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a市是兩天後。
陸馨去的那間精神病院條件太過一般,時不時還傳出有工作人員虐待病人的情況。舒靜曼不太放心,提出把陸馨轉到a市專門的醫院裡。
而在一天前,他們在銀行裡查出舒承志留下的**裡,盡然有多達100萬的存款。這實在讓人驚異。
**就放在一個很小帶有密碼鎖的木製匣子裡,想來是和那封遺信是放在一起的。只是陸馨看到信時太過激動,信紙掉落在地上沒能收回,而放在櫃子底層的匣子,也忘了合上。
一百萬可不是小數目,當年舒承志交代過陸馨,他走了後,才能打開匣子,裡面有他想說的話。沒想到他離開這麼多年了,陸馨竟生生沒有去動匣子。或許隱隱間,她也猜出了他會說的,她害怕他會說什麼,所以一直不敢去觸碰。
密碼鎖是一次性的,只能打開一次,關上後就再打不開了。
穆煜澤告訴舒靜曼。
他沒有告訴舒靜曼,密碼很高級,連他這種多年接觸這方面的人,也束手無策。至於其他辦法,比如把盒子大力砸破,那也不可能,因爲盒子看似普通,實則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合金材料所制,除非試試高溫熔化,否則也無他法。而高溫熔化,勢必也破壞了一切。
舒承志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這更堅定了他不是一個普通教師身份的猜測。
舒靜曼則是萬般懊惱,匣子似乎不只一層,下面還有東西,可是她卻不小心關上了,現在怎麼也打不開。
穆煜澤答應會給她想辦法打開。
有了這筆錢,陸馨住到a市醫院的花費自然也不用擔心了。
趁陸馨吃了藥睡着時,舒顏顏進了病房。因爲怕出現前一次那樣的狀況,這兩天她和舒靜曼都沒敢在陸馨清醒是露面。
一應俱全的醫療設施,耐心專業的護理人員,乾淨整潔的房間,優美的環境,比起青山鎮的醫院,這裡確實好了很多很多。
走出病房時,舒靜曼就在外面等着。
兩人一起走出醫院。
樓下的花園裡,有護士推着病人坐在樹蔭下乘涼,還有一些恢復比較好的病人,在花園的石凳上坐下,愜意地搖着扇子,輕聲說着話。
低矮的樹叢和花草間,紅色的月季開遍了整個花園,而牆上蔓延而下薔薇也還沒謝盡,紅白相間,非常漂亮。
“姐,謝謝你,找了這裡,我想媽媽應該會恢復的。”
舒靜曼看着四周精心栽培的花花草草,沒有答話。這個地方也不是她找的,而是穆煜澤的。
“替我感謝穆……穆先生?姐,穆先生太拗口了,我應該怎麼稱呼啊?你快給個說法。”
舒靜曼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你不是叫他姐夫的嗎?”
說出來才察覺不對,耳邊卻已響起舒顏顏哈哈哈的笑聲。
“姐,你臉紅了。”舒顏顏突然湊近她,打量着她的臉,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顏顏!”舒靜曼佯裝發怒,板着臉。
“行了行了,我不說了行了吧。”這樣說着,舒顏顏果真收了笑聲,話一轉,“不過——”
舒靜曼警惕地看向她。
“我打聽了一下,穆先生人口碑不錯,不是那種犬馬聲色,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也沒和那些一流二流三流女明星攪在一起,聽說也沒有其他女人。”
舒靜曼暗自贊同,某人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
舒顏顏嘻嘻笑着耍寶的表情變得嚴肅,“姐,我覺得他對你挺好的。”
舒靜曼“嗯”了一聲。
“所以,我希望下次見面時,我可以正當光明的叫他姐夫。姐,你明白我的話嗎?是名正言順那種。”
舒靜曼一愣,隨即把舒顏顏的頭拍開,“小孩子關心這些做什麼。”
“咦?”舒顏顏誇張地瞪大眼,“你好像只比我大一歲不到吧?”
舒靜曼偏過頭,“不是說餓了嗎?一起去吃東西吧。”
“你想岔開話題!”舒顏顏一語道破,重新纏上她的手臂,“姐,我是說真的,你們都**了,可不能便宜了他。而且,你還這麼漂亮,他會拒絕你?”
“是嗎?我有多漂亮?”從這兒丫頭口中聽到說她漂亮,舒靜曼有翻白眼的衝動。
“真的,你不知道,從小到大,我身邊的那些男生就老說你漂亮,還說比我還漂亮,一天到晚老想着巴結我給你遞情書,氣死我了!”
“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情書都被我撕了,鮮花我收下了,巧克力我也吃了。”
舒靜曼:“……”
“所以,姐,你可不能犯傻啊,女人最好的年齡就這麼幾年,可不能白白便宜人,像他那種豪門大戶,你必須得爭取到名分,和他結婚,最好是要生幾個孩子,穩定下來纔是對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長得好看是好看,可是還有一大幫子人追着我姐夫的,就拿這兩天醫院的那些護士,哪個看到他不是花癡臉,就差沒撞牆上了。我看着都惱火,你這不爭的性格,按我說,可得改改了。”
舒顏顏恨其不爭地說了一大推。
舒靜曼狐疑地低頭,打量着她,“穩定?私奔的人可沒權利說這個。”
一下就戳到舒顏顏的痛楚,“你……”
舒靜曼笑。
舒顏顏不服氣地嘀咕一句:“你和我又不同……”
醫院位於靠近郊區的較爲安靜地段,醫院外面的公路兩旁,栽滿了梧桐樹。司機還沒有到,舒顏顏提出走走。
剛走出幾步,前方就有兩輛車撞上了,車主紛紛下車理論。
舒靜曼突然想到張遠明。也不知道他傷好得怎麼樣了。
“顏顏,上次你說讓我當面和遠明哥道聲謝的,我和他說過了,不過沒有當面。”
“哦。”舒顏顏冷不丁愣了一下。
“他前兩天出車禍了。不過還好,沒有大的傷。”
“啊?”
“你可以去看看他。”
“我……我還是不去了吧。”
因爲前方的事故,兩人掉了個方向。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着,大多是說小時候的趣事。
“你竟然把我的桃花運給擋了。”
“那些個小男生,醜不拉幾的,說話還結結巴巴,他們配得上你纔怪。”
“可我記得那個二班的班長長得挺好看的啊,成績好像也很好。”
“他是我暗戀對象好不好?我得自己留着。”
“可是我記得你打了人家,還把人家胳膊打折了,額頭好像還縫了針。”
“不是故意的,我就一推,他自己摔下樓梯摔的。”
“推卸責任。”
“我哪有推卸責任?再說了,我想對他負責,是他自己不願意的。還悄悄搬家走了,也不打聲招呼。”
“你對人家還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纔怪!我只記得我被爸爸打了一頓,連續一個周不准我出門!爸爸可是從來沒打過我的,還不都是因爲他。”
“哈哈。”
……
即使是姐妹,即使一起長大,可彼此的心,卻從未這般近過。
可,原來童年裡發生的那些事,她們也都記着。
原來有的人,要經過時事經年,才能彼此學會相處。
慶幸等到了這一天,手拉着手,對着有着彼此的回憶,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