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好像是往紅紅這邊來,又不像,他是怎麼知道她來茶葉公司呢?
這不用多想,一定是尾隨而來的,他要幹嘛呢?紅紅滿心的疑猢。
紅紅也在猶豫是不是同他見面,算了,他堵在路上,總不能往回走,或繞道吧,沒事弄成了有事。
紅紅也不是不想同他見面,只是她要去理一理剛纔婉兒同她談的話,回頭不明白再去找他,探個究竟。
他分明也看到了紅紅,他沒有迎來,坐在路旁抽起煙來,看來,他也是心事重重,有話要對紅紅說。
男人好這樣,心中有事還裝成沒事人樣,抽菸就是爲了刺激大腦神經,促使自己快速思考問題。
煩惱抽菸更厲害,這時不是思考,就是麻痹自己。
“正東,你在這裡幹什麼?”
“等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好長時間沒有鍛鍊了,爬爬山,看看風景。”紅紅輕鬆的說。
“要是知道你是爬山,我就陪你一起去了。我還以爲到婉姨那裡去了。”
“我跟她又不熟,見面最多打聲招呼,不是上次市裡叫我來採購茶葉,我還不認識她呢?”
“那倒也是。”
“你找我,有事呀。”
“沒事就不能找你啦,你表姐也不願同我聯繫了,不談也好,少了一份牽掛。”正東嘴上是這麼說,可心裡很痛,痛又能怎樣。
“你別這樣好不好,要振作一點,說不定表姐心裡也在流血。”
“這到底是爲何事,你能告訴我嗎?”夏正東沮喪着臉問。
“這個你母親一定知道。”
“一開始,我就懷疑是我母親做的事,結果真的是,現在也不好問了。”
“不好問?是母親不好說吧。”
正東並沒有直接回紅紅的話。
“你不知道吧,我家出事了,真的沒有想到,我爸同我母親是自由戀愛,關係一直很好,這回鬧得很僵,兩邊我都不好說什麼。”
“大人的事是上一代人的事,弄不明白,很正常,你自己的事怎麼與你父母的事攪在一起呢?”
“好像母親做了什麼錯事。現父親說什麼她都尊照執行。”
“有這種事?”
“可不是嘛,弄得我夾在中間好難受,家不想回,不回來還不行。挺矛盾的。”
“這樣吧,今天中午我請你吃個飯,我來打個電話給胖小姨子說一聲。”
紅紅清楚這裡的事,聰明的紅紅自然是不會點破的。
紅紅打完電話,便同夏正東向鎮上一家小店走去。
除去上次,紅紅考公務員前在一起去過茶樓吃一次不算,在市裡吃過一次,兩在一起進餐還是第二次。
算算近兩年了,兩年時間不長,對夏正東來說,失去了愛情,家裡父母又鬧矛盾。
小半年了,別人說夫妻吵架,牀頭吵嘴牀尾合。看來這次好不了。
夏正東現還沒有異性朋友,紅紅算是走得近一點的,還不能算男女朋友。
單位上熱心人,喜歡給人介紹,不說做個紅媒添十歲,她們這副熱心腸也會被她們感動。
夏正東也被她們拉去過兩回,基本都是夏正東看不上人家。本來夏正東就沒有這個心,要想找一個勝似紅莠的確有難度。
一個不行,兩個也不行,人們的熱情也就慢慢冷卻下來。
現若是有人牽紅紅這根線,他倒是願意,她臉上的胎記,也不像初見難看,現真的感覺到,有了這塊胎記,反道增色了不少。
紅紅說:“喝點酒吧。”
夏正東覺得紅紅好奇怪,在市裡也吃過一餐飯,她說不喝。這次主動提出來。
是不是看我一副落寞的樣子,來寬慰我。如果她是這個心,更說明紅紅是個識大體的人。
夏正東心裡就是這麼想着。
“好,喝點。”
“是白的,還是紅酒?”
