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嘈雜聲,在燈滅下來的瞬間,喬以恩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抓住白季寒的手。
她害怕時,第一個就想到他。
這細微的舉動令白季寒原本憤怒的心一下變得雀躍起來。
他輕輕地擁她入懷,俯首貼到她耳邊柔聲安撫道:“恩恩,別怕,沒事兒。”
他的聲音總能給她一種安定的感覺,喬以恩雙手摟住他的手臂,輕輕地“嗯”了一聲。
短暫的黑暗過後,舞臺上陡然亮起幾盞微黃的燈。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白季寒突然站起身,十分紳士地朝她伸出一隻手。
這個優雅的動作讓喬以恩有一瞬間的呆愣,她好似完全迷失了心智一般,遵循着本心朝他伸出手。
直到整個人被他緩緩地牽上舞臺,感覺到下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臉上,才恍然驚醒。
“季寒……”她有些緊張地握緊白季寒的手,睜大雙眼盯着他,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白季寒朝她微微一笑,神情專注而熱情,好似旁若無人地盯着她,薄薄的脣瓣輕輕開啓:“以恩,你什麼都不要說,聽我說就可以了。”
感覺到她的驚慌與擔憂,他輕輕地執起她的手,嘴角笑意未斷:“別害怕,放心將自己交給我就好。”
看着他眼底溫柔的光,喬以恩突然覺得外界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都算不得什麼。
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就只有他。
安靜的拍賣會場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鋼琴聲,與之前舞會上激揚的琴聲不同,此時的琴聲之中帶着一股悠悠的纏綿。
就在喬以恩與白季寒互看失神之際,舞臺四周被人悄悄地擺滿鮮花,每束鮮花中間點着一盞燭臺,正好將他們兩人圍在中間,形成一個心形。
喬以恩詫異極了!
她從來沒想過傲嬌的白三少竟然也會有這麼浪漫的時候。
不用說,之前他朝李豐耳語定是讓他安排這一切。
“季寒,你……”
激動的話語聲被白季寒溫柔的聲音制止:“恩恩,嫁給我吧!”
他突然單膝着地,跪在她面前,仰首深情地望着她。
他本就執着她的手,此時另一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一隻錦盒。
這個求婚的場景跟電視裡放的偶像劇是那麼的相似!而這一刻卻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喬以恩整個人都驚呆了!
前一刻他們還爲了杜均而爭吵,此刻他卻突然給她這樣一個驚喜!
白季寒真是太令她感動了!
她單手捂着嘴巴,眼前迷上一層薄薄的氤氳霧氣,目光驚喜而震撼地盯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恩恩?”
她不說話,白季寒突然有些慌亂。
如果沒有見到杜均這個男人,他可能還沒有這麼慌亂,但這些天發生的巧合,加上今晚親眼見到杜均和她之間發生的事,他真的無法淡定。
這個求婚儀式是早就計劃好的,可他卻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急切地希望得到她的迴應。
他微微轉開視線看一眼臺下,杜均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正沉默地盯着他們看。
也許,正是因爲這個男人的出現,讓他突然意識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季寒,你忘了我們早就已經領證了嗎?”喬以恩看着他,用好不容易找回的聲音輕輕地道。
“可是,我們沒有辦婚禮,而且我還欠你一個正式的求婚。”白季寒仰首淺笑。
兩人旁若無人的話語聲雖然很輕,但整個會場早在燈滅的剎那就已經安靜下來,所以即便他們的聲音再輕,也能讓人聽清。
三三兩兩的人互相對看一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
吃醋、暗戰、驚喜、跪地求婚,今晚這一切真的是堂堂白三少會做出來的事嗎?
真是令人太意外了!
本來還在猜測喬以恩身份的人,這時候聽他們雲淡風輕地說“已經領證了”、“還沒有辦婚禮”,完完全全地被震驚到了!
一向對女人有深度潔癖的白三少,竟然已經結婚了!
而且,看樣子還極其寵愛這位白夫人!
男人們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喬以恩,女人們則是對她充滿了羨慕嫉妒。
喬以恩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他們的目光,因爲她的目光完全被眼前這個單膝跪地的男人所吸引。
想起曾經在愛情塔上白季寒向她求婚的一幕,她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陡然伸到他面前,笑道:“之前不是已經求過婚嗎?做什麼非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
又跟她求婚,這樣讓她很不好意思啊!
白季寒盯着她指尖的戒指,訥訥道:“上次你可沒有答應我,戒指也是我直接套上去的。”
聽着他訥訥的語氣,喬以恩忍住笑,嘟噥道:“還知道自己很霸道啊!”
