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重頭戲都在後面的十件明投物品上,但前面這些暗投物件裡也有挺不錯的。
其中就有一件翡翠玉鐲一下便吸引了喬以恩的目光,倒不是特別喜歡,只不過看起來很純淨,所以不免多看兩眼。
也就這兩眼,白季寒便立即微笑着吩咐李豐道:“不管多少錢,拿下這隻玉鐲。”
明明十分狂妄的語氣,但出自堂堂白三少之口卻一點兒也不顯誇張。
喬以恩看着這樣的白季寒,就像十幾歲的小女生一樣,對他越發沉迷。
這場暗投,加上白季寒自己看上兩件東西,他們一共投了三樣。因爲沒什麼能入他們的眼,所以只是隨便看看。
白季寒今晚的主要目的除了首次帶喬以恩出現在這種公衆場合,自然還有自己的打算。
暗投很快結束,工作人員引他們入座。
只是沒想到纔剛坐下,之前主動跟白季寒打招呼的那位陳先生又過來了。
這次,他身邊還站着另外一人。
感覺到身旁的白季寒陡然散發出一股寒氣,手也被他大力攥緊,喬以恩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他。
見他目光如炬地盯着一旁,便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杜均!
她怎麼也沒想到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人竟然是杜均!
之前還在想他肯定也是奔着這次的拍賣會而來,卻不想他這個時候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真的很出色,在這整個拍賣會場,恐怕就只有他一人足以與白季寒媲美吧!
可是,他頂着白季寒不太友善的目光,卻偏偏微微低頭笑看着她。
喬以恩驚得立馬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她跟白季寒好不容易和好,可不希望又被誤會。
她就這麼低着頭,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身旁幾個大男人都說了啥。
不過,不聽也知道,無非就是互相介紹認識吧!
“以恩。”耳旁響起白季寒低醇的聲音,“要不要跟我換個位置?”
喬以恩思緒被打亂,有些詫異地擡起頭:“啊?”
順着他若有所指的目光,一下看到自己另一邊坐着的人,竟是杜均。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白三少明顯就是吃醋了!不願意讓她坐在杜均身旁,所以問她要不要換個座位唄!
明明很想讓她跟他換座位,卻非要這麼問她要不要跟他換座位,真是傲嬌!
可明知道他這麼傲嬌,她卻沒有想要拆穿他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打算順應他的意思。
不料,一旁杜均卻突然說道:“白三少這是對自己沒有自信麼?”
喬以恩停下動作回頭的同時,白季寒也將目光從她身上移到一旁的杜均身上。
“杜先生這話什麼意思?”他的聲音冰冷如斯,目光也如炬般瞪着杜均。
“呵呵!”杜均笑了笑,“如此不放心尊夫人坐我身邊,難道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的原因嗎?”
他說完,突然移開視線看向喬以恩。
他的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笑,眼底那抹腹黑光芒正好收起的瞬間被喬以恩捕捉了個正着。
“我想杜先生誤會了,我從來都對自己很有信心,對妻子更有信心。”白季寒忽變的面色已然恢復正常,伸手握住喬以恩的手,嘴角帶上一抹淺而挑釁的笑。
“呵呵,是嗎?”
“當然是!”
看着兩個男人箭弩拔張的對視着,彷彿坐在中間的她根本就是空氣一樣,喬以恩暗暗有些無語。
她左右看了看,見他們依舊不肯讓步地瞪視着對方,似乎沒有終止的打算,好像一場看不見的暗戰敲響一樣。
“你們聊,我去一下洗手間。”她咬咬牙,打算逃離這個戰爭的漩渦。
“我陪你去。”兩個男人同時回頭看向她,卻是白季寒一人開口說道。
“不用,你們聊。”
喬以恩選擇直接無視他們,飛快地站起身獨自走向洗手間。
這兩個男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眼不見爲淨!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她沒想到一眼就看到走廊上站着的杜均。
他今天穿着一身玄色的手工定製西裝,襯得他整個人比之前幾次見面更多一份正式的感覺。
他嘴角微微含笑地看着她,指尖夾着小半截煙,在看到她出來的瞬間輕輕地掐滅了。
出色的外表,迷人的微笑,不凡的氣質,就這麼站在洗手間外的走廊上,輕易便吸引來來往往的女人。
他絲毫不在意,只是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喚道:“丫頭。”
明知道他有話想說,喬以恩又不想站在這裡被那些來來往往的女人圍觀,所以看他一眼,轉身朝一旁走去。
杜均會意地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到人煙稀少的一面走廊上才停下來。
喬以恩回頭,瞪着他卻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杜均知道,她還在爲之前的事生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丫頭,之前的事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雙手自然地插在西褲口袋裡,就像個浪蕩子。
若不是看得出來他眉宇間帶着一絲真誠,喬以恩真要懷疑他根本就是毫無誠心的道歉。
可即便看得出來他的誠心,卻也不想這麼輕易原諒他。
“杜先生有什麼錯?之前發生什麼事了嗎?”她語氣冰冷,側着頭眼睛避開他的視線,不知道在看哪裡。
杜均微微蹙了蹙眉,明知道這丫頭打的什麼主意,卻不得不依着她說道:“我不該在知道你認錯人的情況下還故意誤導你,更不該在他來的時候還故意與你親近……”
在看到她回過頭,詫異地看着他時,他頓了頓,又接着說道:“丫頭,都是杜大哥的錯,你原諒杜大哥這一次好嗎?”
