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全是憂傷,看向那把橫躺在一旁的笤帚,又看着洛媽。
對於洛雲的指責,婁燁並沒有應答,只是斜眼看了下洛雲。
他快步走過來,想扶起跌坐在一旁的洛媽。
婁燁:“阿姨,我來晚了。”
攙扶之下,洛媽站了起來。門外的洛雲卻是衝上前來,想把婁燁推出門外。
洛媽:“洛雲,你住手!”
聽到母親的話語,洛雲用手指了指婁燁,像是想罵髒話,卻是說不出來,最後乾脆衝出門外,不見人影了。
洛媽:“你別介意。她本來挺懂事的,聽說她姐姐走了,心裡難受才這樣的。”
婁燁:“阿姨,對不起。”
洛媽:“是我們不好,不敢瞞着你。不過洛羽也是個可憐的人。”
阿姨邊說邊擦拭着眼淚,緊接着把那封書信從被褥底下找尋出來,遞給了婁燁。
洛媽:“我這個當媽的,很不合格。這麼些年都是洛羽照顧我們,現在我連她去哪裡也不知道。”
婁燁仔細地讀着信上的一言一句。
婁燁:“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洛媽:“畢竟你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爹。那個叫尚俊的小夥子也來這找過很多次。”
洛羽以前是沒有帶尚俊來過這裡的,看來尚俊是下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洛羽的家。不過,看來也是沒有收穫。
婁燁:“她說,‘或許會回來’。”
婁燁彷彿在重讀信件的內容,又彷彿在催眠自己。
止不住心裡的疑問,洛媽開口問道。
洛媽:“你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嗎?”
婁燁思考再三,他無法對一個母親撒謊。
婁燁:“不會。可是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聽完他的話語,阿姨無奈地嘆氣,搖了搖頭。
她理解了女兒的選擇。
洛媽:“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婁燁深深一鞠躬。
婁燁:“我會一直照顧你和洛雲。”
語落,婁燁從兜裡拿出一沓錢,交到阿姨手裡。
婁燁:“這是洛雲復讀的學費和你們生活費。讓她好好學習,來年繼續高考!”
不等阿姨拒絕,婁燁轉身離開,卻迎面撞上了洛雲,她正惡狠狠瞪着自己,原來她一直藏在門外。
隨後,洛雲一把從母親手中奪回那一沓錢,重重砸在婁燁掌心。
洛雲:“拿走!我不準備考大學了。我答應尚俊哥了,下個月去他公司上班。”
阿姨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陣子,洛雲除了衣服,就是化妝品,一刻也不消停地買買買。
阿姨:“不行,你姐讓你好好考大學的。”
洛雲:“別提她了。今後你能依靠的只有我洛雲了。”
只聽“啪”的一聲,婁燁把那沓錢狠狠砸在一旁的餐桌上。
婁燁:“洛雲,你給我聽好了。好好複習備考,不要拿我和你姐的感情當做棄學的藉口!再被我看見你這不可一世的樣子,我把你關進醫院心理科!”
洛雲當即傻眼了。
一旁的母親亦是如此。
眼前一股狂風而過。
一向彬彬有禮,紳士款款的婁燁,也會有這麼聲嘶力竭的一面!
意識到自己失控,婁燁即刻調整狀態,向阿
姨深鞠躬。
婁燁:“對不起。我先走了。”
洛雲看着母親,一臉疑問,態度倒是謙虛不少。
不一會,洛雲好像被砸醒了。
想想自己最近確實有些過了,把自己的傷心撒在母親身上。
只是自己早就答應了尚俊哥,去他做公司模特,眼下如何是好?
剛纔婁燁哥可一點不像開玩笑,如果她去做模特,估計真會被關進醫院心理科!
出了洛羽家,婁燁一路疾馳。
來到YY模特文化公司。
幾經詢問,找到了尚俊的辦公室。
他臉色陰沉,步履急促,不顧程明雙的阻攔,婁燁直接踢開了尚俊的辦公室。
周圍的辦公人員紛紛起立,探起頭來。程明雙見勢,作勢安靜。周圍人只好重新坐回原座。
兩個男人再次相見。
程明雙聰明地替他們掩門。
尚俊:“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一向都是我去找你,今兒大陽毀滅了?”
尚俊故意擡頭看看窗外,看着太陽安好,衝着婁燁天真點頭。
婁燁:“你不要再去打擾洛羽的家人!”
尚俊收起不正,用手狠狠指了指婁燁。
尚俊:“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婁燁:“洛雲需要高考!”
尚俊:“她需要什麼她自己知道!”
婁燁:“你這麼做,會毀了洛雲的。”
尚俊:“我會把她培養成名模。”
婁燁:“模特,只不過一時風光,難抵一世的惆悵。”
尚俊:“這是你的偏見,如同對洛羽的歧視一般。”
婁燁憤然一笑。
婁燁:“等洛羽回來,會原諒你嗎?”
