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煜澤這一生病,連帶着也不再去公司。某人無理地要求某個小女人也要陪着他,不過被堅決地拒絕了,舒靜曼說得也很在理,她雖然是他秘書,但又不是他的萬能私人秘書,職責裡沒有每天貼身跟隨的這一條。
其實打了點滴後燒已經退了,穆煜澤身體很好,一點小病還傷不了他。
公司是他家的,他去留隨意。公司平時能接觸到他的人,有時半個月見不到他一面也屬正常。
又是幾天沒有出現在公司,公司新來不瞭解情況的女職員,沒事就好奇八卦穆煜澤的出勤。
“誒,你注意到沒?自從上次會上見過咱們總裁一次,就再沒看見了,他是不是都不來公司的啊?”
“不知道。不過要見穆總一面真不容易,好不容易見到了本人,也只能遠遠的看一眼。”
“哎。”
兩個年輕的姑娘討論着,無奈嘆氣。
“你,還有你,工作做完了嗎?與其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還不如把你們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升職遠比那些你們不切實際的肖想靠譜。”
“就你們這樣,被公司掃出門別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前面一個面帶嚴肅的女職員終於聽不下去,轉頭看向兩人,冷冷道。她是來公司一年多了,什麼該說該做,什麼不該說不該做的,她自然明白得多。
剛剛還談論的兩人頓時臉色一白,雙雙低頭不敢再說話。
……
走在身後不遠的舒靜曼和袁麥東正巧碰見這一幕。
兩人好奇又害怕惶恐的樣子,跟她和初雪剛來公司時真是沒什麼兩樣,那時候初雪八卦得要不得,到處收集些關於穆煜澤的信息,興奮地給她談論,當打聽到他沒有女朋友的事時,初雪更是激動得眉飛色舞,又圓又大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轉着,整個人神采飛揚。那樣神秘又出衆的人物,她當然也是好奇的,每次聽初雪講他時也會不自覺地留意記下。
舒靜曼一時有些恍惚。
“靜曼,又有人肖想你家總裁啊。”袁麥東嘆氣,低聲提醒旁邊的人。
“不是我家……”舒靜曼俏臉微紅,小聲迴應她。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都**了還害羞,哎!”
舒靜曼看着袁麥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說話。只是,他是她的嗎?
“靜曼,要不你宣告下主權,這樣就沒有那麼多無聊的人yy你家總裁了?“
舒靜曼被她逗得只是笑。
那個別人眼中有錢任性長得還逆天的人,因爲她留下了陪他,之前還小氣吧啦和她生氣來着,說是不想和她說話了,想到這裡,舒靜曼更是莞爾。
明明是一個很處事成熟無人能比的成年人,有時候的行爲,偏生小孩子得不行。
“穆總魅力無邊啊,連就只見過一面的小姑娘都被他迷住了,靜曼,你就不怕別人跟你搶啊?”
這個問題,舒靜曼想了想,一本正經回答道:“yy是沒用的。”沒想到惹得袁麥東一陣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靜曼,你真是太逗了,哈哈哈!”
“哈哈哈!”
