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姨娘雖然比自己母親年齡小了有八歲,但是也不是什麼年輕的年齡了,如果她的手腕真的廢掉了,她的這輩子就等同於毀了啊。
喬慕晚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再加上,如果自己的姨娘因爲厲祁深的所作所爲發生了什麼事兒,自己母親那邊,她真的沒有辦法兒做解釋。
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傷心,喬慕晚湛清的明眸看向厲祁深,搖晃着頭兒。
“別讓我媽難做!”
聽了喬慕晚的話,厲祁深看了眼一旁同樣也是看得心驚膽戰的樑惠珍。
在看到樑惠珍眼中的那一抹無措和祈求,厲祁深掀了掀眼皮,沉寂了一下,鬆開了樑惠珠的手腕。
沒有了厲祁深的禁錮,樑惠珠就像是得到了大赦一樣,身子趔趄的往後面跌去。
“惠珠!”
雖然樑惠珍不清楚樑惠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會對喬慕晚動手,但是自己的女兒有厲祁深保護着,自己的妹妹卻是一個人,再加上她是長輩的原因,樑惠珍走上前去攙扶着要跌倒的妹妹。
“惠珠,你是怎麼一回事兒?你怎麼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樑惠珍問着,完全不解喬慕晚怎麼惹到了自己的妹妹,要知道,剛剛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她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表現出來什麼異常。
這會兒針對喬慕晚、恨毒了她的樣子,實在是讓樑惠珍不解。
樑惠珠撥開樑惠珍伸出來的手,眼底對喬慕晚和厲祁深的嫌惡,如出一轍的看向樑惠珍。
“拿開你的手,我呸!”
一個讓自己女兒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的一家子人,樑惠珠真的打心底裡對他們犯惡心,連同自己的這個姐姐,她看着都噁心的很。
“媽!”
喬慕晚見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姨娘推開,她喚着樑惠珍,準備上前。
只不過她剛動了下身體,就被厲祁深遒勁兒力道的手臂,拉了回來。
在厲祁深擁着喬慕晚,不讓喬慕晚上前的過程中,喬正天走上前,擁護住了自己妻子的身體。
“惠珠,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你不能好好的說嗎?先是對慕晚動手,現在又推惠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你們姐妹現在仇家了嗎?”
喬正天義正言辭的說着樑惠珠,對於自己的這個小姨子,他實在是喜歡不起來,雖然面子上,兩家人相處的還是不錯,但是有一件不可否認的事情,曾經羞恥的發生在兩家人之間。
因爲樑惠珍當年不孕的原因,樑惠珠就藉機接近喬正天,說什麼姐姐不孕,她可以替喬家開枝散葉,爲此,她不止一次勾-引過喬正天,不過好在喬正天定力比較強,並沒有給樑惠珠有可乘之機。
而樑惠珠也見自己撼動不了自己姐姐在喬正天心裡的地位,也就不再死皮賴臉的糾纏喬正天,而是選擇了其他的男人下嫁,也就是杜歡現在的父親。
這件事兒的插曲,只有喬正天和樑惠珠兩個當事人知道,介於這件事兒算是對兩個人的名聲都有影響,就誰也不曾提起過。
聽着喬正天質問着自己的話,在氣頭兒上的樑惠珠更是氣得不行。
她的女兒已經被厲祁深折磨的非人非鬼的了,自己剛剛也在厲祁深和喬慕晚那裡吃了褲頭兒,而現在,自己的這個姐夫也這麼對自己。
現在喬家的一家子人都針對她,讓樑惠珠恨得直牙癢癢。
把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顫抖的握緊着,她擡起猩紅的眼,四下掃了一圈在場的幾個人。
在掃過一圈人以後,她把完好手腕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喬慕晚,刻薄的一字一句道——
“你們……我會讓你都生不如死的!”
說完話,隱忍着手腕被厲祁深擰脫臼的樑惠珠,轉身,落荒而逃的逃離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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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正天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了有兩天沒見的邵昕然,臉上重點的受傷部位,依舊纏着紗布的呈現在自己的眼中。
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厲錦江真的是有氣,卻還止不住的心疼她。
一想到她和邵萍母女二人相依爲命的樣兒,他就不忍心去怪她,哪怕她做了很多讓自己氣得暴跳如雷的話,他都不忍心責備她。
正在醫院走廊低着頭的邵昕然,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她擡起頭兒來。
在看到厲錦江的時候,她走上前。
“你不是說我母親住這個房間,她人呢?”
邵昕然指着病房的門,質問道。
經過了自己傷了臉這樣的重大打擊之後,邵昕然真的覺得她什麼也不在乎了。
反正厲祁深也不喜歡自己,自己再怎麼作下去,最慘也不過是死罷了。
連臉受傷自己都承受了,還能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聽到邵昕然問自己關於邵萍不在房間裡的事情,厲錦江蹙眉。
看了眼邵昕然還有小面積被紗布包裹的臉,他隱忍住心裡的心疼,越過她,走到病房那裡。
推開門,在病chuang上,他沒有看到邵萍的身影。
望着chuang鋪有些褶皺的病chuang,有些發懵自己怎麼會沒有看到邵萍,厲錦江瞪大了眼。
他一直都有讓人在這裡看着邵萍,怎麼會……
隨厲錦江進來病房這邊的邵昕然,在看見厲錦江臉上的表情以後,冷漠的扯着嘴角——
“你不是說你會照顧好我的母親嗎?那我媽人呢?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好她的方式嗎?”
