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不可思議的表情,嚴佑磊冷哼了一聲:三年不在一起,你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佔有了自己的父親那麼多年,如今還不肯還回來嗎?
不過這一切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人都已經死了,多少讓他失去了怨恨的源頭,生活也有些迷茫,不然不會半夜還往墓園裡來跑。
是我沒變?還是你的劣根性一直沒改?葉子萱嘲諷的笑着,一雙目光全都放在父親的墓碑上:今日就當着我爸爸的話,把剛纔的話給我解釋清楚。
她的話裡多少有些命令的成分。
連日的難過跟自我折磨讓她內心的情緒變得很奇怪,一雙漆黑髮亮的眸子始終都盯着嚴佑磊,在漆黑的夜裡,那雙眸子好像自帶光芒一般,連其中的恨意都變得異常的明顯了起來。
嚴佑磊掃了一眼,嘲笑她:你還真是跟當年一樣,一點都沒變,到什麼時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知道當年我看着你爲了救我的父親到處去想辦法,最後爬上了霍景延的牀,我心裡是什麼感受嗎?呵,就是一個字,很爽
很爽?
一個字?
這貌似是兩個字吧?
沒化簡直太可怕了。
不過葉子萱此時沒心思關心那些,只是看着嚴佑磊那齷齪的嘴臉,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不會那這種事情開玩笑,只是到底爲什麼?
嚴佑磊似乎也懶得跟她解釋,擡腳準備離開,卻被葉子萱狠狠拽住手臂,她緩慢的呼吸好幾次,纔有些哆嗦的開口:說清楚,爲什麼我跟爸爸不是親生父女?
這些年,葉銘把她當成寶貝疙瘩一樣疼愛着,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什麼東西都給她最好的,恨不得把他所有的愛都付出在自己身上。
就算是演戲,可是一個人怎麼能一演那麼多年呢?
她不信,絕對不信。
一臉的懇求加上不斷跳躍的瞳孔,她的臉上有驚慌,也又失措。
看她如此認真,嚴佑磊停下了腳步,多說幾句也無妨。
他輕蔑的看了一眼墓碑上的葉銘,淡淡道:知道爲什麼以前無論你怎麼追求我,我都不接受嗎?
葉子萱搖了搖頭,她並不知道,只知道那時候就一直瘋狂的迷着嚴佑磊。
那你知道爲什麼後來我又接受了嗎?
這好像是在繞彎,嚴佑磊卻說得自由自在。
葉子萱同樣搖了搖頭,她腦子裡都是嗡嗡的一片,好像已經混沌成了漿糊一般。
耳邊繼續響起嚴佑磊的話:一開始不接受是因爲我以爲我跟你是同父異母,可是後來接受你了,是因爲我發現你跟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他們之間的事情,嚴佑磊早在幾年前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唯獨葉子萱一個人被蒙在鼓子裡。
她呆愣着都有些想笑,原來自己就那麼無辜的被騙了那麼多年嗎?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他怎麼會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葉子萱始終搖頭,嘴裡念着不可能。
嚴佑磊卻沒心情跟她繼續繞彎子,臨離開之前,他在葉子萱耳邊奉勸道:無論你跟霍景延到底什麼關係,想要利用他扳倒我,是不可能的。
前幾日,忽然霍比茨旗下的一家公司就放話出來要收購他的公司,查了許久才知道是霍景延命人做的。
公司這幾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嚴佑磊本來就沒有什麼能力,只會玩一些投機取巧的把戲,其實說真的,在霍景延面前,他還真是一點手段都用不出來,因爲對方太強硬。
嚴佑磊離開,空蕩蕩的墓園就剩下葉子萱一個人站在那邊發呆,久久的回不過神。
她有些不相信的抓着頭皮,看着葉銘的墓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難道要成爲死結了嗎?
沒有人能夠打開了嗎?
她有些崩潰的站在原地,拿起墓碑上的鮮花狠狠的摔在地上,質問:爲什麼?嚴佑磊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爲什麼要一直瞞着我這件事情?
你說話啊,說話啊說句話,告訴我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啊
她無論怎麼瘋狂的質問,墓碑上的葉銘始終都是帶着笑意,安靜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人都已經過世了,就算是嚴佑磊在說瞎話,也無法對質,可是他又有什麼動機呢?
三年前,他處心積慮的編造了那一切,心狠手辣的將父親進監獄,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難道一點都不會覺得痛苦嗎?
所以,不會是的,他們不會是親生父子的,根本不可能。
她一定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從小被寵到大,被視爲掌上明珠,她一點風吹草動,一不高興,爸爸都會用盡所有的辦法哄她開心,這一切都是不能作假的。
再說兩個人相處了那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所以,嚴佑磊說的肯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有些崩潰的跪在墓碑前,狠狠的抓着爸爸的照片,哭的歇斯底里:你告訴我,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告訴我,告訴我啊
也許是聲音太大了,墓園裡面看門的狗忽然就叫了起來,驚動了守墓的大爺,尋聲匿跡的找到葉子萱,看他哭的那麼傷心,拿着手電筒照了下墓碑上的時間,嘆了一口氣。
‘姑娘啊,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再說你這麼晚了在墓園裡這樣鬼哭狼嚎的,會吵醒沉睡的人的。
畢竟是老人,半截埋進了黃土的人,對神靈之類的也是很尊重,說完還對着葉銘的墓碑三鞠躬。
本來葉子萱還在悲痛之中,被這句話一說,後脊樑骨一陣寒涼,她抹了下眼淚給葉銘磕了一個頭,才從地上起來。
謝謝您,大爺,我現在沒事了,走了。
她的腦子裡是亂的,說話也懶得說,拿起地上的包包就轉身離開。
天越來越冷,凌冽的西北風颳着,聲音一陣陣的在耳邊響着,給墓園更加增加了一種靈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