袁麥東笑得直不起腰,不得不伸手抓着舒靜曼。
“麥冬?”舒靜曼連忙又伸手扶住她。
“我說靜曼,你和穆總在一起久了,真是連說話方式也被他感染了。一本正經的嚴肅,哈哈哈。”
舒靜曼這才反應過來,“yy是沒用的”,沒怎麼樣啊。
袁麥東終於忍住笑,看着她,搖頭道:“算了,你太沒有幽默感了,不和你說。”
兩人進了電梯。
一路上,舒靜曼在想:冷漠沉寂如他,別人怎麼想都沒用,因爲他根本就不會多看一眼,她運氣好,可能是被他無意間時多看了一眼吧。
下午公司部門有慶祝活動,沒有規定每個人必須參加,舒靜曼興致缺缺直接回絕。
本來打算回錦苑,卻突然接到了江芳怡的電話,約她下班後一起晚餐。舒靜曼之前打了好幾次她的電話,都沒人接,後來收到她的短信,都說她在忙。現在她有時間倒也正好,舒靜曼於是就答應了。
袁麥東對公司的活動也是興致缺缺,正好遇見要離開的舒靜曼,聽她說要和江芳怡約好一起晚飯,左右也沒事,便決定認識下那位江小姐。舒靜曼沒有意見,芳怡也說想要認識麥冬,之前自己答應介紹她們彼此認識,卻都是沒有機會。
距離江芳怡下班的時間還早,舒靜曼、袁麥東兩人走出公司漫無目的閒逛。
街道對面,一家裝潢華麗的星級酒店,一行身着正裝扎着領帶的人正從一樓大廳門口走出,其中爲首的年輕男子身形挺拔,氣質儒雅溫和。竟是久未謀面的張遠明。
袁麥東頭一偏,眼尖地發現了,隔着街道遙遙招着手,一臉雀躍。
張遠明視線向對面不經意一掃,隔得老遠,也是發現了熱情招手的袁麥東,進而也看見了她旁邊的另外一位。當下停下腳步和身後的助理交代了兩句,橫穿過車流不息的馬路向這邊的兩人走來。
好久不見,原本一頭短髮的張遠明頭髮明顯又短了許多,倒是精神,多了幾分凌冽。
穿過馬路,張遠明看着兩人就露出了招牌笑容。
“橫穿馬路,違反交通法規!”袁麥東卻對他的笑臉不爲所動,笑着“批評”他。
張遠明依舊笑,道:“好久不見。”目光掃向另一人。
“長老,好久不見啊。”袁麥東搞怪,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你們在這是?不上班?”他記得穆氏對於員工考勤管得是很嚴的,這兩人也不像翹班的人。
“沒事就逛街啊。”袁麥東攤手聳肩,指着身後一排大大小小的店鋪。
“那兩位接下來要去哪?”張遠明笑開,又問道。
“去哪?”袁麥東睜大了眼睛,半帶詢問,“你不會是要陪我們逛吧。”
張遠明聳肩,一副也是很閒的樣子,“諾,剛開完會,沒什麼事了。”
“這可是你說的,那就陪我們逛街買衣服去吧。”
“啊?”下一秒,張遠明眉頭皺起,露出一張苦瓜臉,明顯對袁麥東的主意不予認同,“男人最怕陪女人買衣服啊,要不考慮點其他的?”
“還說陪我們逛,”袁麥東撇嘴,鄙視的眼神掃向張遠明,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前後矛盾,“切,就知道你沒有誠意,”
張遠明只是笑。
“算了,請我們喝下午茶吧。”說完又對着旁邊一直不說話的舒靜曼擠眼,“怎麼樣啊,靜曼?”
“都可以。”舒靜曼看着他們鬥嘴,聞言微笑。其實現在時間還早,不餓。
“很高興爲兩位服務。”張遠明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對着兩人單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一如既往的幽默。
張遠明和袁麥東正討論着去哪家茶樓時,舒靜曼電話響了,是江芳怡,說她今天提前下班,馬上就到她公司樓下。
“誰啊?”一旁拉着舒靜曼手的袁麥東問道,舒靜曼告訴了她。
“遠明哥,下次再喝你的下午茶。”
張遠明微蹙眉頭。
“要不就叫上她,正好大家一起可以認識認識啊。”旁邊的袁麥東提議。
張遠明微笑,這倒是個注意。
舒靜曼告訴了江芳怡三人的位置。
“芳怡,我在……”舒靜曼說了位置,剛想說張遠明和袁麥東也在,那頭風風火火的人已經掛了電話。
這樣造成的後果就是,江芳怡趕來時誇張地想給舒靜曼一個大大的擁抱時,被另外直盯着的兩人直勾勾的看着,不得不收回自己停留在空氣中的雙臂。
“剛剛你掛電話太快了……”面對江芳怡的皺眉頭,舒靜曼小聲解釋,後面的話不用說江芳怡也知道時怎麼回事了。
“hi,美女。”袁麥東率先開口,熱情地對着江芳怡揮着手。
“你好。”被人這樣直呼美女,一向大方的江芳怡也是禁不住愣了一下,而後才笑着迴應道,目光看向旁邊儒雅溫和的男人,發現竟有些眼熟,似在哪見過。
“他是遠明哥,姓張,之前我有告訴你的。”舒靜曼趕忙介紹,然後又對着張遠明說道:“遠明哥,她就是江芳怡。”
“你好。”張遠明禮貌地點了點頭,面上不疏不離。
“你好。”江芳怡有些被動地遲鈍開口,目光小心打量着男子一副精英睿智的裝扮,溫和儒雅的帥氣臉龐,關鍵是張遠明這個名字還好生耳熟。
啊,不就是前不久新聞報紙天天報道的金融世家張氏新上任的那位年輕總裁嗎?
