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黛兒瀟灑離去,但是心情,卻並不輕鬆,反而還有幾分沉重。
她早就知道,過早的暴露自己的實力,一定會讓有心人察覺。
即便她並不相信黎朝歌手裡會有她在玉峰山所做的一切的真實證據,這是她的底氣,所以她纔敢和黎朝歌翻臉。並且,以她的驕傲,她也不會允許被別人威脅的事情發生,即便有時候這種驕傲表現出來的形式很愚蠢。
但是,這之後,麻煩必然是少不了的,不說警察局那邊已經對她重點關注,現在又加上了一個黎朝歌,還有那讓人頭疼不已的大教皇,每一面,都足以讓她焦頭爛額。說起來,她現在真的是四面楚歌,危機四伏啊。
坐在車子裡,陳黛兒一聲輕嘆,看樣子平靜的日子,也快要到頭了。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決然沒有後悔的可能,換一種可能,重來一次的話,她還是會這麼做。
只是,下一步該怎麼做呢?
她的手指,觸摸了一下手機,隨即馬上就縮了回來,不到關鍵時刻,還是不要去求那隻狐狸吧。
畢竟,作爲大教皇的人,坐鎮江南,誰也不知道他這顆棋子對她來說是福音還是災難。
只是,她不去找蕭慎,蕭慎的電話卻是打了過來。
蕭慎的第一句話就是,“今天在醫院所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不奇怪蕭慎爲什麼會知道,如果以他的手段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也不配稱人龍了。
陳黛兒淡淡一笑,“你每次打電話給我所談的話題都很無聊。”
蕭慎乾巴巴的笑了一聲,“的確有點無聊,但是很解氣,不過接下來的話題,你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出於女人的敏銳直覺,陳黛兒第一時間道,“是關於利墨染的?”
點頭那頭,蕭慎一聽這話就有些傷神,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隨即想起現在是在打電話,點頭對方也看不到,就道,“是他的,他在日本那邊,會遇到一點麻煩。”
“很大的麻煩?”知道一點小事蕭慎不會打電話給她,畢竟黎朝歌是帶了保鏢去的,不過蕭慎既然說出來了,那就代表那個麻煩,不是利墨染自身能夠解決的。
“嗯,三口組那邊會有行動。”
“什麼時候?”
“最晚是在今晚十二點。”蕭慎輕聲道。
“我知道了,謝謝。”
“不用謝,如果你要過去的話,我在那邊派人接應你。”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不會客氣。”掛斷電話,陳黛兒眼睛微微一眯,她將頭儘量往後仰,保持一個身體放鬆的姿勢。
還真是應了一句話,有時候麻煩找上門的時候,是怎麼都躲不開的。
她當年執意回國,並且切斷和外界的一切聯繫,甚至連自己的附庸追隨者都一一放棄,爲的就是過上一種安靜的生活。
但是有時候生活便是這樣子,它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將你推入是非的漩
渦。
她知道自己回國以來很多事情都是蕭慎在暗中替她化解,不然她也不可能過的如此輕鬆,但是,別人能夠爲她做的事情,畢竟是有限的,很多事情,很多事情還是得靠自己去面對,去解決。
大概過了一分鐘,她已經下了決定。
她拿出手機,拆下背後的蓋子,從一個夾縫中取出一塊芯片,然後熟練的安裝好,撥通一個電話,直接接通衛星。
很快,車子的玻璃上出現一個三維投影,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畫面中。
“維託,我需要去一趟日本,給我訂最快飛那邊的機票,另外,日本方方面,你派人做好接應的準備。”
維託是一日本箇中年男人,看上去和別的中年男人並無兩樣,只是金絲眼鏡中偶爾閃過的一抹冷光,就知道他的身份並不簡單。
維託有些激動,顫聲道,“小公主,你知道我等你這個電話等了多久了嗎,還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打了呢。”
維託失態的樣子,讓陳黛兒的心微微一暖,不過她還是板着臉道,“你的話還是和一以前一樣多,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維託嘿嘿一笑,道,“小公主,這次是你一個人來日本?需不需要我去告訴其他的人?”