她聲音很小,白季寒沒聽清。
但他擡眸的瞬間剛好看到她微微嘟起的小嘴,他眸光一沉,此刻恨不得將她摟入懷中狠狠地親上一口。
腦子裡才這麼一想,人便已經站起身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吻上她的脣。
比預想中的味道更甜,更可口。
喬以恩迷糊了,他可清醒着,臺下那麼多人看着,他纔不想表演活春宮給他們看。
所以只是淺淺地親了一下,很快便放開她。
“以恩,我就是要告訴全世界,我愛你!”他執起她的手,神情無比專注地盯着她的眼睛,“嫁給我,好嗎?”
他的聲音低沉之中暗含一絲沙啞,問得無比認真。
喬以恩感覺自己快要飄上雲端了……
他說,他說是要告訴全世界,他愛她!
這是白季寒第一次這般毫無掩飾地當衆對她說“我愛你”三個字吧!
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就這麼突然說出來了。
喬以恩心裡甜甜的,就像裹了蜜一樣,那甜甜的滋味兒一點一點化成水,變成幸福的眼淚慢慢地沁出眼眶。
感動,她真的感動了。
也許有人會說,一個愛你的人對你說出“我愛你”三個字,本來就是一件十分簡單而且理所當然的事。
但在喬以恩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她覺得只有真正地將對方融入到骨子裡,明知道跟她在一起可能會痛苦卻還是想跟她在一起,那纔是真的愛了。
她從來都知道,白季寒跟她在一起,身體一直都忍受着不能碰她的痛苦,但他卻總是尊重她決不讓她產生一點點恐懼。
她知道白季寒是真的愛她。
可是,像白季寒這樣一個傲嬌的男人,又有着自己高傲強勢的一面,在經歷過今天的爭吵之後,還能對她說出這樣一句令她動容的話,真的很不容易。
頂着他的深情的目光,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
她輕輕地踮起腳,朝着他的玫瑰色的脣瓣印上一個吻。
在他微涼的脣上停了半秒,很快移開,有些羞澀、有些堅定地盯着他的眼睛,輕輕地說道:“我也愛你!”
簡單的四個字,原來也不像想象中那麼難以說出口。
白季寒眼底的光一下變得喜悅,彷彿像那燦爛的煙花陡然炸開一樣。
他緊緊地摟住她,激動地吻上她的額頭。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他愛她,得到她也愛他的迴應。
臺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此時眼中全都是滿滿的祝福。
喬以恩這才驚覺他們此刻所處的環境有多麼的公開,有些不好意思地拉開與白季寒的距離,微微低頭不敢去看臺下的衆人。
白季寒又怎麼可能不懂她的害羞?
想起她之前在外面的舞會上與杜均合跳那支舞時,明明已經完全忘記周圍有很多人看着的尷尬,這時候跟他在一起卻還是這般害羞,心裡冒着酸水地往臺下看去。
原本站在臺下的杜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只留下空空的座位。
受不了他和以恩秀恩愛,所以灰溜溜地走了麼?
如此一想,白季寒那股酸酸的感覺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寵溺地摸了摸喬以恩的頭,嘴角微微揚起:“老婆,等從帝都回來之後,我們就把婚禮辦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着一股軟軟的期盼,好似生怕她不同意一樣。
之前他直接拒絕白母幫忙他辦婚禮的提議,怕她生氣。
“好!”她甜甜地笑道。
白季寒摸了摸她的發,就像寵溺小寵物一樣。
忽然,他轉頭看着臺下,面色微凝,帶着一股喜悅而正式的語氣朗朗說道:“今天浪費各位的時間來見證我的求婚儀式……”
“怎麼會浪費時間?不會不會……”
“能見證白三少的求婚儀式是我們的榮幸啊!”
……
話語聲便被衆人的奉承之聲打斷他也不生氣,反而微笑着說道:“下個月我們大婚,一定會發請柬到各位手上,屆時歡迎各位光臨!”
“一定一定!”
“恭喜恭喜!”
誰都沒想到這一趟拍賣會會發生這樣的事,特別沒有想到會有幸被邀參加白三少的婚禮!
要知道,這是多少人做夢都都不敢想的事啊!
白季寒眼尖,一下就看到去而復返的杜均。
“杜先生,屆時我一定親手將請柬交到你手上,歡迎光臨!”
語氣得意,處處充滿挑釁。
喬以恩雖有些無語,卻也不願再說什麼,就由着他好了。
杜均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邁動長腿一步一步走到臺下,看着他們微笑着說:“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期間會發生什麼事誰都說不準,也許白三少根本沒有機會送出請柬。”
如此挑釁的話,就連喬以恩聽到都感覺不可思議,更何況是白季寒。
就在他想要發火的時候,拍賣會的主辦方陳先生突然出來圓場道:“白三少,杜先生,咱們這拍賣會可還有最後一件物品還沒有拍賣出去,兩位看看,是不是先繼續進行完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