她質問着,被縫合的臉,皮肉因爲臉部神經的chou-dong,作痛着。
想不到邵萍怎麼沒有在這裡,厲錦江聽不進去邵昕然奚落的話,在他震驚之餘,快速反應的打了助理的電話。
助理的電話接通了以後,厲錦江沉着聲音,問道——
“邵萍女士哪裡去了?我讓你找人看着她的,看着她的人哪裡去了?”
被厲錦江問着,助理在電話那邊無措的擰緊眉頭兒。
剛剛厲錦江打電話有讓他放下手裡的活兒,找人去調查有關於英德福利院那裡的檔案簿。
因爲人手不夠的原因,他看着邵萍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就讓醫護人員暫時看着邵萍,然後讓那些看護邵萍的保鏢,都去查關於英德福利院的檔案簿去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僅僅是不足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邵萍竟然不見了。
“厲先生不好意思,因爲您要派人手去查英德福利院的檔案簿,我手上人手不夠的原因,我就讓這些看着邵萍女士的保鏢人員都去查檔案簿了,不過……我有留醫護人員照顧邵萍女士!”
生怕厲錦江會怪罪自己,助理爲自己辯解着。
但是就是他辯解了,也有十足又充分的理由給自己開脫,厲錦江還是不可抑止的惱火了起來。
“廢物!”
咬牙切齒的從齒縫間擠出來這幾個字,厲錦江整個人氣得身體都顫抖着。
“你可以遞交辭呈了,不用紙質辭呈遞交給我,你自己發電子郵箱給我就行!”
說完話,厲錦江沒有任何對自己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助理有任何的留念,當機立斷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了電話,厲錦江給自己順着氣。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趕在一起了,自己要處理喬慕晚的事情,還有處理邵萍的事情。
在這麼多的事情中間做着權衡和選擇,他倦怠的不斷用手撫着自己的頭髮。
再理順好自己的情緒以後,他擡腳,準備往監控室那裡走。
就在他想到了如何處理邵萍事情的對策的時候,邵昕然突然橫在了他的面前。
“我媽現在在哪裡?”
她的母親患着癌症呢,邵昕然根本就受不了這樣自己母親不知去向的對待。
想到這裡,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母親去了哪裡。
“你媽媽不在醫院這裡了,具體在哪裡,我也不清楚,我現在要去監控室那邊調查監控錄像來確定你母親被誰帶走了!”
厲錦江雖然嘴巴上是這麼說的,不過,關於邵萍去了哪裡,他已經大致有了一個方向。
不出意外,邵萍是被年永明給帶走了。
要知道,在鹽城這邊,除了自己,年永明也是一個和邵萍之間有千絲萬縷的人。
所以,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邵萍是被年永明給帶走的。
有了這樣一個大致的確認,厲錦江沒有再猶豫,拔開步子,往監控室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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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萍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聞到的不是醫院刺-激嗅覺的醫藥水的味道,看到的也不是醫院潔白無瑕的牆壁。
已經不記得自己昏迷了多久,不過自己渾身上下的無力感,還是讓她清楚的認知到,自己身體的情況,絕對不是單純的低血糖或者其他小病那麼簡單。
下意識的用手捏了捏自己身下的chuang單,她努力的回想着之前醫生給自己的用藥有哪些。
他莫昔芬!
在記憶中隱約出現了這個藥名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腦海中“嗡”的一下子,似乎有原子彈爆炸了一樣的感覺。
她雖然不是學過醫藥學的人,但是關於他莫昔芬是治療晚期乳腺癌卵巢癌的特效藥,她還是很清楚的。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的把手指,放在了自己的ru-房上!
難道說……
就在邵萍胡思亂想之際,年永明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已經醒了的邵萍,他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臉上又浮現出來了笑。
“萍萍,你醒了啊?”
今天,他見看着邵萍的人都不在了,就帶邵萍離開了。
雖然他有私心的不想讓她去管喬慕晚的事情,但是邵萍是和他認識多年的知己,他再怎樣無恥,在本質上也不會希望邵萍出事兒。
所以,他今天把邵萍帶出來以後,想的就是可以在最快的時間的裡,把她送去國外。
一方面是爲了讓她在國外接受治療,另一方面,就是要她和喬慕晚之間阻隔開,以至於關於喬慕晚的身世,不會被世人所知。
“……永明?”