“不用,我自有打算,你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可以了。”
掛斷電話,陳黛兒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內心有些不寧靜。
時隔這麼久,終於,不可避免的要將自己的實力再度暴露出來嗎?只是,最好是不要嚇壞利墨染了。
輕聲嗤笑,她果然是一個壞女人,而且壞的很徹底很徹底的那種。
……
陳黛兒在東京機場下機的時候,差不多晚上八點。
她揹着一個小旅行包穿過人羣,快速的往機場外面走着。
機場內人很多,儘管這是一個以禮貌著稱的過度,但是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陳黛兒不是憤青,對日本這個國度,並無多麼複雜的感情,不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但是,卻絕對不會選擇這樣的一個地方居住。
數萬人的機場,她行走在內,就像是一顆石子扔在海水裡一般,驚不起半點的波瀾,但是事實並非如此,或者說,情況比陳黛兒預料中的要糟糕一些。
她纔出機場口,就有三四個便裝殺手圍了上去,那些人都是東方面孔,一眼看不出到底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當然也不排除泰國人的可能。之所以沒有猜測是韓國人,是因爲韓國人是不適合做殺人的。
陳黛兒走的不快,卻也不慢,她自由的在人羣內穿梭,方式隱蔽,因爲她知道自己前來日本的消息,根本就算不得秘密。
而且,她也沒有打算將這個秘密化,畢竟,將自身暴露出來,很大程度上可以減輕利墨染的壓力。
雖然她並不是什麼大女人,也沒有和利墨染搶風頭的意思,但是這些事情,原本就是她惹出來的,自然她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陳黛兒視線微微一瞥,就發現了古怪,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的走着,很快,就由走動變成了跑動。
畢竟是國際化機場,安保措施做的極好,自然不會允許開槍之類的事情發生,所以對於遠距離狙擊這樣的事情,陳黛兒可以儘管忽略不管。
她跑的很快,那些人也追的很快,但是,機場內人實在是太多了,數萬人聚集在一起,他們幾個人的行爲雖然怪異了點,卻還不至於造成恐慌。
很快,兩個人攔截在了陳黛兒的面前。
他們的袖子鼓鼓的,袖子裡是逾千夫的電棒,那兩個擠向陳黛兒的時候,悄然出手,可是陳黛兒似乎並未發覺一般,照舊擠了過去,然後,時間大概靜止了一秒鐘,她順利的穿過了兩個人。
而那兩個人,則是使命的抱着手腕,痛的臉色煞白,陳黛兒從來都知道什麼時候該心軟什麼時候不該心軟,所以手術刀惡狠狠的切入了他們的大動脈,照那種流血的速度,如果三十分鐘之內不被送入醫院的話,必然脫血而死。
另外兩個方向的四名殺手見狀不妙,當即也不掩飾行跡,圍了過來,陳黛兒保持一個微小的震盪的姿勢奔跑,貓捉老鼠一般的越過兩人,而另外的兩個人,則是在出口處,被人暗中用槍械頂在了胸口,動彈不得。
陳黛兒臉上露出一絲狐狸一般的笑,這麼多年沒出手,維託還是一樣沒讓她失望,當下毫不停留,迅速鑽進了早就被她準備好的一輛黑色奔馳內。
零點幾秒之後,奔馳車開動,她朝着利墨染所在的賓館開去。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太平的夜晚,東京這座城市,隨着機場內流血事件的發生,不少警察被驚動,而那兩個被陳黛兒繞過去的殺手,則是紛紛拿起手機打電話。
陳黛兒平穩的開車上路,速度算不上快,但是很平穩,她的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外一隻手則是微微用力,掀開了副駕駛座,座位底下,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幾把裝好彈夾的槍。
她隨手摸起一把左輪手槍,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說起來,已經好久不曾摸過槍了。
不過很快,她又將槍支放了進去,雖然日本隊槍械的控制內不如國內那麼強,但是管制的力度也是很大的。
不過陳黛兒不是什麼善輩,知道今晚的事情,不開槍的話估計很難處理,但是,她不想將自己暴露在利墨染的眼皮子底下,所以短距離射程的槍支,是不適合她的。
座位很快被翻轉,一點痕跡都沒有,但是,她摸着方向盤的手指,卻是微微跳動起來。
那是一種嗜血的狂熱,內心在這一刻有如住着一隻魔鬼一般,忍不住要衝出去發泄。
“Goes,night!There is the stage which you perform(去吧,騎士!那裡是你表演的舞臺)!”女人說完後輕輕一笑,好像並不是即將面臨着一場生死博弈,而是去參加一場上流社會的舞臺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