他語氣誠懇,眼神真摯。
喬以恩之前是有滿肚子的氣,可是過這麼久也差不多消了,如今聽他這麼道歉,倒也不知道自己還要生什麼氣。
可股子裡就是不想這樣就原諒他,所以即便聽他說得這般懇切,也只是看他一眼很快轉開視線,也不回答他的話。
杜均見她這樣,有些氣惱地皺了皺眉,沉默下來。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喬以恩十分不習慣這樣的怪異氣氛,她左右看了看,有些擔心被白季寒撞見,又產生新的誤會。
所以,她擡頭看向杜均,沉聲道:“我要走……”
“丫頭。”未完的話被杜均打斷,“這次是杜大哥做的不對,杜大哥跟你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他那冷冽的聲音此時帶着一股淡淡的哀愁,眼神之中盡是小心翼翼。
喬以恩微微有些震撼,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會用這種軟綿綿的語氣跟她說話,還用這種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她。
這一刻,她好像又看到這個冷冽的男人表面底下那絲不一樣。
從在火車上相遇那一刻起,他就對她很不一樣,如今一點一點細細回想起來,她竟有一種不敢去想的害怕感。
她慌亂地看他一眼,霍地轉身就想離開。
對,遇上某些她無法預料的事情,總喜歡用逃避來解決。
然而,杜均卻突然出手一把拉住她。
“丫頭!”他只是叫她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話。
喬以恩霍地轉頭,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來,他在等着她開口說話。
她低頭看一眼被他拉住的手臂,不悅地皺了皺眉。
即便她什麼都沒說,杜均也在第一時時間放開了她。
她擡頭,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要我說什麼呢?我原諒你了?杜均,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說行嗎?”
她的聲音不輕不淡,帶着一股小小的慍怒。
杜均有些失落,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啞聲道:“你進去吧!”
他聲音裡透着一股莫名的憂傷,喬以恩很輕易便聽出來。
看着他微微轉開側對着她的身影,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到底都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話?
這個男人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舞會上的事做得有些過分,卻也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他都這般低聲下氣地跟她道歉了,她到底還在不依不饒些什麼?
“杜大哥。”她盯着他俊美的側顏,低聲說道,“對不起,我語氣重了些。其實我已經不生氣了,之前的事一筆揭過吧!只要你以後不要再那樣就好……”
她說着說着,漸漸地低下頭。
等她再擡起頭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杜均帶着微笑的臉。
她也笑了,一種冰釋前嫌的笑。
“走吧!該進去了!”杜均淡笑着說。
喬以恩點了點頭,低頭就準備走。
可剛邁出一步,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些爲難地看向杜均。
她面色急切,欲言又止,杜均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微微笑了笑,道:“你先進去,我等一會兒。”
對於他的體貼,喬以恩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不管怎麼樣,這個敏感時刻,怎麼也不能讓白季寒看到他們倆同時出現,不然依他的性子還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事來。
重新回到會場的時候,白季寒正站在門口面色低沉地跟那位陳先生說話。
喬以恩這下總算明白,她這麼久沒有回來,白季寒是怎麼忍得住不去找她了,原來根本就是被人絆住了。
她走進來的時候,白季寒一眼就看到她,側頭跟那位陳先生輕聲說了句話便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