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安然所說的一切,對蘇千墨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痛苦?
因爲說清楚明白了,所有的傷害都會變得清晰起來,有些人,有些事,總是如此,因爲有過太深刻的印象,因此,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敏感起來。
如今的安然與蘇千墨,便是這麼典型的類型。
有些痛,日積月累,讓人養成了一種習慣,當在某一天,能夠自在地活着的時候,便不想再有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對於安然而言,那就是一種痛苦的過去,然,對蘇千墨而言,即便是再痛苦,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想要努力努力,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人。
兩個人,有了不相同的想法,因此,在這種無法輕鬆的情況下,選擇徹底地遠離這些。
可想到彼此之間徹底成爲陌路,蘇千墨心下一慌,不顧她的憤怒,直接抱住她。
“安然,想要離開,也給我一點時間,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現在也是,如果,真的覺得辛苦,那也只能在我厭惡的時候,你才能離開。”
蘇千墨十分霸道,那口吻帶着不可抗拒的命令,彷彿他說的一切,纔是最終的結果。
這一切,讓安然不由得想笑:“憑什麼呢?”
她看着他,那眸子裡帶着說不出的諷刺,“蘇千墨,知道你現在像什麼麼?其實就是一個無恥的男人,正在對着自己的前妻說着天底下最爲可笑的話。”
換做以前,也許她能夠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那般可笑,蘇千墨啊蘇千墨,當真的以爲,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安然就無法獨活了麼?
憑什麼?憑什麼讓人受傷害的是你,而如今,讓人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沒臉沒皮地走下去呢?
不知爲何,安然現在十分憤怒,很想很想不顧一切地給他一巴掌,可最終,撞進他那冷冽的眸子後,那一股衝動都變得煙消雲散,彷彿不曾來過。
“罵完了?”蘇千墨勾脣,露出那招牌式的冷笑,這對安然而言,其實就是一種諷刺。
“你走吧。”她斂了目光,轉身……
此時此刻,實在不想再跟她繼續走下去,沒有幾個人,能夠在這些年讓她如此憤怒且無力,而這個人,正是蘇千墨。
蘇千墨,對於她而言,彷彿早已經成爲了一種毒藥,一旦染上了,那就萬劫不復,過去,她痛苦不堪,今日,她發誓,一定不要重蹈覆轍。
走?
“安然,你以爲我是什麼?”蘇千墨怒,一把拽住安然,安然小小的身體,被扯入蘇千墨的懷中,“知道我現在有多討厭你麼?”
蘇千墨咬牙,怒瞪着安然的眸子,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安然微微皺眉,心底裡的怒火也在這一刻激發,“蘇千墨,我謝謝你的討厭,那麼就請你,有多遠走多遠,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你以爲我不會麼?”蘇千墨咬牙,冷冽的眸子迸發出一股怒氣。
安然冷笑反問:“你會麼?”
她的手被蘇千墨緊緊拽着,仿似生怕她下一秒就會離開,可這一刻,力度也尤爲加深,很疼,可安然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等着怒目,一直盯着蘇千墨。
蘇千墨雙眼爆紅,“如果不是因爲愛你,我一定殺了你!”