這句話是殺手鐗,句句戳住尚俊的擔憂。
洛羽的心願肯定是讓妹妹洛雲一如既往得安心復讀,參加高考,考取理想的大學,有一個安穩的職業,一個美滿的人生。自己對洛雲的做法顯然是偏離了洛羽的軌道。
看着尚俊沒再言語,婁燁冷然一笑。
婁燁:“不要失去和我競爭的資格。”
語落,婁燁甩門而去。
留下尚俊呆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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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流年,沒有洛羽。
愛人已去,尋尋覓覓,無影蹤。
空悲切。
風一樣的薄情,雲一般的隱晦,愛無結果。
早知如此,又何必相知相遇!
時間過得很快,燒黃了樹葉,凋零了花朵。
轉眼間又到了初冬時節。
XX醫院的人氣爆棚,經過上次事件,很多患者不遠千里,慕名而來。
XX醫院憑着精湛的醫術、專業的服務態度和一些高端的醫療設備而盛名。
婁燁的名字不僅是在XX市和全國有了知名度,甚至在世界上也都有了一席之地。
原因很簡單,很多疑難雜症在這家醫院被治癒,而這家醫院又是婁燁一手創辦,並且他本人對外科的手術也已經出神入化,一大批患者排隊等待他的救治。
XX醫院被人們稱爲起死回生之地,而婁燁越來越多的被人們譽爲“醫神”。
可是外界有再多的盛譽,也難得見他一笑。
如果說
本來的他是嚴肅的面孔,可是現在的婁燁已經是面無表情了。
即使在手術檯上,遇到危急的病情和病人,他都是用一個語調和語速在發號施令。
彷彿任何人,在他眼裡都成了石頭人,他不再需要給出太多表情;也或者他早已把自己封化爲石頭人,等待着主人的喚醒。
只是等待喚醒的不在他一個,尚俊也是其一。
次年的二月份,他們被喚醒。
那天也正是除夕之夜。
除夕之夜,家家戶戶都忙着年夜飯,包餃子,打開電視,習慣性地看着連接記憶的春節晚會,其樂融融。
漫天的雪花洋溢在空中,卻被冷風吹亂了方向。
婁燁想起那年的聖誕節派對,也是這般的雪花飛揚,寂靜無聲,那是他和她的定情之日。
婁燁的父母買了許多福字,張貼在家裡的角角落落。
大家雖然心情都不好,可畢竟要過年了,好歹要準備下,來年有個好兆頭。
可是這一年對於婁燁來說,過得很絕望。
吃完餃子之後,他就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婁燁的父母望着兒子孤獨而又沮喪的身影,心裡不免難受。婁媽:“這都過年了,怎麼沒一點她的消息!大家都跟着難受。這都怨怪咱倆,當時說什麼也得把洛羽綁在家裡,也不至於兒子現在這副德行了。”
婁爸:“他倆都是倔孩子,事情不解決,心裡那根刺不除去,他倆不可能呆一起!”
婁媽:“這得怪咱兒子,媳婦都懷孕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忍讓下呢!算起來洛羽現在都快生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過的!小小年紀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婁爸:“估計是個挺大的坎。哎!夫妻間的吵架哪有這麼厲害,婚也不結了,直接落跑了。兒子又有意瞞着咱倆。”
婁媽:“還不是你培養的性格!獨立過頭了,什麼事情都自己扛。”
婁爸:“好好好,你消消氣,大過年的。”
婁燁媽媽說到痛心處,哭了出來。
自從洛羽走後,她心裡就空落落的,對洛羽除了那份喜歡欣賞,還有一份憐惜。她明白這孩子從小就過得不容易,本想做了她的兒媳好好疼愛一番的,可是她懷着孕就這麼突然跑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傳來。
而且自己的兒子人雖在這,魂也早丟了,除了工作,其他時間大多在夢遊和行屍走肉的狀態,有時要一連叫喊好幾次他的名字,他才能聽到。
這年過得也太讓人心碎了。
倆人正在難受之時,突然聽到敲門聲。
他們有些吃驚,大過年的,家裡的保姆早就請假回家了,誰會在除夕之夜跑到他的家裡來呢!
婁燁爸爸過去應了門。
來人是一位中年婦女,穿着雖然樸素但又不失洋氣。只是懷裡多了一個包被,包被的下面彷彿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
聽見孩子的哭聲,婁燁的媽媽也趕緊跑了過來。
婁燁爸爸:“你這是?”
中年婦女情緒有些激動,反問道。
中年婦女:“你們是婁燁的父母嗎?”
婁燁的爸爸媽媽趕忙點頭。看到肯定答案後,中年婦女一把把孩子遞給婁燁的媽媽,婁燁的媽媽雖雲裡霧裡,不明所以,卻自然接住了。
中年婦女:“這是你們的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