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等。”她不能總是做等待的人,她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這樣的對話,實在苦澀。
她越發覺得,兩人就不應該見面的。
“你爲了範莫,倒真是什麼都願意。”豐拓神色冷淡,聲音也不復剛纔的溫柔,即使,語調中還有些沙啞。
盛夏的臉色越發晦澀,乾脆也就閉嘴不再說話。
反正,她怎麼做都是錯的。
“你爲了那個女人,不也什麼都願意嘛?”言語冷淡,兔子還有被逼急了的時候,更何況她。
豐拓扭頭,盯着盛夏意味不明。
只是脣角終於多了些冷淡,她還太小,只是賭氣。
“我同意幫助範家,前提是你聽話。”他做了退步,金錢並不是他在乎的,只要她聽話。
盛夏更覺的難受,他爲什麼總是要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來吩咐她,命令她。
“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我先生應該也不同意。”她抱着自己,拒絕再跟他交流下去。
豐拓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解了鎖望着另一邊。
她逃跑似的下車,終於在電梯裡忍不住掉下來眼淚。親密的時候,她能察覺到內心還是喜歡他的,可每次見面,偏偏他總是會用語言來 羞辱她。
爲這這份感情她付出了太多,因此抽離的時候,纔會更難受吧。
她安慰自己,聽到門外豐拓的車離開的聲音,逐漸平息了心情,幸好,她這次沒有丟臉。
失落的回到小公寓,把這身累贅的禮服換下來,挑了一條粉嫩的無袖針織背心再搭配上一條A字形的牛仔揹帶短裙,鏡子裡的她青春活潑 。
若不是那眼睛還紅紅的,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好看的。
想起昨天之後到現在還沒有看到範莫。兩人怎麼說也算是假結婚了,她總要去看看他的。
醫院裡,範莫抿着脣,肅着一張臉,手機裡是豐拓在車裡吻着盛夏的照片。有一瞬間,他想要放棄暗中進行的一切,只是把盛夏留下就 好。
連續三波殺手都被豐拓給躲過了,這小子真的就這麼命大?他面色冷然終於決定提前開始他的假死計劃。
望着窗外,從今以後,範莫就死了。活着的只是國際黑道的幕後黑手,黑傑克。他會用全新的身份接近盛夏,把她永遠的留在身邊。
這一切盛夏全然不知情,揹着粉色的揹包帶着黑色遮陽帽,好容易帶着特地做的便當衝到病房。
只見他正在輸液,臉色蒼白極了。
“你……”站在門口,手上還提着便當,她有些不知所措。範莫的病情,又嚴重了吧。
可這時候,她卻不在他身邊。
“沒事,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範莫微笑着,招呼盛夏在他身旁坐下。眼中滿是柔情。
她爲他準備了食物,這認知讓他實在滿意,不由嘴角都帶着一絲笑意。
幸好帶了食物,盛夏暗自吐了下舌頭。走到範莫身邊去,把餐桌擺放好之後,將保溫盒放在桌子上。
一共四層,她雖然着急,做菜的時候還是很用心的。
除了湯之外,另外還準備了三個菜。
清炒蝦仁、西芹百合還有酸辣土豆絲,這些都是家常菜,最重要的還有她從林媽媽那裡偷偷學到的烏雞湯。
雖然喝過很多次,但不得不承認,生病的人很適合喝這個。
掀開蓋子,她又盛了一碗香噴噴的米飯,配上筷子推到範莫面前。“吃吧,今天時間有點趕,只做了三個菜。”
說着她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飯。每次來醫院看範莫,他都是一個人。
即使是那次跟他一起回他家去吃飯,他也跟範世雄坐的遠遠的。一家人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她今天才特意帶上兩副碗筷,可以跟他一起吃飯。
範莫有心吃飯,奈何一隻手正在掛水,就算想動手醫生也不肯。
很快,盛夏就察覺到他一隻手夾菜吃飯都很不方便,於是拿走了他的筷子,改用勺子把飯送到他嘴邊。
她一邊吃着飯,抽空還要給範莫喂上一口。
有時候着急了,她會忘記用自己的筷子夾上一點菜送到他脣邊。這時候範莫總不會提醒她。
默默的張口把菜吃下去。他私心想着,盛夏要是在這筷子上了巴豆,他也認了。又想着兩人好像還沒有接吻過。
不覺有些懊惱,一邊吃着飯,瞧着盛夏的臉怎麼也不肯轉移視線。
一邊風捲殘雲的盛夏,還得抽空扭轉他的臉。
坦白說,範莫是屬於好看的類型。微微薄的脣,眉目俊秀,棱角分明。甚至相比豐拓的深邃,他更多了一抹溫柔氣息。
她偶爾也會想,要是她當初是被範莫帶大了,會不會今天喜歡的人就是範莫了。如果這樣該多好。
可往往,生活跟想象總是存在很大差異的。
豐拓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總還是無可替代的。
兩人打鬧着,一頓飯吃下來,先前的尷尬終於是化解了。她收拾好碗筷,在範莫身邊坐着,兩人盯着電視上的娛樂節目並不交流。
關於範世雄,兩人都選擇遺忘。
說起來她真是有點累了,看了會電視眼皮就開始打架。很快就靠着椅子睡着了,期間還能看到她嘴角的一抹銀絲。
若是這時候把她喊起來,她肯定是要跳腳的。
聽到輕微的呼嚕聲,範莫盯着電視的視線沒有轉動。脣角帶着笑意,電視裡鬧哄哄的,她在他身旁睡着,這種感覺也許就是家的感覺吧 。
他從小就沒有體會過家人的溫馨,這感覺於他而言,太過溫暖,他有些不忍離去。
電視放了很久,終於結束了。他這才轉過頭來,瞧着那睡得雲裡霧裡的女人。她很香,每次靠近的時候,總有一股牛奶的氣味。
細密的睫毛像羽扇似的,把她的情緒掩藏的很好。現在,他要是親她一下,應該不爲過吧。
這麼想着,他微微靠近盛夏,細看白嫩的皮膚連毛孔都看不到。他輕輕的靠近,逐漸呼吸交匯,最終貼上了她柔軟粉嫩的脣。
尤帶着溫暖的脣,讓他吻住了就再也不想鬆開了。
這感情太過細膩,他不該沾染的。現在卻好像上癮一般。
盛夏一覺醒來,下意識的擡頭看鹽水瓶。這才意識到病牀上已經空了。她微着眉頭,懊惱自己居然這麼模糊,睡夢中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
急忙出門,找了個護士詢問。
一問之下,範莫居然在推到手術室搶救了。一時間慌的六神無主,她也只能去找範世雄。
畢竟是有血緣的,在範莫最難熬的時候,如果看到範世雄會不會好過一點。她沒有考慮太多,急匆匆的出門打的要去範家。
好容易到了範世雄現在居住的地方,她慌忙敲門,這時候等待實在漫長。終於,有人來開門了。
卻不是範世雄。
“原來的主人一週前已經把房子賣掉移民到國外了。”斯文的男人給了她這個一句話就要把門關上。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個國家嗎?有電話嗎?”她無措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