看到年永明推門進來,邵萍囁嚅着乾涸的脣,聲線幹-澀的喚着他。
聞聲,年永明點了下頭兒,然後邁着步,走上前去。
“萍萍,你覺得你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
其實年永明不問,邵萍也打算問問年永明關於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這會兒,年永明主動提,她自然就順着他的話,問了下去。
凝重了一下自己的臉,她問——
“永明,你和我說實話,我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是不是……”
邵萍不敢說出自己是不是已經患了癌,生怕自己的話一旦說了出去,就應驗了自己的話,讓自己就此跌入到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
看邵萍問着自己關於她的身體情況,年永明以爲她發現了什麼,表情僵硬了一下,不過僅僅是瞬間,就臉上恢復笑容的對邵萍笑着。
“你身體沒什麼事兒,你就是體虛,心脈供血不足!”
年永明心虛的說着話,礙於邵萍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的緣故,他打算繼續隱瞞下去的說着安撫她的話。
不過,已經清楚認知到自己的身體情況沒有那麼簡單的邵萍,根本就不買年永明的話的賬。
“永明,你就不能對我說實話嗎?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年永明:“……”
“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是什麼情況,你以爲你瞞着我,不對我說實話,不讓我知道我的身體情況,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嗎?”
邵萍現在想來才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有過於關心自己的身體,不然,自己怎麼可能連自己是身體大不如從前都察覺不出來。
聽着邵萍對自己的質問,年永明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來一句話。
他一直都想着用善意的謊言,搪塞她,不讓她知道她的身體情況,然後用最保守的治療方法給邵萍進行治療,可是……
現在聽着邵萍對自己尖銳的控訴,年永明完全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
“他莫昔芬!這是你們給我用過的藥,是一種關於治療乳腺癌癌症晚期的特效藥,永明,我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覺得你還有再繼續隱瞞我的必要了嗎?”
邵萍想要自己可能是得了癌症這樣重山向自己傾倒而來的不治之症,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我是不是……是不是已經……”
“沒有!你沒有!”
年永明生怕邵萍會說出來“乳腺癌”三個字,慌亂之下,否決道。
“萍萍,你沒有事兒,你什麼事兒也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
邵萍無力到說不出來一個字,雖然她不是印象很深刻是不是服用了他莫昔芬,不過她覺得她的記憶中,隱約有這種藥的名字浮現,再加上,她的ru-fang,確確實實有陣陣作痛,甚至是發漲的感覺,讓她對自己患了癌症的事情,越發的確定了起來。
“沒有可是!”
年永明極力的否決到。
倏地一把,他走上前,握住了邵萍的手,很認真的一字一句道——
“萍萍,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兒,你的病,我會找最專業的醫生給你治好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兒的!”
年永明的額頭沁着一層細細的薄汗,因爲怕邵萍會胡思亂想,他把話說得很急。
也正是因爲他把話說得很急,嗓音中不斷的喘着氣,眼仁中也帶着顯而易見的驚恐和心虛,讓人看了去,能很清楚的發覺出來他有對邵萍關於她的病情的事情,有所隱瞞。
雖然已經發覺了年永明對自己的隱瞞,不過邵萍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他對自己的緊張,以及對自己的誠懇。
她不是什麼糊塗的人,能很清楚的認知到,年永明對自己是懷揣着善意的謊言,不希望自己就此對自己的病情有什麼惡化的情況發生。
深呼吸了一口氣,邵萍剋制住心口處像是有一塊巨石在積壓着自己胸口的難受感,蠕動了幾下脣,道——
“永明,你和我說實話吧,我的身體情況到底什麼回事兒!”
年永明:“……”
“不管我是患了癌症,還是沒有患癌症,我都要我身體的真實情況!”
如果說自己真的是患了癌症的話,她也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自然是會權利的配合治療,不會做那些破罐子破摔的消極事情。
“沒有怎麼回事兒,你放心吧,萍萍,我會在國外給你找最專業的醫生給你治病,一定要你身體健健康康的。等過一兩天,我把年氏這邊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我就帶你去日-本那邊看病,那邊有最權威的醫生,你的身體不會有事兒的!”
年永明不提關於邵萍的病的事情,岔開話題的說一些其他的話。
聞言,邵萍搖晃着頭兒。
“永明,其實你越是瞞着我,我越會覺得我已經患了癌症!”
有一種很常見的現象叫做“物極必反”,就像是現在的年永明,他越是百般的隱瞞關於邵萍的病情,邵萍就越發的敢肯定,自己就是患了癌症,而且到了要專業醫師,纔會治療自己的病,自己纔會痊癒的地步。
邵萍的話,讓年永明無法作答。
他覺得自己已經隱瞞的很好了,卻始終忘記了邵萍並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依照她對自己的瞭解,自己根本就什麼事兒也瞞不住她。
年永明無措的抿了抿脣,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步,邵萍也已經發現了她患了癌症的事情,就對她再怎樣隱瞞,也無濟於事,他一再思忖着,埋低了頭兒,對邵萍坦誠了關於她的情況——
“萍萍,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再隱瞞你了,其實你猜的沒有錯,你……確確實實是患了乳腺癌,而且是乳腺癌晚期!”
年永明的話一經說出口,就像是一計重磅的炸彈,在邵萍的感官世界裡,轟然炸開。
她患了癌症,真的患了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