“隨便。”
“那都喝白的吧。”
夏正東心想你敢喝白的,喝點紅酒你都推三阻四的,居然還喝起白酒。是不是你心中比我更煩。
這個小店,沒什麼講究,類似大排檔。
有認識的,過來同夏正東打招乎,也有長嘴的,鎮大公子,也到這地方吃飯,還帶女朋友,咋不到大飯店吃。
夏正東一聽這話就戳人,本想說:“我願上哪吃飯,我高興,你算哪根蔥。”
“嘿嘿,窮呀,要不你請我去大飯店。”夏正東按壓着心中的怒火,這麼說了句。
夏正東心想老子本身就不愉快,你還來插一腳,媽的,說話也不講時間和地點。
紅紅沒管這些,她吃她的,反正她也不認識。只是看一眼夏正東。
她想夏正東今天沒有罵人,也是輕風雲淡的說着。
“吃吧,菜都涼了。來來,我們乾一杯。”紅紅說完一仰脖子,五錢的的小酒杯,一飲而盡,有幾分俠氣。
三杯小酒一喝,夏正東情緒好了很多,話也多了起來。
“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太倒黴太失敗太背了。”
紅紅聽夏正東這麼說,知道他心裡充滿着灰色的基調。
“當你向前看的時候,也得向後看看,還有多少人比你過得差的。”
聽紅紅這麼說,夏正東也是在想,是也是,自大學畢業,又順利考上了公務員,他想他問題出在哪裡呢,這麼叫人不快。
“我想你的問題出在情感上。”
“你講的一點不錯,這情感就像是一根無形的繩子,你越用力,它勒得更緊。”
“該放下的一定要放下。”
“什麼該放,什麼不該放,選擇難。”
“我想你一樣也放不下,這世上的東西哪能全要呢?”
“你感覺我全要了嗎?”
“比如你父母的問題,你不瞭解他們根在什麼地方,你瞎操心有用嗎?沒有用的。”
“有些事做兒子能起到橋樑的作用,有些只能是越摻和越糟。”
“你告訴我,你知道了些什麼?”
紅紅看看夏正東說:“你爸有四十好幾了吧。”
“嗯。”
“你們家庭物質能得到保障了,剩下精神了,如果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他就會把全部的愛放在家庭上面。”
“我爸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這個問題不就出來了。”
這問題真的是出在母親身上,夏正東也想過,但沒有懷疑過母親會出軌。
“不會,不會。”夏正東自言自語的說。
“我做爲你的朋友,你的知已,不知我這話該不該說,當不當講,講了之後,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有這麼嚴重?”
夏正東端起酒杯自飲了一杯。
“這是你的家事,我不應去說三道四。”
“別繞彎子,但說無妨。有事我扛着。”
紅紅看了看四周,小店沒剩下幾個客人了。
“你母親身邊最要好的男人是誰?”紅紅的聲音壓得很低。在夏正東的耳裡,就像是一顆炸彈炸開。
“你說凌......”剛說一字將車剎住了。
夏正東知道母親與凌雲有曖昧關係,母親陪讀時,帶他去過凌雲那裡,現想起來,聯繫現在一些事事,是有些不對勁,但夏正東不相信有那種關係。
送金筆的事,也是過往的事,後來也沒有見凌雲來過他家,母親也沒有去找過他。
夏正東這一字出口,紅紅立馬明白,這個人就是凌雲。怒火心中燒,她兩手緊緊的攥着拳頭,雙脣緊閉,牙齒咬得山響。
她再也坐不住了,付了帳一個人走了。
夏正東一個人坐在那裡發愣。
他不知道紅紅什麼時候走的,是不是上廁所去了。
他等了一會,店老闆來收拾桌子。
“她早走了,帳那女的付過了。”
一瓶白酒喝了個精光,夏正東醉乎乎想,怎麼就走了呢,不會,不會,她不會棄他而去。
紅紅酒喝的不多,大腦很清楚,她必須要馬上離開,不然,她也怕說出心中多年積下的仇恨。
她必須冷靜,越是靠近問題的核心,越是要冷靜,這個時候,也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紅紅一路走,一路想,她找到了,但還不確定,想到夏林海判若兩人,也許問題出在這個人身上,是不是受到了威逼,她不清楚。
這件事情,包括胖小姨子都不能說出來,她得好好整理整理。
回到胖小姨子處。
一進門,“你喝酒了。”胖小姨子問。
“喝了。”
胖小姨子倒了一杯熱開水,送到紅紅手上。
紅紅這時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將茶杯放在桌上。一頭撲向胖小姨子。“媽......”
放聲大哭起來“......”
胖小姨子不知出了什麼事。“莠,莠,怎麼啦,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
“誰欺負了你,沒有什麼可怕的,老孃今天就是死了,我也要爲你出這口惡氣。”
胖小姨子這回真的急,這麼年沒有見過紅莠如此的傷心。胖小姨子的心真的碎了。
“沒有,沒有,就是想哭。”
“你想哭就哭吧,你有笑的資格,也有哭的權力。”
“孩子,慢慢來,我們都在努力。”胖小姨子有幾個小酒窩的手,輕輕地撫摸着紅莠的秀髮。
紅莠還沒有哭的這麼痛快過,哭後人輕鬆多了。
她去洗澡,胖小姨子也得去上班。
胖小姨喜歡紅莠,她像慈母般的對待紅莠,但她只是個女人,是個只會做生意的女人,在外面,人親疏就是用錢來衡量。
紅莠面對這個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力量上懸殊,她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