一句話,讓安然整個人腦子一片空白,也許,這是最爲可怕的情話了,尤其是他的雙眼,所勾勒出來的憤怒,讓人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惡。
此時此刻,安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而在沉默見,蘇千墨繼續道:“別再逼我,我能愛你,也能毀了你。所以,不要再對我殘忍,就當是我的請求。”
他說着,眸子裡也多了一絲柔情,薄脣鮮紅,卻也有他咬牙的痕跡。
周邊,燈光與月光投射而下,落在彼此的身上,薰染出一股十分悲涼的氣氛。
愛不得,恨不得,這纔是愛情最爲煎熬的地方吧。
他知道,安然斷不可能那麼輕易就原諒自己,而他,也一次次地失去解釋的機會,直到這一刻,他已經想的明白,就任由那些誤會根深蒂固,他想要的只是她,只要可以,他們也能重新開始。
即便是,綁架她的靈魂,那也沒什麼不可。
那一夜,安然被帶走了,被他強制性塞進車,車子的速度很快,也容不得她有半句拒絕。
目的地是海邊的一棟別墅,海景十分美麗,與她的相比,的確還要優勝許多。
可此刻,安然卻沒有心情欣賞什麼海景,一心都在蘇千墨的身上。
“蘇千墨……”
“什麼也別說。”蘇千墨斷然打斷,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不管你是不是願意,今晚上,陪着我。”
“安然,我需要你。”
一句句情話,霸道也讓人心悸。
安然看着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十分茫然的狀態,就連內心此刻是在想什麼,也是那麼茫然無知的。
進入別墅,蘇千墨直接拉着她上了樓上的露臺,露臺很大,與別墅的之上,與別墅相同的千尺位置。
在這之間,有一個泳池,在它的側邊,除卻遮陽傘下休息的椅子,在另一邊,便是一張類似於沙發的牀。
顏色是紫色,與蘇千墨一般有些騷包的顏色,安然不知道他帶自己到這裡來是做什麼,然,就在她各種猜測的當口,蘇千墨突然狠狠一推,她來不及尖叫,人已經掉入泳池中,伴隨着那很大的一聲落水聲,安然在水中逐漸浮上來,瞪着站在岸上的肇事者。
“我來陪你。”蘇千墨勾脣,整個人也跳了下來,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安然便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中,隨之而來的是他狂熱的吻。
淡淡的酒氣,卻在這水中變淡,安然緊閉着眸子,想要掙脫,卻被他抱得更緊,她很清楚,在水裡,自己更無法掙脫了,再加上還沒完全痊癒的腿傷,安然只能任由擺佈。
吻,在那一刻間,變得越來越纏綿,他的呼吸變沉,安然似乎能感覺到在他體內所散發出來的狂熱,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將她吃抹乾淨。
想到這些,安然微微慌了,用力掙扎,卻沒想到,這一掙扎,另一隻腿突然抽筋。
“啊……”太突然,那種抽搐性的疼痛更是讓安然使勁的拽着蘇千墨,這是一種希望的寄託,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緩解那些疼痛。
蘇千墨眉頭一緊,即刻抱着她,往一邊游去。
很快,上了岸,他們渾身都溼了,蘇千墨抱着她來到椅子上,溫柔地爲她揉着一邊抽筋的腳。
過程中,安然一直不敢擡頭看蘇千墨,可卻也在不經意間的擡頭,看到蘇千墨那一雙專注的臉,只是一眼,她的心便難以平靜。
安然的心跳加速,這彷彿回到了一開始,所有的沉默卻也浪漫,內心對他,總是存在着一些高大的情況,熱愛着,想要一隻保存着那一份美好。
即便,最後知道程可馨的存在,卻還是難以控制地愛上,以爲只要相守,那就是一輩子,即便他的心不在她的身上,也始終堅持着,不一定要相愛,只要她有力氣堅持就夠了。
然,她所有的堅持,卻在那六年前的某一個夜裡,跟着破碎了,那時候的疼痛,彷彿是面臨着整個世界的坍塌,沒有人知道,她的內心是受着怎樣的痛楚。
怎麼能,那麼可怕?
“好點了麼?”
一片沉寂過後,蘇千墨那低沉溫柔的聲音揚起,安然猛然一怔,收回那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都溼了。”蘇千墨嘀咕了一聲,起身,準備離開,安然怔,不知道他要去哪兒,以爲是要丟下自己,她叫住他,“做什麼去?”
“等我一會。”
說完,蘇千墨已然快步離開,其實也不過是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蘇千墨已經迅速返回,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條白色的浴巾,另外還有他的趕緊的衣服,襯衣……
“把這個換了。”蘇千墨遞了過來。
安然微微囧了,在這裡?
剛纔下去,爲什麼不讓她一起下去?
想到這,安然各種不理解。
可是,卻在這麼多疑問下,蘇千墨又突然離開,眼看着四周沒人,安然迅速擦了身子,還了趕緊的衣服。
他的襯衣很長,穿在她的身上,就像小人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過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蘇千墨重新出現了,這一次,他也換了乾爽的衣服,簡單的白色的運動服,頭髮擦乾後的飄逸,整個形象看起來,十分陽光,這與他往日的形象大有不同。
相比起來,安然卻更喜歡這樣的蘇千墨,彷彿,只有面對這樣的他,她的內心才能沒有那麼多的排斥。
“你做什麼?”看着蘇千墨正在搗鼓餐桌,她皺緊了眉頭。
蘇千墨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安然哦了一聲,繼續看蘇千墨忙活。
紅酒,燭光,牛排,甜點,一一陳列在餐桌上的時候,安然似乎已經明白,蘇千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