江芳怡吃驚地張大了嘴,沒想到舒靜曼居然認識他,她自然是對舒靜曼之前有給她提到過關於“張遠明”這位同事好友的事沒有記憶了。
張氏是金融世家,在金融界的威望一直很高。江芳怡在的公司每次開大小會時,上面的領導總會提到,她自然是知道的,難怪看到張遠明會覺得眼熟。當然,江芳怡也聽說過關於這位年輕總裁是私生子傳聞的。
幾人找到一家茶樓坐下,都說不餓,於是點了一些小點心。
袁麥東和江芳怡聊得甚歡,兩個同樣屬於大大咧咧作風的女人,這般遇見大有相見恨晚的姿態。反倒是旁邊相對而坐的張遠明和舒靜曼這倆熟人,一時默然無語着。
舒靜曼看着擺在一角的蝦餃,腦中聯想到的是現在呆在家裡那個特別鍾愛它們又嫌棄它們長得醜的男人,真是挑剔。不過他現在應該很無聊吧,因爲剛剛纔收到一條來自某人催着快回去的短消息。
想到這裡,忍不住咧開嘴角。
“靜曼。”一直悄然關注着她的張遠明見對面恬淡安靜的人一下揚起嘴角,伸長筷子夾了一個蝦餃遞向對面。
思緒一下被打斷,舒靜曼反應過來,笑着道:“謝謝。”
“想什麼呢?”
“沒什麼。”
“今天下班爲什麼這麼早?”
“有活動的,不太感興趣,就走了。”
“想不到靜曼也會逃公司活動啊。”
“我……”舒靜曼不好意思低頭,對面張遠明笑開。
“遠明哥,”一旁和袁麥東正聊得起勁的江芳怡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好眼尖地瞥見旁邊兩人一人狀是低頭嬌羞,一人心情大好地笑着,於是看向對面的張遠明,開口道,叫出口又怕對面覺得自己唐突,於是又問道:“我可以也叫你遠明哥嗎?你們都在聊些什麼呢?”偏頭又看向旁邊的舒靜曼。
“對啊,聊什麼呢?那麼開心,分享一下唄。”袁麥東也好奇地看過來。
“沒什麼。”舒靜曼道。
“怎麼可能沒什麼,說吧,聊什麼呢?”袁麥東明顯不行,大聲“質問”。
“就是啊,你們聊什麼呢?”江芳怡從來時就在有眼沒一眼地打量着坐在斜對面的男人,感受到舒靜曼和他兩人間細微的氣氛,心裡好奇猜測着兩人關係。
舒靜曼只好把剛纔兩人聊的內容重複了一遍。
袁麥東和江芳怡對視一眼,再奇怪地看向另兩人,異口同聲道。
“就這事?”
