧，就準備起身要走。
“挑逗了老孃，還想走，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張霧從牀上蹦起，把房門關了燈也滅了，然後脫着衣服就跳到牀上。
我前不久纔剛和張霧大幹一場，雖然和張霧幹那事，要輕鬆與和馬小蓉。可張霧也是猛地要命，我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
可作爲男人，這事又不好意思回絕，只能硬着頭皮扛。那一刻我才明白，老祖宗的名言，色是刮骨的鋼刀。
折騰了一夜，張霧趴在我胸口甜甜的睡去。我可沒有像影視作品裡的男主人，事後還愉快的抽菸顯得很有男人氣派。
張霧的手機就在旁邊，我沒興趣偷看張霧的隱私。
放在我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靜寂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刺耳。我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自然以爲不是對方打錯，就是無聊之人的惡作劇。我甚至想到，有可能是金胖子這個壞水的無聊之舉。
可我掛了一次又一次，對方還是打個不停，連一旁的
張霧都顯得不耐煩，直接用被褥矇住了腦袋。
“你誰呀，打我電話幹什麼？”我氣呼呼的問了一句。
電話那頭沒人說話，我又問了一句看還沒反應，就準備關機，省的再次被人打擾。
“何帥，是我。”突然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
“馬小蓉，你在哪裡？”我一愣，差點嚇得從牀上蹦起。
“何帥，你好像很意外，而且聲音聽起來有些害怕。你怕什麼，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馬小蓉的聲音很冰冷，還帶着尖銳的刺一般。
我自己做了什麼，要是讓馬小蓉知曉後，依照馬小蓉的性格，肯定不會輕饒我。
“何帥，誰的電話，不能白天打嗎。就算是你的舊情人，也不要在半夜打擾別人休息。”張霧不滿的嚷了一句，還把枕頭砸了過來。
我趕緊穿了衣服，捂着手機溜達到院子裡。可現在是夜裡，寂靜的夜裡說什麼，都很容易被附近的人聽到。我怕一會激動起來，會大嚷大喊又驚動張霧和小A。趕緊開了門，抽着煙溜達到外邊。
張霧的聲音剛纔也通過話筒，傳入馬小蓉的耳朵裡，不過馬小蓉並沒有追問張霧的事情。
“蓉姐，上次我會淮州，路上給你打了一個電話。可沒人接聽，後邊倒是有人給我打電話，但不是你本人。我以爲是你的馬仔，可我故意試探幾句，他們卻答不上來。”我趕緊解釋。
“電話裡不好多說，你現在在哪裡，出來說話。”馬小蓉繼續說道。
“蓉姐，我在錦州，你在哪裡。”我連忙問道。
“你在錦州就好，去芙蓉路東側，我開着銀灰色的車。”馬小蓉很快掛掉手機。
我心裡十分害怕，本能想要跑，可跑根本無法解決問題。馬小蓉知道我父母的住址，這個瘋女人一旦瘋狂起來，鬼知道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我猶豫間，沒注意張霧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院子裡等我。
“有事？”張霧淡淡的問了一聲。
“沒啥事，我開車出去一趟。”我搖頭否認，這事和張霧無關，我不想牽連無辜的人攙和進來。
張霧顯然不信，可我不多言，張霧也不好多問。
我這邊開着車，開始尋思如何強行辯解。
到了地方馬小蓉的車果然停在那裡，而且只有她一個人。到了這個時候，我必須要用完美的演技來拯救我的不利局面。
“何帥，你怎麼還在錦州，不是回去了嗎？”馬小蓉坐在一旁故意問道。
我的車扔在旁邊，坐在副駕駛位置強行裝作若無其事。
“一發小惹了事，別的地方不熟悉，臨時給弄到這邊來。”我開始用小A做擋箭牌。
“哦。”馬小蓉點點頭，突然間掏出一隻黑洞洞的手槍，直接對準我的腦袋。
“蓉姐，我和其他女人有那關係，也沒啥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在我身邊，我總不能自我拯救吧。”我故意訕笑，談笑風生的繼續抽着煙。
馬小蓉繼續用冷冰冰 眼神瞅着我，而我猛抽幾口後，裝作明白過來反問起來。
“蓉姐，你不會是發現別墅裡的錢少了吧。我承認拿了一部分，頂多二十萬不到。可也用不到那槍來教訓我吧，要不我用身材償還。”我厚顏無恥的說道，其實內心十分抗拒。畢竟剛被張霧榨乾過，現在在和馬小蓉來一番，小命難保啊。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和你開玩笑而已。”馬小蓉把槍收回，用手在我臉上摸了一下，隨即又伸向我的褲襠摸索起來。
“剛激戰過，都沒反應，怎麼服侍我。”馬小蓉恨恨的問道。
“沒事，它現在在睡覺，等一會就醒了。”我開起了玩笑。
趁着馬小蓉表情變得舒緩的時候，我故意百般討好，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開始各種舔吹捧。
“蓉姐，你不是要到國外嗎，怎麼還沒走。”我不敢多問，怕掉進坑裡。
“你的護照搞定了嗎？”馬小蓉冷冰冰的問了一句。
“我以前沒出過國，連那種旅行團都沒有。所以辦起護照有些麻煩，回到淮州還要兼顧朋友的事情。”我把兼演金胖子的戲說了出來，藉此作爲緩和。
馬小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緊繃的神情終於鬆弛下來。
“何帥，我被人陰了。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背後捅我的刀子。”
“什麼事情？有人向警察檢舉揭發你嗎，讓我知道，非弄死這王八蛋不可。”我假仗義道。
馬小蓉低頭不語，默默的趴在方向盤上，過了一會纔回過神。
我還沒繼續問，馬小蓉示意我先下車。
“蓉姐，你這是發生什麼事情？”我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馬小蓉接着又來了一句。
“你開車跟在我後邊，那地方有點遠，一會我懶得在送你回來。”
我不好說什麼，趕緊返回自己的車內。
馬小蓉開車在前，我尾隨後面。本來還以爲是返回那間別墅，可馬小蓉卻一個勁的朝野外開去。弄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認定對方會不會嫌棄在市內殺人，故意引誘我到野外。這樣一來，在野外弄死人後，也方便挖坑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