怎麼了?舒靜曼狐疑點頭。
“這有什麼好笑的?”袁麥東和江芳怡受不了地直呼,又是異口同聲。
舒靜曼默然,她也沒說是好笑,是她們自己要問的。
張遠明含笑不語。
“長老,你不會欺負咱們靜曼吧?”袁麥東誇張地說道。
“就是啊,遠明哥,別欺負靜曼啦。”江芳怡應和,她已經直接改口跟着舒靜曼叫“遠明哥”。
“怎麼會?”張遠明無辜躺,開口否認。
“誰信啊?我們靜曼妹子一看就柔柔弱弱,被欺負了估計也不會說的那種。”
“對,靜曼確實是這樣的,記得大學時靜曼是班長,有一次打考勤時有個女生遲到被靜曼記名字了,那個女生憤憤不平,莫名其妙罵了靜曼,可是靜曼什麼也沒說,後來那個女生期末考試不及格了靜曼還幫她複習功課來者。”
“還有這樣的事?”
“是啊,而且還有一次……”
……
舒靜曼不明白袁麥東和江芳怡兩人怎麼就把話題扯到了自己身上,好在後來兩人把話題又轉向了張遠明,袁麥東就是一口一句長老,問他這問他那,江芳怡一副求學上進的樣子,從專業出發,問了他幾個關於金融方面的問題。不管是袁麥東東倒西歪的問題,還是江芳怡拋出的不痛不癢的提問,張遠明俱是一一耐心回答。舒靜曼就安靜地聽着他們講着。
臨走時,袁麥東要回公司取車,張遠明的車也在附近,舒靜曼和江芳怡這倆無車族等在路邊打車。
“我送你們。”張遠明開了車過來,停在路邊,對着等車的舒靜曼和江芳怡說道。
“可以嗎?”
“不用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江芳怡和舒靜曼兩人並不同路,結果就是江芳怡上了張遠明的車。
至於舒靜曼——
“我和麥冬還要回一下公司,你們先走吧。”舒靜曼指着剛去洗手間才從茶樓出來的袁麥東,說道。
“哦,這樣啊。”江芳怡回答道,“對了,靜曼,你現在住哪呢?”
“有點遠,和你也不同路,我下次告訴你吧。”
其實她是在等某人的車,有人很早就得知公司今天有活動,之前還慫恿她逃走,現在是已經催了她好幾次了。和他在一起的事,除了麥冬,遠明哥應該也是知道得,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芳怡,潛意識裡是暫時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張遠明的人載着江芳怡離去。
“等穆總吧?”袁麥東對舒靜曼擠眼。
舒靜曼不說話,默認。
“那我走了。”袁麥東招招手,往公司方向走去。
袁麥東前腳剛走,穆煜澤的車後腳就到了。
“怎麼不接我電話,還不回我消息?”一上車,某人就開始數落。
“我在吃東西。”她只是沒接他電話,短消息有回的,只是幾條回覆一條的頻率。因爲穆煜澤給她發的內容都是大同小異:不是“還要多久?”就是“快回來!”。
“你還有理了?”
舒靜曼:“……”
“和誰?”
“麥冬,芳怡,還有……遠明哥。”
舒靜曼回答得小心翼翼是有理由的,因爲某人果然直接忽略了前兩個名字,直接跳到了最後的重點,聽到有張遠明,頓時咬牙切齒:“又是他!”
“都是朋友。”舒靜曼小聲。
“他不行!”
舒靜曼只好趕緊轉移話題,“你吃晚飯了嗎?”
“你說呢?”穆煜澤很不買賬,反問。
那就是沒吃了。舒靜曼心裡想到,嘴上卻是沒敢說。
“沒吃!”穆煜澤很不滿她的不回答。
幾分鐘後,某家a市有名的酒店。
“把這些都吃完。”
舒靜曼欲哭無淚看着本來本來放在他面前的一隻空碗,被他在各個盤子中左挑右選後裝滿整整一碗各種菜餚,她還以爲是他自己要吃,以爲他今天吃東西換了風格,沒想到他居然把它推向自己。她不是才告訴他她吃過了嗎?公報私仇,這個小氣巴拉的男人。